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太苦了》椿雨惜音

5、和你

　　经过两个星期的刻苦训练，陈南枝的琴和其他人的舞蹈动作已经滚瓜烂熟，每个人的舞蹈走位和编排都配合得天衣无缝。就算让她们现在上台，也万无一失。
　　“明天就比赛了，紧张吗？”许芒歪着头问陈南枝
　　“还好，希望我明天弹琴手不要抖”陈南枝笑着说。
　　第二天清晨，许芒和陈南枝早早地来到学校，“天都还没亮”陈南枝哈欠连天，懒洋洋地说。“嗯，化完妆赶紧去吃早饭。”远处的练习室发出微亮，在漆黑一团的凌晨很是显眼。
　　一进练习室，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叽叽喳喳的噪音让陈南枝立刻清醒过来，她四处张望，发现化妆师随处可见，多到数不过来。一向喜欢热闹的陈南枝头一回祈求能清净点，她的精力可不像那群活蹦乱跳的女生充沛。
　　陈南枝和许芒很快就化完了，没在镜子前过多欣赏，就匆匆离开了练习室。因为知道所有学校都清一色地化浓妆，恨不得把学生化成红孩儿。她们朝着食堂的方向走，恰好碰上早读下课，一批接一批的学生准备去食堂吃饭。化了妆的陈南枝和许芒走在路上很是打眼，走到哪都有人向她们投来炙热的目光。
　　许芒的妆容很适合她，精致的眉眼和优越的头骨被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应该也就只有在许芒脸上才能把所谓的“儿童节妆容”提升一个level了吧。但是陈南枝的妆与她并不相配，太过于追求锋利和干净利落，而忽略了陈南枝那有特色的钝感长相，不能算不好看吧，只能说普通。
　　迎面走来五班，陈南枝眼睛的发现的队伍中身姿挺拔的路知许他身旁的裴望，想着偷偷摸摸的看他一眼，可还没来得及，旁边的许芒和裴望就打起了招呼，路知许也往这边看，陈南枝急忙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路知许先看了一眼许芒，又看了看她身旁紧张得在抠手指的陈南枝。
　　这次路知许认出了她，是那天在琴房与他交谈的那个女孩。
　　裴望突然窜出来，拦下许芒，着急忙慌地问：“那个花…”许芒被他突然这么一问吓到，然后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陈南枝，陈南枝立马接收信号，赶紧开口：“啊啊，找个晚上放学的时间给吧，在学校里容易被人误会” 听到自己满意的回答裴望欣喜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就回班了。
　　裴望走后，陈南枝一副玩味似的表情看着许芒，“真是锲而不舍呀～不方便送花还坚持要送呢” 许芒白了她一眼，“不关我的事，我可没喜欢他” “好好好，都不喜欢” 陈南枝笑得更放肆。
　　吃完早饭后，陈南枝和许芒又着急地回练习是彩排，途中经过公共厕所时，路知许恰好穿着球服出来，手里还拿着换下来的校服，球服没有袖子，把路知许完美的手臂线条毫不留情地展现出来，他手里拿着球，貌似在等人。
　　她们走得很快，陈南枝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就走了，不过是匆匆一瞥，就让陈南枝心跳不止，脸上也浮现若隐若现的笑意。
　　暗恋就是这样，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就能心动无数次。
　　窗外的阳光洒进房间，离开场比赛只剩二十分钟的时候陈南枝就坐不住了，思绪也早已飘了出去，她在想很多事，想路知许在干什么，自己比赛时会不会被他看到，他们的球赛会赢吗…
　　激动人心的比赛终于开始了，开幕式表演的顺序由抓阄决定，各学校派了个人上去抓阄，一中派了他们球赛的主力将，禾远则派出了宋茗怡。
　　宋茗怡，成绩优异，人也天生丽质，性格比较清冷，喜欢长话短说，还会跳舞，当时的主舞选拔她的票数就比许芒少了一票。
　　两个人上台没两秒，结果就出来了：一中先来，禾远第二。
　　结果一公布完，台下有欢呼声也有唏嘘声，快乐当然是属于禾远高中的，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界环境的原因，一中的开幕式表演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僵硬，无论是动作，还是脸上的笑容。
