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同人)——续爱》方陌陌

3、一眼沉沦

　　独自坐在大巴上的戚少商，想起少妃，忍不住又在心里庆幸了一把。当少妃得知他这次离家来烟波城散心的目的，是为了考虑和息红泪五年来的感情是要再继续拖下去还是结婚的时候，就硬逼着他出去玩，还要他玩的开心点，没有一个礼拜不许出现在她面前。说他的朋友由她照顾就好，反正她是诊所的所长平时也不忙，有事都让手底下的人做去了，她偶尔有空回去看看就好。而且他一个大男人，照顾病人这种事情还是女人做的比较顺手… …反正理由说了一大堆，让戚少商觉得如果他再赖着不走就成罪人了。最后好心的告诉他，来了烟波城就要去烟波镇上的烟波寺，那儿才是真正的秀山丽水美如世外桃源，是个安静的适合思考的好去处。

　　于是戚少商就买了一张去烟波镇的车票，没想到路程还挺远，听说需要坐整整5个小时的大巴。
　　还没到发车时间，戚少商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悠闲的闭上眼睛休息。

　　忽然，感觉身旁的座位一沉。应该是有人坐上了吧！想到漫长的旅途一个人独坐无语，不是自己呼朋引伴幽默健谈的风格！调整了一下身形，张开大大的眼睛，利用余光快速的扫过，知道坐在旁边的是一名身材相比自己略为瘦削的男子。绽出一抹真诚的笑容，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显示出他老少通吃人畜无害的独特魅力。转头，望向坐在身边的他，待看清眼前男子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赞叹：好一个雅逸俊秀的美男子！白皙的皮肤似温润的羊脂玉，闪着细腻柔和的光泽；带着可爱婴儿肥的肉肉脸蛋似轻软的棉花糖，透着富有弹性的触感；丰润的双唇似两片饱满的带水胭脂，散着迷人的绯红色泽；秀挺的鼻子勾画出五官的立体，似人群中的焦点诱惑着所有的目光投以关注无法侧目；纤细的长睫排列成浓密的扇形，眨动之间似蝶翼般纤巧优雅；乌黑的剑眉描摹出不凡眉宇，似远山般清俊秀丽凝结着天地灵气… …等等，他的眼睛呢？目光顺着眉睫滑落，对上他的眼睛-----如山涧溪水般的清澈如天空白云般的纯净，待再仔细一望，又觉似墨蓝的深海般无边无底，魅惑神秘，勾引着他的神魂探秘追寻。戚少商感觉自己差点就要溺死在这双迷人的深潭里，无法动弹半分，亦无法思考半分… …

　　那样漆黑的深瞳，明明如此陌生，却没来由的觉得有一分莫名的熟悉，让自己不由心悸！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秋去春来，似是花落花开，又仿佛只是一个转瞬一朵花开的时间… …

　　戚少商已然分辨不出，醉在他墨如星子的明眸瞳海… …

　　倏的，像照镜子似的，透过这双清澈纯净的眸子，他看到了一脸痴迷而又呆滞的自己！而眼前的这双眸子也开始闪现出几丝冰凉的冷意，有点犀利！

　　‘轰’的一声炸雷响在心尖，那一丝仿如从未存在过的熟悉感飘然远去，心惊慌乱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覆盖住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平日里见惯风浪很是波澜不惊的心脏，此刻‘怦怦—怦怦’跳个不停，‘咚咚—咚咚’响个不停… …像偷东西的小贼被警察当场抓住人赃俱获一般，戚少商顿时满脸通红，连麦色的耳廓都不可避免的感觉一阵火烧火燎，热辣辣的红透，尴尬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忘记退却，带着薄茧的手心不由自主的冒出细细的薄汗，慢慢濡湿表层的肌肤，倏然握紧！

　　戚少商赶紧回头重重的咳了几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真是没面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竟然盯着一个男人看呆了！虽然他长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是他见过的最吸引人的男子，甚至那含幽带深勾魂摄魄的眼眸连红泪都比不上！但自己的反应也实在太脱线了吧！又不是没见过美女靓仔，况且不谦虚的说，自己也是公认的一枚标准帅男！可是，怎么会这样？发生的这么诡异？自己竟会对一名初见的陌生男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痴迷神态？！！！

　　手足无措---戚少商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

　　顾惜朝玩味的看着眼前满面红光手足无措的戚少商，俊逸的脸上似笑非笑。本来被戚少商一脸傻相紧紧盯着不放的感觉让他非常排斥，甚至莫名愤怒。但在看到戚少商忽然面色通红转过头不敢再看自己的尴尬模样后，怒意消失。没来由的想开戚少商一个恶意的玩笑！谁让戚少商的笑容在他看来是如此碍眼！耀眼过头了，想看看他发怒的样子，是不是会让自己舒服一点？
　　倾身至戚少商耳边：“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顾惜朝想：没有一个男人能允许另一个男人对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说完径自‘咯咯’的笑了起来，丝毫不去理会自己的言辞给他人造成的无尽尴尬，满意的再次看到戚少商又红了脸面。这次连他光洁的额头都开始浮出透明的汗珠，沿着额际蜿蜒滑落，真是过瘾！
　　你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磁性的嗓音迷人的声线忽的飘进耳朵越过耳膜穿过血肉直抵心脏重重的击在戚少商不停跳动的心房，仿佛有什么在那里扎根了… …

