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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七重梦（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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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恒再次将直播切断。
虽然前面不怎么成功地扮演恶人和三月七及穹无关（大概），丹恒还是打算叫停两位好友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里吱哇乱叫指挥他行为这件事。
丹恒决定按照自己的节奏来扮演恶人。
但在那之前，他得先解决一下找上门的狐朋狗友npc伙伴。
这名名叫林昭的少年，按设定是丹父手下二把手的独子，和丹恒一般大，两个人从小就一起招猫逗狗、欺凌霸弱，属于很典型智商不足的狗腿子型跟班恶霸。
是以他在踏入丹家大宅看到刃的一瞬便展开了设定下该有的行为举止。
“什么味儿啊，阿恒，你家怎么突然有了一股下等人的酸臭味儿？”林昭瞥了眼刃，他一手搭上丹恒的肩膀，“喂，我说想装大少爷，也穿点儿好的吧，你那一身衣服是从垃圾场捡来的吗？”
通过几次接触，丹恒知道这种程度的言语侮辱刃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大概率会被当做小屁孩的没事儿找事儿，果不其然青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转身就离开了。
“嘿，他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阿恒你……”
丹恒将林昭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拿下去，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上下打量着林昭。
对方长得很像三月描述的故事里常见的混混小流氓。
再怎么看多了故事汇其实也还是纸上谈兵，现实发展逻辑往往不会像设定好的故事那么顺利，也许恶人的思维只有恶人才能提供。
“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强烈地恨另一个人。”丹恒向林昭提问。
“让一个人恨另一个人？男人还是女人。”林昭大大咧咧在丹恒身边坐下来。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女人，丹大少只要展开礼物攻势说点好听话把人搞到手，等情感上最依赖时候狠狠抛弃。男人的话，就是折辱面子，打断膝盖，让他不得不为了钱名利或者爹妈老婆孩子给你磕头跪下钻你□□。怎么了，有什么看不惯的人还用得着阿恒你亲自动手？咱动手就行。”
丹恒垂下眸陷入思考。
其实不被所谓剧本人设表演固定住，丹恒并非不知道怎么做个惹人生厌的人。不论是在丹枫的记忆碎片中，还是丹恒活过的这几百年，虽然幸运地拥有了些至交好友，但总的来说因为性子和身份的缘故他都算不得人缘好。尤其在持明内部，恨他的人可太多了，说到底，他只要存在就碍了很多人的路。
记忆中又有些碎片在松动了，杂乱地场面一闪而过，丹恒扶额将那些记忆理顺。
好像，有些可以借鉴。
——
刃专注地调适着手中的机器人，他感到口中干渴，顺手拿起手边的马克杯，仰头半天却没喝到一滴水。
空空的杯子，指向下午一点半的时钟，不知不觉已经修改了几个小时了。
身体上的饥渴开始起了反应，但是高度亢奋的精神和迸发的灵感让刃并不想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做倒水、吃饭这么浪费时间的事。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是刃搬到丹家以来第一次被敲门，他原本不打算理睬，但是对方像是知道他就在里面，不见到不罢休，完全没有停下的打算。
刃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长长刘海抓的更加乱糟糟，起身去给门口的不速之客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丹恒，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干什么？”被打断思路的刃没什么好语气。
“你只要签了这个，我就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丹恒递过来一纸合同。