　　台下的许芒看着台上的人，默默地叹了口气，“这首歌搭配舞蹈非常给人意境，但是就是因为太紧张，这首歌也就只有歌优美了”她嘴里喃喃道。
　　一旁的陈南枝则是紧张得不得了，手紧紧攥着演出服，裙边没一会就起了褶子，见状，陈南枝赶忙松开手，试图拍平褶皱。许芒见她这个样子，轻拍她的背，小声安慰道：“不要紧张，深呼吸一下就好了，不要在某个人面前丢脸哦”听到这话，陈南枝一脸半信半疑的表情看向许芒，许芒对陈南枝轻笑了一声，陈南枝刚想开口反驳，广播就响起：“请禾远高中准备”话音刚落，原本落座的十几个人跟着老师指挥陆陆续续地站起，陈南枝是琴手，所以得走另一侧上台，分别时，陈南枝对许芒做了个鬼脸，许芒见她这个样子，没憋住，捂着嘴笑得合不拢嘴。
　　这层窗户纸还是没有被捅破。
　　台下的这番景象被坐在观众席的裴望尽收眼底。
　　他没见过许芒笑，刚刚那会是第一次见她笑，她笑的是那样开心，那么张扬。桃花眼虽然眯成一条缝，但还是能看得到那深邃明亮的眼珠。裴望突然反应过来，“奇怪”他自言自语，他在想为什么他的目光总是能聚焦在许芒身上，为什么许芒的一颦一动都撩拨他的心弦。想着想着，裴望的脸渐渐变红。
　　随着播音员的念词铺垫，禾远高中的开幕式也正式拉开帷幕。幕布还没拉开，就响起了悠扬的琴声，这让外面的人浮想联翩，所有人都在期待幕布拉开后的样子，琴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红丝绒式的幕布被缓缓拉开。第一个出现的是宋茗怡，她随着律动轻轻的舞动着，然后拉着许芒的手跳着双人芭蕾，而舞台另一边的陈南枝专注得弹着琴，她已经把这首曲子深深刻进了脑子里，无须看谱子，于是她闭着眼，指尖轻快地在琴键上跳动，想把自己融入进音乐里，在她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出现了路知许的身影。
　　路知许欣赏着台上的表演，眼眸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在跳动着的影子。
　　双人舞毕，其他人从舞台后面出来，用一秒钟摆好队形，开始跳最后的收尾——群舞。音乐的律动加快，原本优雅的氛围变得欢快起来，这也正是这次表演的高潮。许芒站在中间很是耀眼，舞台光打在她和陈南枝身上，她们感到很温暖很温暖，好像她们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熠熠生辉。
　　陈南枝觉得她回到了开学那天，她和他的初遇。
　　陈南枝面无表情的脸上洋溢着着幸福的笑容。
　　随着弹琴的手指停下去，许芒也被其他人高高举在空中，这场表演算是结束了，台下沉寂了一会儿，也许是被这么完美的表演惊讶到了，过了一会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很久都没有停下。台下黑暗处的陈氧看着台上的学生得意地笑着。林薇因为有事所以没来。
　　表演顺利地结束了，陈南枝也轻松的笑了，她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开始期待球赛。
　　前面的都是过场，接下来才是主要的。路知许大步流星地走上比赛场地，陈南枝坐在边边上，路知许路过她的时候身边带起了风，风里还夹杂着他身上清爽的肥皂味。陈南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味道让人很有安全感。
　　比赛开始前一分钟，路知许突然往观众席方向望了一眼，这给陈南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连忙回避视线，路知许好像看的就是陈南枝这边，但是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
　　仅仅只是一个不明不白的视线，陈南枝立马羞红了脸，开始躲避他。
　　陈南枝觉得应该可以看了，于是又慢吞吞地把视线看回原来的位置，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怔住了，像个木头人一样。
　　他在望着这边笑。
　　是在看陈南枝吗。
　　哨子响起，路知许早已开始了比赛，而陈南枝还在看球赛的状态之外。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这才反应过来，她又害羞了。
