《非牛顿流体》山花笑

21、玉兰花的花语是友谊长存

　　清明节过后，雷声不断，春雨一直淅淅淋淋，正是万物复苏发芽的好时节。

　　教学楼下一排的玉兰树还是光杆，有心注意的话，能看到分叉的枝丫上冒出了很多小小的花苞，蓄势待发，它们在等待一个温暖天气的到来，准备跟楼里的年轻学生有一场春天的碰撞。

　　教室里钟表上，分针一次次六十秒的跳跃，很快到了期待的晴天。厚沉的乌云消散不见，湛蓝色的天空重现人间，上面飘浮着的白云像是点缀的笑脸。

　　玉兰花苞抓住机会疯狂膨胀，在合适的一个清早，鸟儿的歌声中悄悄绽放了白色的花瓣。

　　在阳光的照耀下，空气中充盈着似有若无的幽香味道。

　　“你闻到了吗？”课间休息时间，宋书培坐着嗅了几下空气，问旁边的刘灵飞。

　　刘灵飞使劲闻了几下，茫然地说：“什么？有脚臭味吗？”

　　宋书培：“.…..”

　　“是玉兰花的味道啊，就是这栋楼下面种的那些树。我今天早上来看到在开花了，应该就是那个的味道。”

　　刘灵飞：“哦，没闻到。”

　　这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宋书培不甘心地转身继续问祝安：“你有没有闻到有一股花香的味道啊？”

　　祝安抬头，听了她的话轻嗅，“好像有一点，楼下的花确实开了，我早上上楼看到了。”

　　“嘻嘻，等会儿体育课我要去仔细的观赏一下。”宋书培高兴地计划着。

　　最后一节体育课，在体育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宋书培就慢悠悠地一个人走到教学楼那边了。

　　祝安被长手长脚的刘灵飞圈住脖子，拉到球场上去打篮球了，尽管他说自己不太会打。

　　刘灵飞：“又不是打比赛，你凑个人就行了。”

　　宋书培其实喊了周丹丹她们一起来，但是她们说要打羽毛球，她就自己过来了，避开了一楼上课教室前面的花坛。

　　学校的这十来株玉兰花树应该长了好些年了，树干比人高了不少，有碗口粗。可能是为了集中爆花，叶子都还未长出来。

　　宋书培站在树下面，深吸一口，花的味道果然比在四楼教室要浓香得多，不过吸得有点过多，差点把大脑迷晕了。

　　虽然她想拥有这些鲜活的花枝，但是学校里的公共观赏花木，是不能随意采摘的。如果是外婆家的那一株，那自己就可以“有花堪折直须折”了。

　　树上的不能动，可是掉在地上的花朵是可以捡的，就是有点开过了。

　　宋书培蹲在地上，寻了一圈，找了四五朵较好的花朵，用纸巾托着握在手里。

　　心满意足地回到操场，盘腿坐在塑料草地上，看了一会儿打羽毛球的室友们。

　　她运动细胞缺乏，不热衷于体育锻炼活动。

　　“祝安，把球传给我！”

　　篮球场上刘灵飞一声爆喝加击掌，吸引了宋书培的目光。

　　祝安扔给他，但是投得不高，被挡在刘灵飞面前的一个男生截胡了。

　　宋书培看得想笑，祝安这种人一看就不适合打篮球这种激烈快速的运动，他更应该去打羽毛球或者乒乓球。

　　事实也是如此，他跟着在场里跑了几圈，不停地扶眼镜，可再也没摸到球了。

　　刘灵飞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后，几个男生休息喝水。

　　祝安摘下眼镜，掏出纸巾擦掉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好像不差我，你们玩吧。”

　　刘灵飞想到他那蹩脚的打法，决定不勉强他了。

　　祝安在树荫下站了几分钟，抬步走到宋书培几步远的地方，也坐下来，“她们都在打羽毛球，你怎么不去？”

　　“懒。”宋书培的回答也是懒洋洋的，她想了一下决定评价一下，毕竟祝安讲题时老是说她是草履虫思维，“你打篮球挺好笑的。”

　　“咳咳！”祝安听到后喝水呛到了，脸上不知是因为气得发红，还是呛水通气不畅而憋红，亦或是年轻男孩儿的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确实不擅长打篮球。”

　　这话让宋书培好奇地侧头看着他，道：“我觉得你一看就是那种会学习的人，确实缺乏运动健将的那种气质，所以你的运动特长在哪方面？”

　　祝安认真思考了一下才回答：“脑子转得很快？”

　　“噗！”

　　宋书培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你是学霸，如果不是我这个拖油瓶，你应该是学神的，这是我们众所周知的事情。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很喜欢的运动吗？比如我一定要选一个的话，羽毛球吧。”

　　“跑步，我的心肺功能很好，但是那种竞技性的跑步我不行。”祝安接着她的话音说道，“还有，你不是拖油瓶，学生手册里有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一个人好不是真的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宋书培愣住，脑海里浮现起某句洗脑的广告词“他好我也好”，盯着祝安的脸说：“你知道你刚刚说话时多么严肃认真的表情吗？说这种跟广告词的东西真的有种很奇妙的化学反应，就，有点认真的搞笑。”

　　祝安：“.…..”

