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5、第 5 章

　　虞前雪原本以为季涯的这种过分殷勤，最多只会维持一天。
　　但季涯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第二天早上，他照常被广播里的铃声叫醒之后，走到洗漱水池前，黄子项在漱口，季涯挂起毛巾，应该是已经洗好了。
　　虞前雪揉揉眼睛，伸手要去拿牙杯，季涯就把装着温水的牙杯塞到了他手里。

　　最近天气的确冷起来了，再用冷水刷牙有点不舒服。不过虞前雪自己倒水，是不会麻烦去兑热水的。

　　虞前雪有些无语地接过，季涯又递过来挤了牙膏的牙刷。
　　虞前雪：……

　　黄子项惊恐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虞前雪比季涯还心虚，拿过牙刷就开始装作没事人地快速刷起来。

　　等到体育课跑完步，季涯蹲下来给虞前雪系鞋带的时候，虞前雪已经无奈地接受了季涯的这种状态。

　　他知道，季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怕他再“生气不理他”。虞前雪不能向季涯解释为什么周日的时候故意躲着他，所以不能让季涯相信他没生气。
　　而笃定自己不知道为何惹到了虞前雪的季涯，就在用这种方式求虞前雪原谅他。

　　虞前雪想，反正季涯不这样对他好一阵子，是放不下心的；而他坐享其成，借机享受一会也不是什么坏事。
　　……反正，又不是在追求他。

　　虞前雪不能向季涯说他看到了他们的未来，他总不能对好兄弟说“我预知了未来的事，我们两个会搞对象”吧？
　　尤其那本书里，还有一些……不能直说的情节。

　　但这件事情，他又迫切地想对季涯说。他想听季涯的意见，像之前每一次那样。

　　下午的课间，变得异常黏人的季涯又在虞前雪旁边和他聊天。他坐在虞前雪的桌子上，俯身和他说话。
　　虞前雪突然犹豫着说：“季涯，你说要是……”

　　上课铃响了，虞前雪的话戛然而止。季涯问：“什么？”
　　虞前雪原本就没准备好措辞，敷衍道：“上课了，你回去吧。”

　　“没事，班会课。”季涯站起来，转身拍了拍虞前雪的后桌薛晨，“薛晨，我和你换个位置。”
　　虞前雪：……

　　薛晨的接受态度甚至比虞前雪还好，习以为常。他抬头看了一眼他俩，应了声好，就拿着作业走到了季涯的座位上继续写。
　　虞前雪：……

　　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个个头略高的女老师，教生物，叫朱琴。能当强化班班主任的老师精力都很充沛，朱老师嗓门响亮，走路动作像一只准备扑起的豹子。

　　朱琴两步走到讲台正中，一点没看台下，完全没发现季涯换了位置。虞前雪也低着头，季涯从桌子下递给他一张纸条。
　　虞前雪接了过来，展开：“您请说，小的在听。”
　　听被划掉，改成了“看”。

　　朱琴点开屏幕，打开一个excel，标题是“月考成绩单”，一瞬间教室“嘶嘶嘶”声一片。

　　虞前雪抬头看了一眼，最顶上是他的名字，季涯在他下面一个。
　　于是他连具体的分数都没看，就又低下头，在纸条上写：“我问你，要是我们是书里的角色，有作者操控我们存在的世界，怎么办？”

　　季涯本以为虞前雪是要谈论他生气的原因，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还是耐心地回答：“这个问题你之前就问过我了。”

　　除了最前面几个，一班这次考得并不是特别好。阳桓的强化班有几个，隔壁二班这次比他们考得好，朱琴正在训话着提醒他们抓紧时间学习。

　　虞前雪没听朱老师讲话，专心问季涯：“什么时候？”
　　“小学的时候，你问我要是我们是别人过家家里面的玩具娃娃怎么办？”

　　“……我不记得了。你说怎么办？”
　　“我说如果是这样，我们俩个就躲起来，不被操控者发现就好了。”

　　“要是我们是主角，躲不了呢？”
　　“你是主角还是我是主角？如果我是主角，等我走上巅峰之路，一定带你吃香喝辣，如果你是主角，记得苟富贵勿相忘！”

　　虞前雪：……
　　看来，季涯以为他指的是男频小说的主角。
　　但是，虞前雪知道，虽然耽美小说的主角是两个男生，但这是女频小说。

　　虞前雪转而写：“要是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呢？”
　　这次季涯写得很慢，虞前雪开始觉得等得心焦。
　　怎么还不写好？

　　终于，季涯的纸条再次传来，虞前雪立刻伸出手去拿。
　　纸条在他背后，虞前雪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接，碰到了季涯的手，不仅热，似乎还湿漉漉的。

　　回答个问题，还出汗了？
　　纸条被季涯拿在手心，虞前雪摸到一个边，准备顺着拿出来。

　　“……虞前雪？”朱琴在讲台上出声，“我叫你起来回答一下。”
　　“？”虞前雪吓了一跳，班会课怎么还有提问发言这个环节？

　　他心跳有点快，一下子站了起来，全然忘记了手还在后桌桌子下面，一下子没站稳，被牵着向后倒。
　　朱琴不满又奇怪地问：“你在干什么？”

