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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界第一是如何养成的(2) ...


  •   英格兰抱起孩子的那一瞬间,那孩子一双澄澈的漂亮瞳孔中浮现出英格兰的旗帜,只一瞬就消失,身旁的国家却仍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他似乎没有完全选择你呀。”尼德兰笑着说。

      他们几个国家的势力在这片新大陆上交错,这孩子选择谁,并不是能由他自己决定的。

      “我,有名字吗?”这孩子声音清脆,乖乖窝在英格兰怀里一动不动。

      “……暂时,没有。”英格兰环视一圈,不过只要把这些国家的资源抢,咳咳,“交换”过来,他就有名字了。

      法兰西眼含笑意:“真想把红茶全浇到你头上,英国佬。”别以为他不知道英格兰在想什么。

      英格兰也微微一笑:“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他是对怀里的孩子说的,却看着法兰西。

      英法眼神交错的瞬间,英格兰怀中的孩子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不同了,他下意识往抱着他的英格兰怀里缩了缩。冰冷,压抑,凌厉,他们确实真心实意恨着对方,恨到晚上做梦都想肢解对方。

      “你们干嘛呀,吓到可爱的小家伙了。”尼德兰硬生生从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挤进来,掐了一把孩子柔软的脸蛋。

      周围的空气流动瞬间恢复正常,英法仍然是那幅无事发生的模样,甚至法国还是帮英格兰拿着那杯红茶,虽然他明明可以把茶杯扔进雪地里。

      英格兰略微侧身阻止了尼德兰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美利坚看不见他们之间的对峙。

      “哎呀,英格兰,不合适吧。他现在可不是你的私有物哦。请你不要限制他的自由。”尼德兰脸上笑意依旧,眸中的温度却骤然下降。

      “确实,England.”西班牙抬眸看向英格兰。

      尼德兰似乎没料到西班牙会开口,身体僵了一下。

      那孩子百般聊赖地盯着雪地,他现在又冷又饿,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懂事得一声不吭。他知道没有人愿意帮他,大人在争吵的时候又怎么会在意小孩儿的想法呢?

      没关系,熬过去能好了。没关系,被当成物品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一切都没关系。毕竟,活下去才是一切的基础,不是么?

      在硝烟味四散的空气中,这孩子安静地靠在英格兰肩头,睡着了。

      他实在是太疼了,只要睡着了,就不会疼,如同之前在雪地里无数个没有知觉的日日夜夜。

      最后他们大概是不欢而散了,指望他们现在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聊天绝对是痴人说梦。

      因为过度疼痛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感觉自己被放到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上面,那个抱了他一路的男子丢下两个字就离开了。

      这孩子始终记得那两个字——“等着”

      等?等什么呢?他心想。

      大家都很忙,谈判桌上笑语吟吟,谈判桌下战火连天,似乎没人记得这个小小的生命。

      那段时间,他们互不打扰,相安无事。

      但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交流,法兰西,西班牙等国家会偶尔来看看这个小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之前没有和你自我介绍真是失礼,我是法兰西,和英国佬不死不休的仇家。我家有个比你大一点的孩子,或许你们可以相处得很好。”法国彬彬有礼,说完后在这孩子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快点长大吧,亲爱的。”法国将手搭在面前这个小不点的金发上,语气温和。

      西班牙和葡萄牙喜欢给他讲一些关于自己的风俗习惯,偶尔也会不自觉的提起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他似懂非懂地听着。

      尼德兰因为历史原因性格自由开放,直言不讳,简而言之就是,喜欢揭别国的黑历史,尤其是西班牙的。

      这孩子倒是对这个特别感兴趣,也幸亏其他国家不知道尼德兰的所作所为,否则非得追着他打。

      瑞典在孩子面前气息倒是温和无害,他估计是真把他当孩子对待了,平常就给他念念童话书什么的,间接告诉他一些保全自身的方法。

      但无论是他们还是从未来过的英格兰,都有意识地把外面正在发生的事隔绝在外,从来没有对这孩子多说过一个字。

      因为他只能是一个国家的附属,他没有权利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

      “瑞典,我记得你有说过你不喜欢打打杀杀吧?”尼德兰身上馥郁的郁金香的味道似乎混上了一丝血腥味,若有若无。

      “……”瑞典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巧了,我喜欢。”尼德兰又露出欢喜的微笑,一如既往的熟悉,瑞典冷眼看他。