　　仍旧处于尴尬无措状态回不过神来的戚少商被顾惜朝‘咯咯’的笑声带回了魂魄。有点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失仪，对于顾惜朝的玩笑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刚才那样盯着人看，的确是自己失礼。唉，怎么会脸红呢？还一连两次！他一向自诩脸皮与功力一样深厚，就连当初在学校里当众向红泪求爱的时候也不曾如此。会脸红，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吧！是啊！窗外的太阳好大，天好热！

　　嗯！肯定是这样的！暗自瞎想的他没发现头顶上的空调正往下直直的冒着冷气对着他猛吹… …

　　“嗨！你好，我叫戚少商！刚才是我失态，对不起！”

　　伸出手，还是那副灿烂的笑容，眼里仍是布满真诚。人家都先开口了，自己当然也不能闭口不答。男人嘛！扭扭捏捏的当然不行！何况原先还是自己主动想结识对方。虽然这样结识的方式跟自己理想中的有些差距，不那么完美，但能认识就好啦！殊途同归，何必执着于怎样的过程？
　　顾惜朝转过头看他，眉梢高挑，嘴角弯出一个略带讥诮的笑容，看到戚少商伸向他的手，拂过，不握。

　　“顾惜朝！”

　　虽然这一笑不怎么真心，但看在戚少商眼里还是很满足，甚至是很——惊艳！不在意的缩回自己的手。这个顾惜朝倒是特别的很。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去过烟波寺吗？”戚少商转换话题。

　　“没有。”

　　“我还想要是你有去过的话，能先跟我讲讲烟波寺的景致。我刚好要去那待几天，算是去旅行！”戚少商挠挠头，对着顾惜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和那双迷人的酒窝。

　　“怎么？很失落？”顾惜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很喜欢跟戚少商抬杠。仿佛看他吃瘪的样子很快意。

　　“啊？有点！”戚少商一愣，旋即开怀大笑。

　　“不过，我的目的和你一样，也是去烟波寺。”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太好啦！我们可以一起，还能互相照应！”戚少商很高兴多了一个可以一起结伴旅行的朋友。虽然现在还不熟悉，但以他同是公认的好人缘来说，跟顾惜朝相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他有信心能和顾惜朝愉快相处！

　　“如果你不是太麻烦！我就勉强让你跟好了！”顾惜朝不咸不淡的回答，语气里有着难以察觉的些微嫌弃。

　　戚少商捕捉得到，却只是笑笑，没有在意。

　　“好！我就跟着你！不过你一定不要是路痴，害我迷路我可是会揍人的！”比比自己拳头，戚少商装出凶狠的样子，对顾惜朝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又突的笑了起来，看顾惜朝的样子怎么会怕自己？自己怕他还差不多！

　　“我就是路痴！怎么样？你敢揍我，我一脚踹飞你！我可是跆拳道黑带的高手，你要不要试试？”顾惜朝不置可否，反过来吓唬戚少商。不过他是真的练过跆拳道，也真的是跆拳道的黑带高手。

　　“小民不敢，小民不敢！顾大人，您就高抬贵脚，把这一踹而飞的机会留与别人吧！”戚少商点头哈腰，把一副谄媚奉承的嘴脸学了个十足十。惹得顾惜朝也忍俊不禁的‘扑哧’一笑。

　　“傻相！”看你还不发火？

　　“傻不傻没关系，你笑了就好。”依然不在意的语气，却隐藏着几分耐人寻味的关怀。

　　为什么还不生气？脾气就这么好？别人眼里的我冷漠刻薄，怎么跟你在一起，好像是我在别扭的闹性子？戚少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笨蛋？被人这样欺负也全不在意？我不想看到你的笑脸，明亮的灼伤我的眼睛！

　　“戚少商，我喜欢靠窗的位置！你起来！”想惹恼戚少商的目的依然不死仍旧执着。

　　“好啊！你先坐下，等我站到过道上你再坐过去。这样你移位也比较方便。”考虑的很是周到，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很自然，就是该这么做。却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刚认识的无理陌生人表现出莫大的忍耐和纵容。

　　“你---”瞪眼斜视，真想戳破他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

　　“好了，你可以坐过去了。”温暖的笑容，灵动闪现。

　　顾惜朝气恼的挪过去，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戚少商。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戚少商无语的看着坐在身旁鼓着腮帮子，撅着嘴巴的顾惜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自己应该没说错话才是啊！仔细的再回想一遍刚才的对话，确定不是自己的错。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看到顾惜朝气鼓鼓的样子。他刚才笑过的，那样的笑懒洋洋的，慵懒迷人却又灿烂明媚，似万种风情的美人却带着童稚的纯真。煞是迷人！

　　拿起一瓶绿茶，拧开瓶盖，讨好的将小巧的瓶颈凑到顾惜朝嘴边，不经意间碰到他的唇：“惜朝，口渴了吗？喝点水吧！”

