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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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和季涯聊天的男生迈步进了一班，刚要再进储藏室和季涯说话，就看见了坐在位置上的虞前雪。
虞前雪撩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还是一贯的没有表情。但不知为何，似乎脸有些红。
这天，也能被热到吗？
季涯洗了三个月的饭盒，挑的还是最容易洗的不锈钢，三下五除二就洗完，出了储藏室：“走开走开，胡说八道什么呢？”
几人见虞前雪在，和他不熟悉，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笑了两声又离开了一班教室。季涯拎着饭盒塞进书包，又走到虞前雪前：“数学小练写好了吗？给我看看。”
虞前雪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
“怎么今天这么慢？”季涯略有些吃惊，“那也给我看看……”
虞前雪按住压着小练的总复习书，说：“弄丢了，我等会去要一张新的。”
“丢了？”季涯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你也会把刚发的讲义搞丢了？”
“怎么不能？”虞前雪把季涯赶回了他自己的座位，拿出试卷继续写，脸上还带着一丝残存的红色。
阳桓的高三生每两个星期放假一次，通常是周六下午放假，周日中午回学校，今天正是放假周的周六。
下午的三节课很快过去，下课铃一响，班里就有几个提前收了书包的窜出了教室。
虞前雪刚在收东西，季涯就跑到他座位上，揽上他的肩：“快点，我要吃阿姨做的饭。”
今天放学之后，季涯会去虞前雪家吃晚饭。
虞前雪一向不怕冷，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校服T恤，被季涯一拍，季涯手上的热度从肩膀上传来，格外明显。
虞前雪：……
他不自在地加快了动作，把课桌里的东西一扫，全部囫囵装进书包，单肩背上，站了起来，说：“走。”
季涯的手自然而然地从他肩膀上下来，虞前雪刚松了一口气，季涯的胳膊又撑到了他肩膀上。
虞前雪：……
当然，反应不正常的是他。
虞前雪抬头一看，前面就有几个男生是这样勾肩搭背，甚至是紧紧搂着旁边人的肩膀，比他们的动作亲密多了。
他不自觉加快了脚步，走到了楼梯口，季涯放下胳膊，伸出手给他：“你要我背你，还是扶着你？”
男生的手宽厚，比虞前雪的手宽了一圈，上面有写字和打球留下的厚茧。虞前雪迟疑了一下，努力压下心里的不适，把他的手搭了上去。
他的手比季涯的白了不止一个度。
虞前雪从来没有感觉过和季涯一起待着是一件这么煎熬的事情，勉强才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任由季涯架着他，一路从五楼下到一楼。
终于到了一楼，虞前雪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季涯的手里抽了出来。
季涯看了他一眼，随即担忧地问：“我没使够劲吗？你脸怎么这么红？”
“……你看错了。”虞前雪装作镇定地否定，把书包另一边也背上，“走快点。”
出了校门，两人一前一后地绕过门外的车流，直到虞前雪妈妈的车前。
虞妈妈拉下车窗，一张和虞前雪七八分相似、但挂着笑的脸露出：“小涯，快上车啊。”
季涯给虞前雪拉开车门，又扶着他坐了下来，才绕了一圈从另一侧上车：“阿姨好！”
虞前雪看了季涯一眼，移开视线，把手撑在脸上。
他的手天生偏凉，应该能降降脸上的温度。
……他真的脸红了吗？
季涯从车左边移到中间，靠在虞前雪身上。
虞前雪的脑海里立刻开始回想小说里提到的“凑近了他”：
“季涯凑近了他，……”
“干嘛？”虞前雪伸出手，阻挡了季涯进一步靠近。
季涯毫不在意他的“反抗”，把虞前雪的手抓住按在自己的腿上，继续凑近他轻声问：“虞前雪，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虞前雪僵住了，看了一眼前面的妈妈。虞妈妈对他们的行动习以为常，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虞前雪下意识地回答，低下头，“过一阵应该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季涯点点头，手绕过虞前雪的后背搭在他的右肩上，搂住了他。
虞前雪看了一眼季涯，这个动作下，季涯离他非常非常近。他可以看清季涯的眼睫毛，还有季涯下巴上的一道白痕，那是小学的时候季涯被同学磕到楼梯上弄伤的。
虞前雪突然放松了下来，对季涯的靠近也不再介意。他的呼吸变回平稳。
这是季涯，是他这么多年的发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是季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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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还要一碗。”
虞前雪碗里的番茄肉酱面才吃了不到一半，季涯已经吃得一干二净，又问虞妈妈要第二碗。
