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续爱》方陌陌

5、重踏古寺

　　绵延而过的青山重峦叠嶂，郁郁葱葱。泥路边栽植的水稻青青绿绿，叶碧如洗，与山相恋与水相连。偶尔几株高大的芭蕉滑过车窗，结着未熟的果实，泛着收获的希望。微凉的清风透过半开的车窗拂面而来，像是沾着草香的薄纱温柔的拭去一路的风尘，清爽怡人。时不时飞掠而过的几声鸟鸣蛙叫，清清脆脆，生意盎然。老旧却整洁的公交车里，放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悠悠长长，听得人软软糯糯，似要化了一般。

　　如果不是还坐在公交车上，戚少商想自己真的到了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此刻，顾惜朝难得摆出一副恬淡的神情，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也享受着乡间的闲适情怀。不言不语，闭着眼睛，似在回味… …

　　“到站啦！到站啦！”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传来，带着浓重的乡音，提醒着车里的乘客下车。

　　“惜朝，我们到了！”戚少商很自然的牵起顾惜朝的手，就想起身。牵手的刹那脑海里闪过一瞬的惊奇，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的想要牵起顾惜朝的手，仿佛是对待一个小孩般的照顾；又仿佛是在对待心爱的情人，无时无刻都需要自己珍视保护。被自己一闪而逝的第二种想法惊吓到，飞快的自动忽略认为是第一种。

　　不过，这只如紫竹般指节修长分明却又奇怪的似女儿家般有着几分软柔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舒展的眉宇，微微皱起，慢慢的在眉头蹙成心疼的浅纹。

　　“咳..咳..”尴尬的轻咳，示意戚少商放开自己的手。戚少商却装傻的一笑，当作不明白，一手提起两个人的背包，牵着他的手走下车去。

　　“戚少商，放手！拉拉扯扯的算什么！还有，没事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叫你戚少商，你也叫我顾惜朝！”刚才在车上不好发作，一下车走到人少的地方。顾惜朝忍不住就是一阵数落。笨蛋，别人看到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会怎么想？你要丢人，我可不想陪你！

　　“你怎么叫我都可以！但是，我只会叫你惜朝。”嗯，还是叫惜朝比较顺口。至于他，不叫自己白痴笨蛋就阿弥陀佛了！

　　“哼！放手！”顾惜朝的目光里火花飞溅。

　　戚少商，我叫你放手，听不懂吗？

　　“不放！”戚少商神态温和却语气坚决。

　　我听得懂，惜朝。可我不想懂！你知道你的手有多冰？我只是想用我的手温暖你，而已。

　　“你敢？戚少商，皮痒就直说！”顾惜朝不依不饶，开始威胁。

　　“惜朝，你不要生气嘛！我的眼睛有高度近视，平时都戴隐形眼镜的。昨天晚上不小心弄坏了，你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不拉着你的手，怕会摔跤。你看我，长的这么帅又跟你走在一块，如果我摔了，那你不也没面子么？”怕顾惜朝真的生气跟他开打，又不敢把真实的意图告诉他，戚少商连忙掰了个借口搪塞。暗忖：惜朝，你要相信啊！

　　顾惜朝狐疑的看了几眼戚少商，见他摆出一副认真的可怜相，心下终于信了几分。算啦！不跟他计较，他还有用，“把包给我！”没被握住的手指了指戚少商手里的背包。

　　“不用，不用！我拿着就好！惜朝，我看不清楚，你可要拉紧我，不能丢下我呀！”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戚少商，继续装可怜。

　　“你闭嘴！”说完径自往前走，只是用力的反握住戚少商的手。才发觉，自己生来就冰凉的手被包裹在他的掌心，原来是那么的舒服那么的温暖。

　　蓦地，两个人都默契的停下脚步。

　　一座石头砌成的小楼似的拱门，立在眼前，已经被岁月被风雨被烈日侵蚀得斑斑驳驳，不禁泛着土黄，还长着青苔，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拱门上有座形似阁楼的石碑，写着‘烟波寺’。石碑上除了文字，还雕刻着花纹，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低矮灰白的石墙连接着石拱门的两边，墙院内两株高大的榕树，枝繁叶茂伸出墙来。拱门外，左右两边各有一头石雕的白马凝神互望，只是左边的白马已经断了尾巴。门前还有散落在地的几块残垣断石，仍是灰白夹杂着土黄的颜色。

　　“这个烟波寺看上去还真挺有些年头的样子啊！”戚少商转过头，捏了捏顾惜朝的手。

　　顾惜朝点头，眼睛直盯着拱门，似被钉住一般动也不动。为什么？看着石碑上的‘烟波寺’会觉得似曾相识？

　　“惜朝？惜朝？你怎么了？”察觉顾惜朝对着拱门失神，戚少商奇怪的盯着他。

　　“喔！没什么，我们进去吧！”皱了皱眉，拉着戚少商走进烟波寺。

　　走进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黄泥土地，几株桃树错落有致的点缀其中。黄土的尽头是一座灰白石头堆砌而成的庙宇，只有一层。再往前走，左边不远处也是一排只有一层的屋舍，石墙灰瓦。屋舍的背后，是一座木造的三层楼阁。放眼而去，古色古香。

