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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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
其实他不是没想过，春祺找临时工作的时候，他就想着让她干脆来店里帮忙算了，如此一来，他既可以暗地里多给她点工资，又可以顺理成章免了她的饭钱，可是他的妈妈并不同意。
律玉兰那时候问，“儿啊，你实话告诉妈，你是不是想跟春祺认真谈对象？”
何律一时脑抽，口出狂言，“我想跟她马上结婚。”
“臭小子，挣那么两个钱儿还想结婚？”
做母亲的骂完儿子，随即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你咋想的了，妈也喜欢那孩子，我是怕你配不上人家。”
何律却胸有成竹，“我看她挺喜欢我的，你没发现吗妈？”
“我发现了，所以我更不能同意她来咱家打工了。”
“为啥呀？”做儿子的不太理解。
“唉...你想的还是太少了，你看她没来几天就帮着店里干这干那，我怕咱们家束缚住她，她万一不想考教师了咋办？你要是哪天随口胡说，叫她留在店里多帮忙，我真怕她就这么留下来了，她心思重，想得太多我还看不出来？但那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咱们不能耽误人家。”
“......”
何律思索一番，很快理解了妈妈的话，是呀，春祺有更好的前途，她可以成为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小炒店的老板娘简直相形见绌。
想到这里，他变得不自信了，自己虽然脸长得不错，但挣钱过日子能单靠刷脸吗？看来以后不能再得过且过了，他要拼搏一回！
他也的确在努力。
春节过后，小炒店每日营业的时间逐渐延长，今日也一样，傍晚饭点时，何律依然坚守岗位，热火朝天地烹炒菜肴，时不时的，他也会探头张望一下，瞧瞧李春祺来了没有。
然而当女孩来到店里时，却发现青年身边已经多了一位美女。
“你来了。”何律很快发现了李春祺，招呼她坐下，“我给你炒了份蛋炒饭，不油，可好吃了，还有糖醋排骨和蛋花汤，够吃了吧？”
“嗯...”
顶着美女好奇的目光，李春祺轻轻应了声，接着，她拿着餐盘执意坐在了远离厨房的角落里，默默开始吃饭。
因着现在店里客人很多，何律虽发现李春祺神情有异，但也只能先回后厨继续炒菜，那美女则一路追随，也跟着进了厨房。
李春祺默默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一路举止亲密，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那女孩好漂亮呀，模特一样的好身材，和何律好般配...
即使知道青年现在没有女朋友，但出现了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相比起自己，他们会不会...
李春祺不愿再想了，神情变得黯淡无光，可口的饭菜也味同嚼蜡。
然而，她设想的种种情况并不会实现，因为...
“哎我说何律，”美女一掌拍在堂弟背上，脸上透着狡黠，“开小灶呀，那女孩咋跟别人吃的都不一样，对象吗？呦呦呦...”
“走开！别搁这儿挡害！”
青年对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堂姐客气不了一点，接着故意岔开话题，“你咋样呀何璐，还和那个辅警谈着？那小子到底能不能转正了？”
“什么那小子，叫姐夫，我对象说今年肯定能考上！”
对此何律撇了撇嘴，继续埋汰未来堂姐夫，“我怎么就看不上那小子，比我能矮半头多，有没有一米七呀？”
“他有一米七六！哪儿矮了！”
何璐替男朋友打抱不平，接着在厨房里东看西瞧，烦的堂弟够够的。
“你别乱动！”
“咋，怕我下毒呀。”
“你还真有可能。”
虽然是一句调侃，但何律还真忌讳堂姐和入口的食物待在同一个地方，因为何璐有许多前科，虽然是学食品工程专业的，但自行鼓捣出来的东西没几样能吃的。
“切！”何璐不满地撇撇嘴，接着边说边往外走，“我来帮你还不谢我，还敢埋汰我，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不用你，我妈马上就回来了。”
何律让她赶紧回家，不想何璐刚离开厨房，扭头就朝李春祺走去，这可把她堂弟吓了一跳。
“诶！你要干嘛？”
何璐不理他，随即笑嘻嘻地径直坐在了李春祺对面，开始介绍自己，“嗨~我是何律堂姐，你是他女朋友？”
一听这话，春祺惊诧地抬起头，嘴唇微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原来自己误会了呀...