“……你中午不是才吃了那么多饭？”
他和季涯的午饭并不是平均分的，季涯要吃了五分之三。二乘五分之三大于一，他吃了超过一份的炒饭，晚上竟然还能吃这么多。
虞妈妈把锅端到桌上：“高三呢，辛苦，小涯想吃多少吃多少。虞前雪，你也多吃点。”
季涯对虞妈妈露出讨好的、虚伪的笑容，又盛了一大碗，还给虞前雪还没吃完的盘子里又添了一大筷。
虞前雪：……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季涯在他妈妈面前这么曲意逢迎？
吃着，虞妈妈的手机响了起来：“小涯，你妈妈的电话。”
季涯接过虞妈妈的手机，听了一会电话回答：“我晚上可以住在虞前雪家里，明天中午和虞前雪一起去上课。”
季涯在他家过夜的确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在彼此家甚至有拖鞋和换洗衣服。
“不行，”虞前雪抬起头看向季涯，“不行。”
季涯还没说话，虞妈妈先回答：“虞前雪，你说什么呢？小涯想在我们家住多久都行。”
季涯也诧异地看向虞前雪。
“……”虞前雪停顿了一刻，就编出了理由，“学校两个星期才放一次，你应该回家看看爸爸妈妈，阿姨叔叔肯定会想你。”
虞妈妈又点头：“说得也是，小涯，你要回家，阿姨送你。”
话说至此，季涯只能答应回家，走前还交代了一遍虞前雪，明天一定要在一楼等他，他背虞前雪上楼。
终于送走了季涯，虞前雪带着书包走进房间，一打开书包，就看见了那本刺眼的小说。
……都怪季涯，收书包的时候动作太快，把这书也带回来了。
虞前雪从里面拿出物理笔记，故意不看这本书。然而，没过多久，他放下笔记本，叹了一口气。
根本看不进去。虞前雪任命地锁上了门，把小说拿了出来，重新翻开。
书的扉页便签上多了一行红色的字：“注意，本书将在17小时34分45秒后回到原世界。”
并且，45秒很快变成44，43……
这是什么高科技？虞前雪摸了摸这行字，没有电子屏幕的触感，就是红笔写在上面的字。
十七个半小时，虞前雪看向桌上的钟，那就是明天中午十二点，到学校的时候。
——这不是同人文，不是恶作剧，似乎是真的书。
一本以他和季涯为主角的书。
虞前雪来不及多想，立刻翻到第一页开始一行一行读了起来。
……
第二天早上七点，虞前雪的房门被他妈妈敲响：“虞前雪，起床了。”
虞前雪一会换好衣服，打开了门：“妈。”
“你昨天学习熬夜了？怎么黑眼圈这么重？”虞妈妈倒是习惯了，顺嘴问了一句。
是看书，不是学习。
虞前雪还被昨天看到的内容冲击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洗脸的时候，他照着镜子，又看了一遍自己。
他的眼睛的确很大，而且好看，可是……有必要让季涯一遍又一遍地亲吗？
……
书的内容很多，虞前雪知道，这是一本典型的“耽美”小说，主体内容是两个男角色谈恋爱。
就是他和季涯。
书上写，他们两个小学一年级第一天开学，第一次见面，就手拉手成了好朋友。为了当虞前雪的同桌，季涯甚至和虞前雪的一个幼儿园同学打了一架。
是真的。
虽然打完架之后班主任就把季涯换到了讲台底下，没能当成虞前雪的同桌，季涯还哭了。
书上写，他们中考出分，虞前雪考了全市第一，他自己没说什么，季涯发了条动态炫耀，被转发了几千条。
是真的。
而且虞前雪才知道，原来能转发那么多条，是因为他的脸而不是他的分数。
毕竟状元年年有，美男状元可不多。
书上说……
书上说，季涯开始渐渐觉得虞前雪特别，开始对他心动，然而虞前雪太过直男，完全意识不到季涯的变化，还是倘然地和他相处。
书上说，季涯虽然想和他谈恋爱，但太重视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友谊，在明知虞前雪是“直男”的前提下，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直到虞前雪二十岁生日会的时候，季涯的一个大学舍友，当众戳破了季涯对虞前雪的感情，放出了季涯有一次喝醉了的时候说胡话的视频。
虞前雪当时立刻感到全身发麻，加上又喝了点酒，推开了季涯，到洗手间吐了出来。
等他回家休息了两天，再回学校想找季涯谈心的时候，季涯已经办了退学，出国去读书了。
……
虞前雪并不怀疑这段情节的真实性，因为他昨天看完了整本书之后，今天一直隐隐觉得胃不舒服。如果喝了酒，是有可能会吐出来。
虞前雪真想把创造他们的作者拉出来敲敲脑壳，给你的耽美小说主角设定成恐同直男，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后来，虞前雪很快接受了这件事，想找季涯和好，但季涯认定了他恐同，认为他说不恶心是不想伤害兄弟，为了不勉强他，一直不肯和他见面。
因此，他们整整分开了三年，基本没见过几面，最后才好不容易和好。
三年。
还有，季涯读了十二年书，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学校，怎么能说不上就不上了？
虽然他出国读的那个学校也不错，但虞前雪觉得非常可惜。
当然，对虞前雪来说，最有冲击性的还是后面那些不加掩饰的描写。
因为书今天中午就要消失了，所以虞前雪虽然极度不情愿，但还是把所有内容一个字不差地读完了。
……创造他的作者所生活的那个世界，出版可真宽松啊。
虞前雪照了照镜子，脖子上基本都是红的。他已经不指望这红能褪掉，只能中午去学校的时候带条围巾。
……季涯，虽然根据书上所写，现在和他朝夕相处的季涯还没有对他的感情变质，但虞前雪还是狠狠地唾弃了他一口。
变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