刃蹙着眉头接过去，一目十行地看完那份合同，概括起来就是放弃家产。不过作为补偿会给他几套位置很好的房子、一张八位数支票和一些分公司的股份。
“这个很适合你。”丹恒指着那分公司的介绍。
是一家这几年致力于做新能源智能汽车的企业。
刃挑了下眉毛，小少爷这回是做了功课才来找事的，比之前显得聪明多了。如果不是丹父威胁，其实刃完全没有来丹家的打算，他确确实实没想过和丹恒争什么家产，不过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
“我如果说不呢？”
“为什么不？”
“过几天我会搬走，我不需要你们丹家的东西。”
小少爷仰头看着他，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态，也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
“你把放弃声明签了。”
刃没有异议，他转身走回卧室桌旁，拿起签字笔正要签名，就见一只白净的手摸上了他的机器人。
“不许碰。”刃一下子握住了丹恒的手腕。
少年显然没有把他的警告当回事，他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那机器人。
“这是什么？”
“给你。”刃不想和丹恒解释这些东西，他快速签了放弃家产的那份合同扔给丹恒，把自己的预警仪夺回来，“你可以走了。”
“交通安全提示预警仪？”
少年自顾自翻起了桌上的设计稿。
“……”
“怎么预警？这里写着缺乏模拟数据又是什么意思？”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是个如此打破砂锅问到底、聒噪不休的性格。
“配合测速监控系统达到预警效果。缺乏模拟数据就是因为没办法在真实路况上做模拟。”刃难得说了一大堆话做解释，他解释完就想继续把丹恒送走，“我说你……”
“我可以帮你。”丹恒突然道，“作为你放弃家产的感谢，我会帮助你。”
“难道你不想要吗？”
——
丹家别墅外的车道上，丹恒将钥匙扔给笑嘻嘻的林昭。
“你爸那个宝贝古董真的借我开？”
“给你，速度就按这个来。”丹恒顺手把一张纸条也扔给林昭。
刃看了眼被接入丹家监控头的预警仪，又看了眼高兴地拿着车钥匙跑了的林昭，他走到立于车道中央的丹恒身后。
“这就是你说的模拟？”
丹恒点头。
“我以为是专业测碰撞的场地。”
“先看看你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不然联络了场地也是丢我的脸。”
他的解释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是刃总觉得对方的态度有些许奇怪。
“你不是要观察记录数据？”丹恒侧过身看了他一眼，将他赶出车道。
“行了，开始吧。”丹恒给林昭打了个电话指挥他。
电话那边传来古董发动机轰鸣的引擎声，伴随着林昭兴奋地欢呼，车子在另一条路上提速绕圈。
加速、加速。
车子拐入了丹恒所在车道。
距离四千米，距离三千米，距离一千米米。
预警仪开始发出警报，机器人伸出机械臂预备行动起来。
【前方有车超速行驶，请行人避让】
【前方有车超速行驶，请行人避让】
【前方有车超速行驶，请行人避让】
距离五百米。
丹恒看了眼预警仪，他点了点头似乎在肯定这玩意儿的用处，但是并没有听从仪器避开的意思。
距离三百米。
好像一切变成了慢动作，刃想起了在母亲出事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他的母亲被一些身上满是树枝的孽物刺穿。
醒来后他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梦里的母亲和现实的母亲身形不一样长相似乎也不同，只是梦里他觉得那就是母亲。
但梦带给他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怨恨却始终没法消掉，在母亲被一辆超速失控车子撞击去世后反而更加深刻了。
距离两百米。
考大学报志愿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报了商科，好像命运安排下他就该学点儿经营管理和金融，但在反应过来之后，他把所有志愿都改成了工科类。
冥冥之中，他认为可以以此做些什么、阻止些什么。
在那东西来的时候做些什么。
古董车好像在恍惚间变成了长满树枝的孽物，它张牙舞爪地朝着丹恒扑去。
距离一百米。
刃猛地上前向丹恒扑过去，将他从路中央推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树枝和碎石在两人身上擦出一堆血痕，但在脑袋里的嗡鸣声下根本感觉不到痛。
丹恒发出一阵闷哼。
刃撑起双臂看着身下的少年，他突然给了他一拳。