      “那宾夕法尼亚和特拉华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你安心回欧州吧?”荷兰笑着说。

      “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令人作呕。”瑞典面无表情,欧洲的国家说温和无害,怎么可能真的温和无害。

      “……您是在关心我吗?这还真是令人感动,我以为您一定会怨恨我的。”尼德兰惊讶道。

      “尼德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瑞典不欲再和他多说,拔出雪地中的剑,转身离开。

      “记得处理伤口哦。”尼德兰“好心”提醒了他一句。

      诶呀,英格兰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呢,尼德兰仰头看向太阳。

      可他改不了了,尼德兰收敛起脸上的微笑,神情晦暗。

      当年的斗争中,他死都不愿意屈服于西班牙,于是他每天都将西班牙不喜欢的微笑挂在脸上,尽管那时,他金色的眼眸中还烙印着西班牙的旗帜。

      西班牙很生气,尼德兰感觉得到,于是他笑得更欢了。忍着全身上下的痛苦笑出来可是很不容易的,尼德兰心想。

      嘛,算了,也不指望他们能感同身受。尼德兰脚步轻快地朝瑞典的反方向走了。

      瑞典还没走多久就撞见了许久未见的英格兰,看着英格兰身上优雅精致的骑士装和他背上的那把长弓,瑞典无奈道:“看来我真的需要回去了。”

      英格兰语气平淡:“苏伊士基尔河和康涅狄格河之间的土地我拿走了,要我跟你说抱歉吗?”

      “……真是令人恼火的态度。道歉就免了吧,反正大家也不是真心的。我回去了。”瑞典无奈摇头,只是想到以后不能随意见到那个小家伙了,多少有点遗憾。

      “英格兰,你强抢啊?!”尼德兰边吐血边控述,他胸口处晕开一片血迹,那模样还真有点狼狈。得亏瑞典现在已经回去了,否则高低得嘲讽尼德兰两句。

      英格兰面色不变,浸润了血液的玫瑰味道似乎更浓烈了。

      “不可以吗?”英格兰略微弯腰,对他伸出手,嘴角渗出血迹的尼德兰咽下满嘴的血腥味,恶狠狠地瞪着英格兰。

      “可以,怎么不可以。”尼德兰咬着牙说,他身边那沾着血的,属于英格兰的箭似乎还在嘲讽他的失败,静静的躺在雪地中。

      尼德兰的剑已经被打落,他只能拿出一个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英格兰伸出的手,看着血液顺着他纤长的手指落下,像凋落的玫瑰花瓣。

      “你别以为我输了。”尼德兰自己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握着玫瑰的根,刺得右手鲜血淋漓也不松手。

      “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玫瑰?”英格兰神色古怪,语气透出几分疑惑。

      “你这问题好奇怪,你不疑惑法兰西为什么随身带法棍却问我为什么带玫瑰?”尼德兰的神情比他更惊讶。

      英格兰收回手,眸中神色复杂:“他不正常惯了,你也不正常?”

      “你!”尼德兰深吸一口气,这个成天带着红茶跑的绅士可太特么会说话了。

      “你的人民在生病吧,你确定要和我打?”尼德兰缓过神来,捡起雪地里自己的长剑,食指在剑柄上敲击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笑容。

      英格兰沉默地看着他,后退了两步,他向来不是什么热血上头,硬刚到底的国家,刚才他不阻止尼德兰捡起自己的武器,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我说过,你笑得很令人作呕。”英格兰皱眉。

      尼德兰默默地打量他,思考他现在的实力到底在什么程度:“哎呀,那可真是谢谢你的夸奖。”尼德兰仍然微笑,但他语气一转:“英格兰,我会赢。”

      尼德兰最后的“赢”字刚落,他的剑就已经斩到了英格兰身前。

      “我知道。”英格兰脸上神情不变,他似乎并不意外,而是避开了尼德兰的锋茫。

      “听说你家首都最近还着火了?英格兰,这种情况你还敢偷袭我,还真是勇气可嘉啊。”尼德兰脸上笑着,眼眸却越发冰冷,手里的长剑也越发咄咄逼人。

      英格兰被动闪避,但到底还是被速度越来越快的尼德兰一剑刺进胸口,温热的血液在洁白的雪地上绽开。

      其实尼德兰说的没错,英格兰状态并不好,他的人民一个接一个因为病痛死去,他们死前的绝望与痛苦英格兰也感觉的到,伦敦那场大火更是雪上加霜。

      只是他的肤色一惯苍白毫无血色,没有多少国家发现他的异样。

      “别动哦。”尼德兰没有松开剑柄,他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英格兰,脸上笑容不变:“唔,你脸色很不好呢,看来你的人民病的很严重,不然你这段时间也不会这么虚弱。”

      “……奇怪了,务实的英国人,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状况,为什么还要……嗯?我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尼德兰马上反应过来:“新阿姆斯特丹?”