　　“真的有，不信你回去看。”

　　“好好好，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把手伸出来。”

　　祝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是把手伸出来了。

　　宋书培从兜里拿出揣着的玉兰花，分了两朵放到祝安的手心上。

　　祝安疑惑，“这是？”

　　“君子如兰，行为大义，我没有兰花。但是今天有玉兰花，我借花献佛送给你，它很衬你的气质。”宋书培把剩下的花朵放回兜里，准备拿回去压在书里。

　　玉兰花的花语是友谊长存，祝安这几个月来的坚持帮助，宋书培心里很感激他，她想说的原话是“很高兴在高中能遇到你这么好的朋友，希望我们友谊长存！”但是觉得这个话有点肉麻，说不出口，所以省略掉了。

　　“你想说的是友谊长存？”祝安把的她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宋书培很惊讶：“你知道它的话语是这个？”

　　“嗯。”

　　祝安点头，捧着花闻了一下，然后用纸巾仔细地包起来了。

　　“宋书培，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他突然抬头说道。

　　宋书培呲牙一笑，伸出右手大拇指，道：“我也是，你能做我的物理师傅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谢谢你。”

　　“吁！”

　　急促的哨子声音，体育老师站着招呼大家，“集合了！把体育器材都收起来，体育委员放回器材室去！”

　　所有人听到指令后都朝着体育老师聚拢，宋书培和祝安的聊天被打断，两个人默契对视一眼，起身走过去。

　　几年之后，宋书培在祝安家的卧室看到了制成标本的玉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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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劳动节小长假，宋书培回家专门找宋父要一些茶叶，她发现祝安爱泡茶喝，决定从家里带一点去孝敬一下这位每天给自己出题的师傅，补偿一下对方死掉的脑细胞。

　　她知道宋父在外面承包建筑，家里随时都放得有用来送礼的东西。

　　“爸，家里有茶叶吗？我想带一点到学校去喝，提神的。”

　　宋父：“茶叶是有，你要哪一种的？红茶还是绿茶？”

　　宋书培心想红茶都是老树叶，年轻人应该绿茶好一些，于是回答：“绿茶。”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

　　宋父去储藏室找到放茶叶的地方，选了一下，拿了一个小的方形铁盒出来递给女儿。

　　“这个茶叶比较适合你，这一罐有半斤左右，喝完了再回来拿就行，不然在学校敞开太久味道不好。”

　　“噢噢，好，谢谢爸爸。”宋书培平常喝茶喝的少，对茶的价格也就没啥概念，看见盒子上印着“白茶”，觉得包装做得还挺好看的。

　　回到学校，收假的晚自习就把小铁盒给祝安了，她反手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怕没放稳，绷着指尖向里面推了几下。

　　小铁盒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拜师茶，送给师傅喝的。”

　　祝安拿着盒子研究了一下，看到盒子上的标注，没有急着答应收下，拿笔在那张便利贴上写下：“你专门去买的？”写完轻轻戳了三下宋书培的背。

　　宋书培摸便利贴纸条，看完老实回答写到：“不是，我从家里拿的，你放心喝吧，不是偷的，是找我爸爸要的，他说这个茶好喝。我看你挺喜欢泡茶喝的。”写完回给后面。

　　祝安一直等着她的回条，看见她手摸上桌沿了，伸手去取纸条。由于宋书培视角是盲目的，她不知道祝安已经看到了，于是两个人的手指触碰到微微纠缠了一下。

　　打开一看，祝安放心了，先回复了她：“谢谢，我收下了。”

　　他再重新拿过小铁盒，揭开盖子看里面的茶叶，打开密封袋就是一股清香的味道。

　　祝安的脸上是难以抑制的笑容，结果被刘灵飞扔了一个握得发皱的纸团在桌子上。

　　上面写着：“你小子，一脸的春心荡漾。”

　　祝安：“.…..”

　　他收起表情，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然后把小铁盒放到了桌洞里。

　　一下课，刘灵飞就直嚷嚷：“宋书培你真偏心啊，只给他不给我们，祝安给我抓一点尝尝味道。”

　　宋书培废话不多说，拿出祝安给她写得知识点总结和典型例题分析笔记本，“你能做到这样，我也送你。再说了，我也没见过你喝茶啊！”

　　刘灵飞忽略掉那本笔记本，瘪嘴说：“我不管，你问我我也是讲了的，你想偷懒的时候我可没少给你打掩护，你一点的都不给我—”

　　偷懒打掩护这个事情，是宋书培有时候不想听祝安的物理补习，就让刘灵飞坐在位置上别动，给她随便讲几个数学题，她请刘灵飞喝饮料。

　　宋书培听到刘灵飞要毁坏革命情谊，连忙说：“给你给你，下次就给你拿。”

　　“不，我现在就要。”刘灵飞故意这么说。

　　宋书培抿嘴看向祝安。

　　祝安心中暗恼刘灵飞的“拿来主义”，心不甘情不愿地抓了几根给他。

　　“这么几根，打法乞丐呢？”

　　祝安只好又拈了一小撮给他，“再多就不好喝了。”

　　刘灵飞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祝安和宋书培一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