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原著的片段节选(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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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前雪妈妈觉得很吃惊，虞前雪从小和季涯玩到现在，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见虞前雪说“我们吵架了”。
甚至还一本正经地通知她“不要给他开门”。
妈妈追在他后面，有几分忧心地问他：“真的假的？那你们还和好吗？”
“……”虞前雪叹了口气，从冰箱里找到他早上冻的一碗白水，“倒也没有这么夸张。”
“那你还是赶紧给太让人家点空间，解决了好啊，”妈妈忧心忡忡，怎么能还让妈妈不放他来找你呢？”
“……他还不一定来找呢。”
虞前雪端着冰水，回了房间。
不过，虞前雪这种过度脑补的想法显然是不可能成真的。
他回到房间，心情不好，打开一个纪录片看。还没放过十分钟，就听见他家门铃响了。
应该是快递外卖什么的吧。
“阿姨，虞前雪在家吗？”
虞前雪面无表情地把盛着冰水的碗往桌上一放，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很用力，但是水面浮起一片波纹。
妈妈的声音比季涯的声音轻了很多，虞前雪不得不认真听才能听清：“……小雪说他生气了，不让我放你进来呢……”
妈妈竟然还真的帮着他。虞前雪又喝了口冰水。
“……但是你想进来，阿姨肯定不可能拦着你的。这样，阿姨现在出门，你劝劝他，十几年的好朋友，你们有话慢慢说啊。”
虞前雪：“……”
季涯似乎没有出声回答，虞前雪没听见。过了一会，门口传来关门声。
又安静了一会，随后是换鞋子的声音。虞前雪恼火又无可奈何地承认，仅仅只靠声音，他也能认出来，这是季涯，而不是他妈妈。
季涯的脚步声从玄关一步步走到虞前雪房门口，虞前雪想站起来把房门锁了，但他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季涯说：“虞前雪，你别生气，我先不进来。”
季涯这个人，说话通常还是算话的。虞前雪松了口气，坐回原位，又喝了口冰水。
“……虞前雪，你要是不生气了，我再进来。我就在你门口等你。”
不知为何，虞前雪一听完这话，反而更加生气了。
他难道不打算解释两句吗？难道他连续二十几个小时都没回他消息，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还是说，他真的不是无辜的，但又不想道歉？
虞前雪太矛盾了。一方面，他知道，如果季涯有充足的理由原因，那么他这样生气是算无理取闹，并不合适。
可是，他又的的确确相信季涯应该很可能是有原因，而非故意不想回他含有亲近含义的消息。至少，感情上，他希望不是故意的。
这两种想法彼此矛盾，虞前雪希望季涯不是故意的，又为此感到生气。他对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感到失望。
这段关系“变质”之后，好像不仅季涯做得不够好，他好像也并不合格。
……不，也许季涯并没有什么不好。季涯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他，而不像他，矛盾矫情又不够真诚。
虞前雪想着想着，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哭。他的房间里有卫生间，于是他站起来，开了水龙头冲了两下他的脸。
冷水扑在他脸上，又混合着新的发烫的眼泪滚落下来，砸在水池里。
也许季涯一开始做的选择才是对的。也许他们分开一阵子，季涯总有一天会放下，到时候他们说不定还能重新做回朋友。
季涯是那种容易变心的人吗？
应该不是，但他虞前雪是一个糟糕的恋人，也许是他不值得被别人长期地喜欢。
虞前雪拿过毛巾按在脸上，撇了眼面前镜子里的他。眼睛都哭红发肿了，一点也不好看。
季涯喜欢他，应该是因为他好看、冷静，而且聪明，似乎擅长所有事情的样子。
可是他现在，不好看、无理取闹，而且是个不能再差的恋人。
就算季涯不喜欢他了，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太密切了，所以季涯不会也不想对他说“分手”。
……如果他们是大学的时候才认识——
突然间，虞前雪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季涯已经走到了他背后，紧紧抱住了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虞美人我错了。”
“……”虞前雪差点被他勒得喘不上气，“……你不是说我不生气前你不会进来吗？我还生气。”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季涯拿过他手上的毛巾，在他眼睛周围很轻地一下下点着，“别哭了，你打我，让我替你哭。”