接着，何律也走了过来，拉起何璐催促她赶紧走。
“别说了，人家明天要考试，以后再说。”
何璐眼珠子一转，听出了堂弟话里的弯弯绕绕。
哎呦，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那就是正在进行时，老弟，加油哦！
眼看何璐越走越远，李春祺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跟人家打招呼。
“堂、堂姐，你好。”
“好呢！我叫何璐，等你考完试咱俩再聊！考试加油哦！”
送走何璐后，何律回到李春祺面前，神情中透着股羞赧，“你...吃完了？”
“嗯。”女孩更是一脸羞涩，嗫嚅着说：“我帮你招呼客人吧？”
这一回何律摆摆手没有答应，“我妈刚给我发消息了，店里缺鸡蛋，买完她马上就回来，你明天考试，还是快回家休息吧。”
“嗯。”
李春祺不再坚持，明天是个大日子，她的确需要养精蓄锐，于是，她起身向何律告别。
“我回去了。”
“嗯。”何律认真地望着她，并送上祝福，“你一定能考上！”
就这样，带着大家的祝福，李春祺迈入考场，十几天后，笔试成绩公布，她作为第一名顺利进入面试。
面试前，何璐和律玉兰为她出谋划策，让她以非常得体的形象接受了考官的检视，自我介绍、说课、答辩等等环节也都应对自如，完美收场。
最终，她通过全部考核，顺利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
得知这一好消息，认识她的人无不为她高兴，小炒店特意留出一晚，专门为她庆贺。
这一切都发生在春天，李春祺本就是春天出生的，在她二十三岁这年，她终于迎来了人生的春天。
转眼已是立夏时节，某天李春祺应何璐的邀请，去她家里吃饭谈心，那天何璐的父母都不在，何璐也故意没让堂弟知道此事，她这位食品工程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可算找到新朋友了。
“来祺祺！这是我自己酿的白兰地葡萄酒，我特意留着你来才喝的呢！咱俩走一个！”
李春祺不疑有他，很高兴被如此重视，于是便与何璐各自一口闷了一杯，哪成想，没过多久就被放倒了。
之后，这对闺蜜因酒精中毒双双被送进了医院。
病床前，何律平生第一次对堂姐大发脾气。
“何璐！！！你到底咋想的！！！啊？！她才刚当上老师！你是想害死她吗？！”
“对不起...”何璐眼泪汪汪地躺在病床上，对堂弟道歉，转头又对李春祺道歉，“祺祺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那酒看着挺好呀，我精心酿的，谁知道...”
春祺不怪她，“没事，幸亏我们只喝了一杯，医生说只是轻微中毒，你下一次再酿，应该就...”
何律劝她赶紧打住，“可别有下次了！你不知道，何璐这家伙是个惯犯儿！”
接着他讲起他这位堂姐的“光荣事迹”，何璐大学毕业那年，在除夕夜一大家子人庆祝的饭桌上，得意地拿出一瓶不知道什么酒，坑的家里一众老老少少无一幸免，跑肚拉稀持续了整个大年夜。
听到这里，李春祺再不能替闺蜜求情了。
然而何璐却仍想负隅顽抗一下，她寻了个刁钻的角度，举手发言，“你们瞧，我放倒的都是自家人，所以祺祺也是咱家里人！”
听她这么说，围观一众脸色稍有缓和，但何璐的罪过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只听她父母说：“你还有脸说！等回家的，把那些个破烂儿都给你扔喽！”
“别呀别呀...”
堂姐被家人亲戚一起讨伐，何律当然也加入其中，但他时不时就抽空去看一眼李春祺，因着家人二字，心中荡起涟漪。
家人吗？他真的很想她是。
所以算了，他等不及了，还是他先向她表白吧。
于是某日傍晚，小炒店再一次关门歇业了，但何律并没有闲着，依旧在店里忙个不停，他在为李春祺准备一桌烛光晚餐，期待她能喜欢。
“你来了。”
“你...”
下班后来到小炒店门前的李春祺，惊讶地望着面前的何律。
他今天，感觉很不一样呢...
望着身穿纯白体恤，外罩亚麻色翻领衬衫的青年，女孩很快被他清俊的身姿羞红了脸颊。
何律对此也有些不好意思，故意轻咳几声掩饰反常，“咳咳，别、别在这杵着了，进去好吗？”
春祺任由他牵起她的手，心跳如小鹿乱撞，放任自己开始期待。
他是要...他会吗？
进入店内，眼前的一切自然没有让她失望。
小炒店内被布置一新，四周墙角皆挂满了彩带和气球，餐桌大多数被挪放至边缘，只留两张拼在一起，并盖上了崭新的桌布。
“咱们先吃饭吧？”
李春祺近在眼前，何律越发紧张起来，他决定将表白延后，拉着女孩先走下来吃饭。
“今天吃西餐，肋眼牛排，咱也整点洋的！”青年边为女孩拉开椅子，边说个不停，“对了，还有葡萄酒，这可不是何璐瞎酿的那玩意儿，你可别有啥阴影啊！”
春祺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
从来没有哪个人为她做这样的事情，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和亲生母亲一样，堕入糟糕透顶的婚姻之中，磋磨掉无比灰暗的一生。
可她没有，她庆幸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她逃出来了，逃出泥淖，获得新生。
再一次的，像她来时那晚，吃他亲手做的鸡丝清汤面一样，她吃着他精心烧制的牛排，默默留下了眼泪。
“唉...”