　　天色已晚，此时寺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正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的戚少商，眼尖的瞧见一个身着灰白僧袍年纪不大的小沙弥打开紧闭的门扉手拿一本经书快步从石砌的屋舍中急急走出，连忙喊住：“小师傅！”

　　“施主是在唤我吗？”小沙弥停住脚步，闪着机灵的眼睛奇怪的看着这个笑起来露出两个酒窝的高大男子。

　　拉着顾惜朝走到小沙弥身边，双手合十，“小师傅，我们是赶了很远的路专程来烟波寺参拜的。可是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自然是参拜不了。听说寺里备有香客留宿的屋舍，所以还请小师傅代为指引。”说完，戚少商忍不住都要赞自己一番，几时说过这么文绉绉的话了？

　　“这要住持点头才行。这样吧，两位施主随我去见住持吧！”小沙弥小心翼翼的把经书藏进衣内，在前面带路。

　　日落月升，凉风习习，黄土路途染上层层的朦胧余晖，四周的景物亦呈一片迷蒙之色。

　　“惜朝，惜朝，别丢下我呀！我看不清路。”因为戚少商刚才双手合十主动与小沙弥行礼，便松开了握着顾惜朝的手。此刻想再次握住顾惜朝的手，哪想他竟然不理自己就跟过去了。

　　“戚少商，你真的很麻烦！”无奈的转身，顾惜朝狠狠的瞪着戚少商，用力拉住他的手。

　　惜朝，你还是关心我的！

　　戚少商满意的扬起唇角，酒窝隐现。

　　跟着小沙弥走进石屋，再穿过后院的回廊，来到方有才见到的三层楼阁。踏进楼内，寺庙里独有的檀香扑鼻而来，烟雾缭绕中只见一名有着花白胡须的老和尚背对着他们端坐在蒲团之上敲着木鱼，虔心诵经。

　　“住持，有两位施主求见。”小沙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

　　老住持离开蒲团，站了起来。双手合十低头一拜，转过身走来。眉目慈祥，仙风道骨。

　　“两位施主，有何事要找老衲？”

　　“住持，我们听说烟波寺人杰地灵风景秀美有如世外桃源，想在此打扰几日游览一番。不知道是否方便。”见到住持慈眉善目，戚少商索性和盘托出。自己本就不为祈福而来，再说些参拜礼佛的话未免亵渎神灵，于心不安。

　　“原来如此。我佛慈悲，教导弟子要予人方便。只是寺内屋舍简陋粗茶淡饭，不知两位施主能否习惯？”住持和蔼的看着面前笑容真诚和默默无语的两个男子，都是人中龙凤。站在一起，谁也没有把谁比下去，反而相得益彰。

　　“习惯，当然习惯！只要住持不嫌麻烦能让我们住下就好！”没想到住持这么好说话的戚少商，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更是闪动个不停。

　　“既然要住下来，请问两位施主如何称呼？”老住持面目和蔼，微微含笑。

　　“我叫戚少商，他叫顾惜朝！请住持多多关照！”戚少商简单介绍，回以一抹真挚笑容。

　　戚少商？顾惜朝？难道是天意？老住持有过一瞬间的怔忡，表面上却未有变化一派如常。

　　“两位施主还未用过晚饭吧？”老住持见二人的神色皆有些疲惫，想必是赶了不远的路程。按现在的时间推算，应该还未用过晚饭。

　　“住持真是好眼力！我们赶了半天的车，到现在还真是饿了！”戚少商嘿嘿一笑，倒不觉得尴尬。

　　老住持捋捋花白的胡须，很欣赏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坦率，颔了颔首，道“慧空，你去安排一下，顺便带两位施主去厨房用些素食。”

　　“对了！住持，寺里的添缘箱在哪里？我们不烧香积点福也好！”深山里的寺庙比较清苦，自然不能白吃白住。

　　“戚施主有心了！只是不急，添缘箱只在白日里开放，就在大雄宝殿的供桌前。”懂得拒绝不劳而获的品性，让老住持对戚少商的欣赏又多添了几分。

　　“那我们先去用饭了！打搅了，住持！”戚少商很有礼貌的双手合十，朝老住持鞠了一躬。

　　相比于戚少商的温文有礼，顾惜朝则显得冷淡疏离，但最后还是跟着他弯了下腰。毕竟，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天。

　　望着两个年轻人离开的背影，老住持不禁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