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一九二七

2、幻境一

　　窗外雨水嗒嗒地打着窗玻璃，窗内女孩憔悴地看着窗外。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没有人烟，没有硝烟，有的只是那一片又一片的废墟。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就来到了这里。
　　……咦？奇怪。是睡了一觉吧？她好像不太记得了。那就姑且这样认为吧。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起身下床。
　　不知为什么，双脚刚一沾地，她就忍不住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走路对她来说好像不是很习惯。
　　她也没有气馁，而是就着跪的姿势一点一点爬出门外。
　　她也不知道，明明外面那么肮脏危险，为什么她还是要出去。
　　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这房门就像一间牢笼，压抑得她如溺水一般喘不上气息。
　　终于来到了门口，她用尽力气站起身，打开门，随即跪倒在地，但却是笑着的。
　　她看到了阳光诶。
　　她爬出小屋，漫无目的地前进着。
　　到处都是变异的尸体。
　　有的脸大且浮肿，有的像得了严重的甲状腺肿，有的一条腿有象腿那么粗，另一条腿只有树枝那么细。
　　横尸遍野。
　　刚才的都算是幸运的。
　　还有的，只剩下一半身体了，另一半成了肉泥。
　　寂静。
　　四周无声。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
　　她要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看到有人存活，那“人”来到她面前，弯下腰对她说：“这里已经结束了，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快回去吧。”
　　长期不使用语言功能，她都快忘了怎么说话了，只能拼命地摇着头。
　　她不记得了，但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回去。
　　“这样啊，”虽然她未说一句话，但那“人”仿佛已经懂了她想表达什么了，“没事的，你不应该待在这里，这里已经结束了。”
　　这是他第二遍说这句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没有应答。
　　“既然这样，”“幸存者”无奈，“那我就送你去别的地方吧。”
　　她抬头，满眼星辰。
　　“但我只能送你去我能管辖到的地方，比如末世，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世界一样，不过有可能比这还要糟糕。”
　　她点头，感激不尽。
　　他左手轻轻拂过她的双眼。
　　随即，她便倒下了，成为一具尸体。
　　而她的灵魂则飞向了远方。
　　他卸去伪装，露出原本的样子。
　　黑袍白面镰刀在侧。
　　他是死神。
　　前来收押这个世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