何律重重叹了口气，随即起身拿着什么走向她，终于决定表白。
“春祺，我希望你永远快乐，我、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李春祺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他，随即被他手中那一束深染爱意的红玫瑰刺痛了眼睛，她哭的更厉害了，终是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
“不哭了，咱不哭了...“何律轻拍她的后背，心中泛起酸涩，”唉...你这样，我会当你不乐意呢...”
女孩连忙摇头，“怎么会...”
她好想说我也喜欢你，我想当你女朋友，可在这之前，她必须告诉他，将她过去的一切都告诉他。
于是，她喃喃讲起过往，讲起她厌恶至极的原名，讲起她那个已经死掉的、家暴成性的父亲，讲起她帮凶一样，欺负她的两个弟弟，还有从未给予她任何母爱的母亲，她糟糕透顶的家庭，她无比晦暗的从前。
接着，她将最后一道伤疤血淋淋地撕扯开，对他说：“何律，我以前订过婚，差点被...被强...”
她说不下去了，她心灰意冷了，低着头，仿佛又变回那个谁都可以欺负的李兰妹，她认为，知晓了这些，何律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但...
“操！！！你告我那畜生是谁？！老子揍死他！！！”
何律血气上涌，气的额角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去李春祺的老家大开杀戒，与此同时，他自始至终没有放开女孩哪怕一秒，他紧紧抱着她，从未松手。
何律...
李春祺抬头看他，想求一个答案，“何律，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你呀...”
何律凝视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无比认真地说：“你是一个傻乎乎的女孩，傻到把别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但你也是我认识的最坚强勇敢的女孩，谢谢你来到这里，让我遇见你。”
青年觉得自己从未说出过如此有水平的话，他忽然信心十足，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她的依靠。
“哈哈，你来这里一定是老天爷安排的，所以我怎么能辜负你呢？”
说到这里，何律哽咽了，再一次问她，“春祺，做我女朋友吧。”
“好的。”李春祺抱住他，大声地再说一遍——
“好的！”
再之后，他们双唇相触，辗转流连，就像他们的心一样，相融在了一起。
李春祺与何律终于确定了关系，成为了一对正式情侣。
店门紧闭的小炒店里，两个小情侣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地说着悄悄话，何律与女朋友咬耳朵，接着想起一事。
“对了春祺，我老早就想问你了，咱中国那么多城市，你咋就看上我们这个小地方了？”
“呃...是因为，我在网上看帖子，许多网友说这里房价很便宜，我一直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就、就来这儿了...”
拥有自己的房子，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梦想，毕竟在过去那个家里，她从小到大连自己的专属房间都没有。
“我，我还把户口本带出来了，想着哪一天能分户出来...”
听见女孩将户口本都偷出来了，青年表示不愧是他女朋友，真有刚儿。
“春祺，那现在呢？你加我一个呗，其实靠我就行，我挣钱给咱俩买房！”
虽然家里尚有两套旧居在手，但何律还是想让李春祺住上新房子，他已经不由自主想到了下一阶段。
“嗯...”
春祺羞涩地答应了，也情不自禁想到了未来，他和她，他们...
“何律...”
“啥事？”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呀？”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李春祺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她竟然说出来了，她怎么把心里话顺嘴说出来了呢？！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
“不是什么，你可不能反悔昂！我可都听见了，你要跟我结婚，你你你，必须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何律自然不可能错过李春祺的变相告白，听见她想和他结婚，简直瞬间就生出使不完的牛劲，想立刻将大勺轮冒烟，挣钱养媳妇儿！
听见他这样说，女孩这才放松下来，但仍是有些羞涩，小声给自己找补，“我就是觉得...房子...我们短期还买不上，我怕我那个...她迟早会发现户口本没了，到时候我这本作废了，我就...”
“对对对，可不能浪费了，咱们找个好日子去登记吧！以后你跟我一个户口本！春祺，你真的中意我，对不？”
“嗯！”
伴随着何律爽朗的大笑，李春祺伏在他怀里同样笑靥如花，接下来，他们又讨论了几个问题，诸如她原本的家人会不会找到她。
“何律，我担心...学校录取老师会在网上公示，我怕他们会找到我...”
虽然她早就把手机号换了，但如今信息发达，中国虽大，找个人也并不是太难的事情，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何律叫她不用担心，“有我在你放心，那帮人敢来，我就好好“伺候”他们，在派出所咱也有人，何璐她对象马上就是在编的民警了，还有我妈，你当东北大姨没有战斗力吗？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撒野！”
“嗯...”
李春祺一字不漏地听着，感动异常，她拥有了太多，从此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所有的问题终将圆满解决，她只需——
幸福。
半年后。
李春祺与何律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至此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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