　　这个笨蛋怎么这么烦人？没看见他在休息吗？睁开双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戚少商，一句话也不说的继续闭眼，不再理睬！姿态颇高，拽的很没有道理。

　　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蓦然瞪大的双眼倒是和翱翔在天际的不羁苍鹰一般很有威慑力。戚少商不再言语，摸摸自己的鼻子，感觉有点委屈。看着手里的绿茶，他不喝，那就我喝吧！是有点口渴，给自己补补水先。

　　戚少商没有睡意，转头看向窗外滑过的风景，想起了这次旅行的意义。

　　他跟红泪相恋五年，彼此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双方父母近来都在有意无意的提起他们的婚事。可是这两年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于专注武学的研究，还是红泪太痴迷于她的教学工作。两个人的感情，在经过热恋的三年后，忽然间浓情转薄变的冷淡。也不是说不约会不见面，还是每天照常的打电话发短信。每逢特殊节日或纪念日，自己仍会记得送上礼物讨她欢心。只是在一起的时候，不再是温情脉脉而是相敬如宾。电话里时常重复的都是‘我吃过了，你呢？’‘我也吃过了。’… …‘那好，没事我挂了。’‘嗯，你先挂吧！’，要不就是一阵沉默。这种压抑让双方都觉得疲惫，但又知道彼此身边没有出现其他人。都没想过要放弃，却也都很心照不宣的不提婚姻，仿佛在他们之间还缺少一个让他们心甘情愿走进教堂的理由去将幸福的圆圈填满画全。即使戚少商也曾一度认为，如果红泪要求结婚，他必定会和她一起共筑围城。只是两人之间，无人开口。

　　但拖着也不是个事，后来红泪提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分开旅行，给自己的心放一个假。这期间，两个人不联络，时限是一个月。旅行回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或是改变了什么，彼此都不责怪。如若全无变化，旅行回来后就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举行婚礼。也算是对五年的感情负责，画一个句点，寻觅另一条新的走向，希望是鲜花铺道。

　　其实，短短的三十天能发生什么改变什么呢？

　　全当作是结婚前最后一次单身的狂欢罢了！

　　戚少商认为，并且同意。他尊重红泪的任何决定，这个美丽聪慧的女人跟了他五年。五年，不长却绝对不短的日子。五年，凝聚着红泪生命中最美丽耀眼的青春年华。而他，曾经深深的爱过她。即使现在对她的爱，不再像以前如饮高度白酒般浓烈火辣却也仍存着温白开般的润喉润心。在他们的关系仍然存续以前，在红泪没有提出分手以前，他都要尽自己所能给予她爱护和尊重。否则，他无法面对红泪面对自己！更无法面对两家人庞大的质问！

　　决定后，红泪选择去日本的北海道，她说喜欢那里的樱花和海，想在樱花树下跳舞想在樱花树下唱歌，想在樱花树下探寻樱花雨的浪漫；想在那如天空般蔚蓝的海洋觅得最洁白的珍珠捡拾最美丽的海贝… …

　　而他，没有出国。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索性就什么都不想。走到哪就是哪，一个人就好。然后，他来到烟波城；然后，他要去烟波寺。
　　然后，他遇见了顾惜朝… …

　　注定了这次旅途终将不会平凡！

　　悠悠的长叹了口气，消散于昔日的烟云过往。戚少商甩甩头，既然都出来旅行了，就别再给自己多加包袱徒增烦恼，轻装上阵才能更清楚的明白自己和红泪之间缺的是什么，而自己想要寻求的又是什么。

　　看见顾惜朝侧歪着脑袋睡觉，这才注意到他有一头乌黑光泽的发，带着微微的自然卷，纤柔软滑很衬他。不过以他现在的姿势睡着，等会醒来脖颈会酸痛发麻的。叫醒他换个姿势？不好，以他的脾气吵醒他绝对不止是一个恶狠狠的瞪眼那么简单！那该怎么办？

　　兀自想着，忽然车子一阵轻微的颠簸晃动，顾惜朝的身体一滑，整个人毫无预警的贴靠住他的右侧身体，却没有醒来。仿佛还靠的不够舒服，不满的呜咽了几声，毛茸茸的头颅不自觉的在他肩膀上磨蹭着，似在找寻一处更舒适的位置。

　　要不要搂着他，让他舒服点？

　　还没决定好，右臂就自动自发的伸过去环住顾惜朝的肩。小心轻柔的帮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见他安静了下来，平稳了呼吸，不由得唇角轻扬，安心一笑。

　　仔细的打量他，就算闭上了心灵的窗户，仍是觉得顾惜朝干净的很纯粹。只是睡着的他，怎么还是蹙着双眉凝着一股浅愁？很不开心么，所以不喜欢笑，也不喜欢别人对你笑？忽然的觉得很心疼。搂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触到他掩藏在衣服里的肩胛骨有着微尖的突起。微皱起眉头，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清瘦单薄。怎么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顾惜朝：不要拒绝我，让我成为可以照顾你的朋友，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