“……滚。”
虞前雪想挣脱季涯的“拥抱”，拍开他的手，但季涯非常用力，他根本挣脱不了，还被季涯带着“拖”出了卫生间，再被季涯放到床上。
季涯让他靠着床，动作像是在摆放床上的玩具。虞前雪很恼火，不想让他得逞，季涯一松开他，他就想坐起来。
比谁力气大是吧？那还真不一定是谁劲儿大呢？
但他没有成功。因为季涯送开他的下一步动作，就是按着他的肩吻了下来。
用“吻”也许并不恰当，应该是啃。季涯咬了两下他的唇，虽然一点也不痛，但和他们之前发生的亲吻不一样，这个吻明显更激烈。
他是在被咬，季涯跨坐在他腿上，按着他的肩膀，吻他。
虞前雪不觉得这个局面应该发生一个亲吻，但它发生了，填空般地出现在这里，而且，竟然意外地合适。
起码，他不再想哭了。他想揍季涯。
季涯松开他，先道歉：“对不起。”
虞前雪叹了口气，季涯又重复：“对不起，虞前雪。”
……虽然和他道歉，但还是不解释原因。看起来就是没什么原因。
没什么原因，他没有误解，季涯就是不想回复他转发的那条“情侣之间可以做的100条小事”。
既然不想和他当情侣，为什么还要吻他？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虞前雪想说重话，想责怪季涯。但他还是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奇怪的是，得到虞前雪给他的解释的机会，季涯脸上露出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放下心来，反而更加心虚般的紧张。
非要说的话，虞前雪无端想到，像是他小学没背课文被老师抽中的样子。
那时候，他会在底下偷偷提醒他。但虞前雪这个人没什么欺瞒老师的经验，总能被老师轻易地发现。
到后来，老师抽背季涯之前，都会先警告一句：“虞前雪，你别提醒他。”
而现在，他为什么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虞美人，我太笨了，”季涯垂下眼睛，努力卖惨装可怜，“……我不是特别清楚你为什么生气，你别再生气了，怪我，怪我。”
“……不知道？”虞前雪差点说不出话来，“你快一天不回我消息，还问我为什么生气？”
“你给我发消息了吗？”季涯感到奇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虞前雪的面解锁。
他点进微信，才发现置顶的对话框里确实有几条虞前雪的未读信息。
“你甚至都不读一下。”虞前雪撇过脸，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一串眼泪下来。
好不争气，当着季涯的面哭。
“不是，我怎么会没有收到……”季涯真是要手忙脚乱了，不知道是要先研究他手机消息提示出现的新故障以示清白，还是要先把虞前雪的眼泪擦了。
“你不想看呗，不想看就收不到。”
“……怎么可能……”季涯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可是没收到。我就心里难受得慌，不想看微信……不然我昨天也不会一直没给你发消息啊。”
他一只手靠在虞前雪脸上，想擦虞前雪的眼泪，但他眼睛盯着手机，在单手切进他的设置界面：“这什么破手机……太坑人了……你别哭……”
季涯的根本没擦到虞前雪的眼泪，反而把虞前雪的脸下一片磨红了。
“……微信，不提示信息？怎么可能？这什么时候设置的？”
“你说你等我消息，是什么情况？”虞前雪问他。
“我前天晚上不是给你发了个吃晚饭了吗，你说在开会很忙。我以为你晚点会给我发，但是一直没看到有提示的消息。我知道你是在忙，但我心里……很难过你忘记给我发晚饭，就没微信。”
“你不是故意不理我吗？”
“不是，怎么可能是？”季涯很诧异，“你怎么现在还怀疑我会故意不理你……我……”
“没有就行。”虞前雪突然不想管了，随便季涯不靠谱的手机发生了什么故障，随便回不回消息到底是谁先造成的误会，他拉过季涯，闭上眼睛吻了他。
“虞美人……小雪……我不会故意不理你的，这已经不可能了。”季涯在亲吻的间隙中说。
“好。”虞前雪顿了一会，又问，“你会觉得我不够喜欢你，难过吗？”
“你哪里不够喜欢我了？再说了，”季涯回答，“就算你不够喜欢我，我也……不可能真的和你提分开，就算是你想提，我也要死缠烂打。”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季涯亲了下他的睫毛，“我喜欢你，当然不想和你分开啊。”
季涯亲他，害得虞前雪被自己的睫毛扎了一下，很可恶。
“你之前不是一副要为了我好，就可以委曲求全退避三舍的样子吗？”虞前雪脑子不清醒，乱用成语，“怎么现在又这样了？”
“你惯的。”
“惯”这个用词，对他们俩来说并不陌生。季涯从来不记每天的作业内容，回家了再看虞前雪记的笔记，季涯的回答是“班长你惯的”。
高中不带水杯去打球也是他“惯的”；英语课划背诵范围季涯总是不听，用虞前雪的书背，也是他“惯的”；打球不带水也是他“惯的”。
“惯”意味着接受他的好。相恋的第一步是对对方好，最后一步是理所当然地接受对方的好。
虞前雪笑了笑：“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