      “你是为了那个孩子的抚养权?”尼德兰那双金色的眼眸一动:“好啊,那我们谈谈吧。”

      尼德兰缓慢的将沾满鲜血的长剑抽出来,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可能会有点痛。不过,你和法国那家伙打了这么久,应该习惯这样的伤势了吧?”

      “……说说你的条件。”英格兰只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虽然他的脸色都快赶上地上的雪了,但仍然表现的和正常人一样。

      英格兰一手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他眼前的尼德兰也受了伤,但远远没有他这么严重。

      “要不我扶……”

      “滚。”

      尼德兰笑了笑,哎呀,这句话对高傲的英格兰来说应该属于侮辱了吧?这倒是他没注意。

      “这样吧,你把那什么《航海条例》解了。”尼德兰一张嘴就想要英格兰的命。

      “不可能。”英格兰十分镇静,因为过度失血,他面前出现了阵阵重影,连带着还有点头晕,可他仍然清晰的拒绝了这个要求。

      这绝不可能。

      “……那你凭什么让我放弃新阿姆斯特丹呢?”尼德兰看见英格兰的身体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手指动了动,克制住了自己下意识想扶他的欲望,趁他虚弱继续施压。

      “你想取消航海条例,就先把自己的旗帜插在伦敦。”英格兰神情漠然。

      “我亲爱的英格兰呀,你怎么就没有自己战败了的自觉呢?”尼德兰有些疑惑,但笑的更欢了:“你确定你不会晕倒吗?我们可能要谈很久哦。”

      “和你无关。”英格兰将自己的呼吸放的很慢,他身上的血腥味早已压过了淡淡的玫瑰味。

      尼德兰耸肩,英格兰向来这样。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慢慢落到已经凝固的血迹上,尼德兰和英格兰对峙着,将条约一改再改,期间尼德兰有几次认为英格兰会晕过去,可是没有。

      英格兰顶着够一个普通人死两次的出血量和尼德兰谈判,身上那套华贵的衣服早已被血液浸成暗色,几乎看不出上面繁杂的花纹。

      就连在这场战争中身为敌人的尼德兰也不得不佩服英格兰的意志,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英格兰身上的伤势有多重。

      “……行。”尼德兰确认了一遍:“以后你不去东印度群岛,把苏里南还给我,放宽一部分《航海条例》,没问题吧?”

      “……嗯。”英格兰咬字清晰:“作为交换,新阿姆斯特丹归我所有,你承认西印度群岛是我的势力范围。”

      尼德兰点头,他签字前说:“那我以后见不到那孩子了是吗?”

      “这还用说吗?”英格兰抬眸看他:“利益和感情之间你还会犹豫吗?海上马车夫?”

      “我是彻头彻尾的商人,这根本不需要选择。”尼德兰笑道:“说真的,英格兰,你还没晕过去让我很惊讶。”

      英格兰神色一冷,尼德兰这已经是第三次说类似的话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你知道的,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尼德兰无奈道,他确实没这意思,可在英格兰看来,他说这话可信程度并不高。

      落下最后一笔,尼德兰换了正式而郑重的口吻:“尊敬的不列颠,条约成立,我相信这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尊敬的尼德兰,条约成立。”英格兰礼数周全。

      尼德兰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苏里南的方向走了,他不太放心英格兰那伤势。那时他以为自己很精明,但不久后他就后悔的去撞墙了,他竟然用这些将新阿姆斯特丹拱手相让,这事又让西欧那群国家嘲笑了好多年。

      “新阿姆斯特丹……改成纽约吧。”英格兰用他那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迟钝的脑袋想了个名字,他看着面前自己呼出的白气,僵硬的手指尖动了动。

      不久,英格兰也离开了,他们的伤势恢复的快,而且就英格兰而言,只要伤口不流血,他都可以当伤口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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