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不度》三每米立

12、男女无别

　　风月海棠，至阴至柔。枯逢春从暗室中，找出珍藏多年的毒药，有片刻犹豫了。
　　她这些年都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从小喂给裴罗各种毒药和解药，教授他药理和武功，都是为了让他能够承受住风月海棠阴毒的毒性。
　　当年，李旻从她这里骗走了阳毒，偷走了她的一颗心和一半的药方，致使军中不少人感染阳毒。只是根据被偷走的药方制成的阳毒都不及枯逢春特地为李旻制的那一瓶，所以旁人服了阳毒也不及李旻见效显著。那些日子里，军中常常出现龙阳宣淫之事，就是因为这阳毒。
　　枯逢春看着手中的阴毒，那原本是她要服用的。多亏当年自己醒悟得早，留下了阴毒。如今，只有她要用这阴毒克制李旻的阳毒，让李旻也尝尝被刺的滋味。
　　“师父，您怎么了？”裴罗走进来，见枯逢春看着手里的毒药失神，说。
　　“裴罗，这个毒药……还是等找到阿卓再给你吧。”她对裴罗还是不忍心了。
　　“平章王很快就要到沙洲了，阿卓只是在沙洲留下了踪迹，只要我在平章王找到她之前冒充她，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裴罗从她手里拿过毒药，看着她说：“师父，我愿付出一切。我只求你一件事，我走后继续帮我寻找阿卓，照顾好她。等我嫁给了李旻，杀了他，我们就都如愿了。”
　　枯逢春一颗死去的心，没想到也会在此时温热。她眼眸湿润，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抱起一套女子的华服，说：“你若穿上中原女子的衣服，定能一笑倾国。”
　　那日，裴罗服用了风月海棠。
　　那毒很甜，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根本不像是毒药。倒像是琼瑶。
　　他喝了之后没多久，便如同醉了一般，浑身燥热难耐，接着小腹绞痛，疼晕了过去。
　　再醒来之时，他周身散发着西域玫瑰的淡香，妖冶沁心，动人心魄。
　　枯逢春告诉他，阴毒之香因人而异，有的人是花果香，有的人是草木香。最厉害的阴毒是花香。裴罗身上的玫瑰味儿很正，也意味着此毒纯正，对功力更有助益。当然，对阳毒者的吸引力也是致命的。
　　“记住，要带着这些香料压制你身上的体香。否则，阴毒发作之时，就算你身边没有中阳毒的人，普通男人闻了也如中了情毒一般。”枯逢春将一大包香料装在裴罗的行囊中。
　　“可我是男人。就算普通男人被我的气味吸引，我有武功，他们能奈我如何？”裴罗不服地说。
　　枯逢春淡淡一笑，说：“我这毒邪门得很。男女无别，只怕到时苦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