　　她抬起头，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球赛，她看着全神贯注的路知许，身穿白色球服的他在球场上奔跑着，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饱满圆润的额头露了出来，高挺的鼻梁在光形成的阴影下显得更立体。
　　她在心中默许，他们一定会赢的
　　球赛可不比开幕式那样实力悬殊，一中的能力与禾远的不相上下。上半场双方的比分都是差不多的，要么就是一中多一分，要么就是禾远多一分。
　　下半场因为禾远的一位球员受伤，一中的学生就开始议论纷纷，还有人说这次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样对禾远的球员很是不利，会影响他们的情绪和状态。
　　陈南枝看得手心冒汗，身体也微微颤抖，她看着路知许大口喘息的样子感到担心，心里祈求禾远一定要赢，她拉起旁边许芒的手没说话，许芒立马知道她怎么了，对她说：“会赢的”她知道陈南枝这么紧张的原因是什么，如果比赛输了，路知许肯定会难过。
　　陈南枝靠在许芒的肩膀内侧不敢看比赛，过了许久，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忽然，广播里传出播音员激动的声音：“赢了！让我们祝贺禾远高中以两分之差赢得了这场比赛！”陈南枝立马坐起身，激动地拉着许芒的手臂摇来摇去，她仍然一句话没讲，许芒也知道因为什么。
　　球赛赢了，路知许会很高兴。
　　看着台下的球员紧紧抱在一起，陈南枝比他们还高兴，她跟着其他人用力地鼓着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路知许，好像这茫茫人海中，只有她是在为一个人鼓掌。
　　那个人就是路知许。
　　比赛接近尾声，最后还有一个颁奖仪式，是颁给本次活动表现优秀的人，最佳舞蹈演员奖颁给了许芒和宋茗怡，陈南枝激动地为她鼓掌，那一瞬间她为她感到骄傲，最佳球员奖颁给了禾远高中篮球队的所有队员，陈南枝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等待活动结束，这时播音员念到最后一个奖项，“最佳乐器演奏奖颁给…禾远高中陈南枝！”听到这话，座位上的陈南枝立马直起身子，惊讶地看着台下，播音员见没人站起，又开始喊：“陈南枝同学在哪里？” 陈南枝回过神来，尴尬地站起身，朝领奖台走去，站在台上的许芒惊喜地朝陈南枝挥了挥手，旁边的裴望见状，忍不住插一道：“你们俩真要好啊” 许芒没好气地怼回去：“你才知道啊”
　　陈南枝尴尬地站在领奖台上面，校长审视了一圈，发现陈南枝比后面的女生要高，然后就把陈南枝往后面调了一个位置。陈南枝扭头一看，旁边站的是路知许。
　　她赶忙收起惊讶，面向前方，慢慢接过校长手里的奖状，然后开始拍合照。陈南枝按捺住心中的欢喜，面带微笑地看向相机，她希望能拍好看点，因为这是她和路知许的第一张合照。
　　拍完后，本次活动就圆满结束了，下台后，陈南枝二话不说就拉着许芒一路狂奔，一旁的裴望都看呆了，许芒还处在大脑宕机中，一口气跑到教学楼下面，陈南枝才松开许芒的手。
　　“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干什么？”许芒艰难地把两只手撑在双腿上。陈南枝气喘吁吁地说：“因为太高兴了” 许芒听后呆了一会，然后又笑起来，“那咱俩也算最快出来的了，进教室吧” “好”
　　两个女孩一上一下地上楼梯，仿佛看到了青春最美的模样。
　　回到座位，陈南枝从抽屉翻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
　　11月14号
　　【我望向你的眼睛一次又一次我不曾有勇气长久的注视那副瞳孔 清澈而瑰丽 】
　　【希望我们一直满怀希望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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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暗恋很甜也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