　　虞前雪还没想好措辞回答，就听见椅子哗啦一声，是季涯站了起来。

　　季涯先出手扶了他一下，接着大声回答：“报告朱老师，不是虞前雪的错，是我在给他传纸条，影响他。”
　　虞前雪：……

　　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笑声，视线聚焦在季涯身上，虞前雪又尴尬又想笑，忍着才没做出什么表情。

　　朱琴虽然生气，但也被季涯逗笑了，她又气又笑地问：“你知不知道，我叫虞前雪是让他分享一下学习方法，结果你们两个，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在这里给我传纸条是吧？”

　　季涯大声回答：“报告朱老师，我没听，不知道。”
　　虞前雪：……
　　教室里的笑声更加响亮，一改之前训话的时候的沉闷。虞前雪终于没忍住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季涯。

　　季涯站得笔直，专注地看着讲台上，表情认真，光看样子一派正气，根本看不出他刚刚在胡说些什么。

　　朱琴笑着从讲台上走过来，说：“好好好，季涯，给我看看你们在聊什么？”

　　“朱老师，这不能给你看。”季涯向后退了两步，把手藏到身后，“老师，您要是非要看，我就只能把纸条吃下去了。”

　　教室的气氛完全变了，笑声估计连隔壁班甚至整个走廊都能听见。朱琴站在季涯面前，说：“等会下课给我去生物办公室拖地，听到没？”

　　季涯连连点头：“晓得了，朱老师。”
　　“坐下吧。”朱琴没和他们较真，拍了拍两人，又对班里说，“自习吧，其他人，不准偷偷传纸条。”

　　班里很快又安静下来，虞前雪重新坐下来，看了一眼坐在讲台上批作业的朱琴，展开了手心的纸条。
　　其实纸条已经到了他手里，季涯做的完全是假动作。

　　季涯之前练过字，字形结构端正，但作业多，平时有不少乱写的连笔在。
　　然而这几行字写得格外端正，怪不得写得慢：

　　“是变好，还是变坏？要是变好我高兴；要是变坏，我只能保证，不管有没有人操控我们的行动，我每次做的决定都是顺应我自己想法的，我希望能和你一直很好。”

　　虞前雪看着这两行字，收起了纸条，摊开作业，胡乱地想着怎么办。

　　书里并没有明确写季涯感情变质的开头是哪里，只是写了一段他们相处的过程，然后写季涯同时意识到自己喜欢虞前雪，以及虞前雪是个大直男。

　　季涯认为虞前雪是直男的理由很简单，他抗拒和男生过于亲密地接触。
　　季涯可以抱他、搂着他，但不能无时无刻地贴着他，不能牵他的手，会被虞前雪拍开。

　　季涯觉得，反感和同性贴贴就是恐同的直男。

　　可是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好兄弟，当然不会像小情侣一样，像有胶水在其中一样黏在一起，还牵手，哪有男生朋友走路牵手的？
　　就算是gay也不会和好朋友这样吧？

　　虞前雪无语地叹了一口气，又在心里偷偷骂了季涯两下。
　　他有些任命地意识到，想让季涯不觉得自己恶心他，就不能拒绝季涯的接触。

　　季涯会喜欢他，是季涯自己的事情，他不能改变，也没法改变。
　　想让季涯不要离开他，出国读书，就只能让季涯不觉得他是恐同直男。

　　由此可知，他得接受季涯未来可能做出的各种贴。

　　虞前雪又想到纸条上季涯写的“变好我高兴”，终于决定接受这件事。

　　……反正，最后他自己，好像，也是喜欢季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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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涯哥厉害！”
　　虞前雪坐在操场一边的座位上，看着季涯在打球。高三虽然不会参加比赛，但活动课打球还是会有的。

　　虞前雪之前一直觉得，季涯打球很搞笑。他跳起来的时候像个弹簧，还是一个不会疲劳的弹簧，能从左跑到右，从右跑到左，跳来跳去的。

　　然而，他今天发现，季涯确实挺帅的。他个高身材好，在一众打球的男生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特别。尤其，季涯的脸也很突出。
　　他的鼻骨很高，眼型修长而锋利，配上薄唇，原本是偏严肃的长相。
　　但季涯性格开朗，成天带着笑，又冲淡了严肃。
　　他是个太阳，所有人都喜欢的那种开朗的帅哥。

　　季涯停了下来，走下球场，向虞前雪走过来。虞前雪下意识地看了自己手里的水一眼。
　　以前季涯每次下场，都会过来喝虞前雪带的水。虞前雪看比赛带的是杯子，喝完了还会去接，简直像全自动饮水机。

　　但这次他拿的是买的矿泉水，而且已经喝得只剩一口了。虞前雪突然觉得有点尴尬。
　　……这是不是算间接接吻？

　　他看着季涯甩了甩头上的汗，向他走过来。季涯站到他面前，虞前雪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递给他。
　　季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今天怎么主动给我了？”

　　虞前雪僵硬了一瞬，想起来之前他每次都是不肯给，季涯故意来抢的。
　　因为他不想不停地去操场后面倒水。

　　虞前雪尴尬地收回手，生硬地说：“不喝就不喝，走开点。”
　　季涯从一边的包里拿出两瓶饮料，拧开一瓶递到虞前雪面前：“没有没有，我这不是不敢劳烦您，给您带了水吗？”

　　虞前雪含糊地应了一声，接过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