“喂，你干什么？”
刚把车停下的林昭从车窗探出头就看到刃把自己好兄弟按倒了揍了一顿，他赶忙下了车上前去拉开刃。高大的青年被他拽了起来，回头阴沉地看着林昭，猛地也给了他一拳，将他击倒在地。
“哇啊啊，你竟然敢打我！你个下等人敢打我！”
林昭试图反击，但完全不是刃的对手，直到挨了四五拳后才被反应过来的丹恒救下。
丹恒抱着刃的后腰将他拉开，少年与青年的精壮的身体贴合，他立刻感受到对方那迸发的情绪和力量。
“你tmd发什么疯！”林昭被揍的几乎站不起来，瘫坐在地上咒骂刃。
几个深呼吸后，刃像是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不停车？”他咬着牙质问，“为什么不躲？你们在找死吗？”
“大哥你搞错没有！还有那么远我停什么？”林昭愤愤地拍地，“你瞧不起谁？老子拿拉力越野赛车证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好不好！懂不懂世界最小赛车手的含金量！”
“林昭对开车很在行。”身后丹恒补充道，“所以才找他来配合……”
刃没有再开口，他猛地将丹恒环绕在他腰腹的手甩开，大步走回了房子内。
“什么神经病……”林昭还在碎碎念的骂。
丹恒摸了摸自己被那一拳打出血的嘴角，脑海里刚刚接入了终端提示。
【情绪指数上升，情绪成分分析为愤怒、恐惧，梦境破坏度10%】
——————
窗外华灯初上，房间内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但是坐在床边的青年没有去开灯的打算，他只是沉默地坐在一片漆黑中，完全地陷落进去。
门口又有人在敲门了，同几个小时前一样，还是笃定他在里面，还是以一种不开门就继续敲的架势。
但是刃这回懒得搭理。
敲门声停了下来，丹恒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
少年也没有开灯，他借着月光走到床边。
刃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些外伤用药。
好像前几天的事情做了一个颠倒，丹恒拉过刃的手为他涂药，后者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抗拒他的动作。
指节和掌心到处都是擦伤，已经结痂了，混着些许泥巴。
“我很抱歉。”少年小声道，语气同他擦拭伤口的动作一样轻柔。
“什么？”
“看样子好像我引起了你不好的回忆。”
刃突然感觉有些好笑。
“我以为你这样的少爷不懂道歉两个字怎么写。”
“是因为你母亲吗？虽然她很早离你而去，但是有母亲是很好的。”
持明族一向羡慕其他人种的家庭关系，不过这话有些不符现在丹恒的设定。见青年疑惑的目光，丹恒笑了笑，给了自己这个怪异说法找了一个合适解释。
“丹夫人可能比起孩子更喜欢丹先生的钱。”
月光下少年的面庞显得更加清冷白净，神情也更加淡漠，这个少年甚至叫他父亲母亲为丹先生丹夫人。
“别跟我说大少爷日子不好过。”刃觉得少年的姿态有些可笑了。
人设里确实是这样，丹恒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虽然这种话被大部分人听了都只想打人，不过作为一个孩子在成长中，钱必然不是他最想要也不是最需要的。
“跟我讲讲吧，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丹恒坐到刃身边，“你一直为了她才要做这个预警仪的吧？”
青年沉默不语，他右手握紧又松开又再次握紧，目光瞥向桌上那沉默的预警仪。
在静谧地月光下，两个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但这种安静并没有无止境地延续下去，最终青年讲述起了他最开始的一点构想。
【促膝长谈，了解过往，事情的起因便是这第一次的交心带来的认可和同情。】
……
台上主持人在抑扬顿挫地念着主持词，紧接着是冗长的领导讲话。
刃摸了摸领带，这身衣服他穿得很不适应，尤其是领带，不过这是临出门前某个少年祝福他旗开得胜的礼物，所以他没有将其解下来。
在创业大赛上，他的预警仪经历了初赛、复赛的筛选，现在是最终评选的现场。
其实能进到评选现场的已经在前二十了，都算很成功，不过是名次奖金和投资份额不一样。
刃走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满意了，他知道自己的东西在市场化方面不太有竞争力，商业价值不算大，推销起来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而且技术方面也还得再继续调整。
“让我们欢迎本次特别来宾，丹式集团副总林合先生。”
主持人口中念出的熟悉的名字，刃下意识转身看去。
评审席后方，在观众席上他不仅看到了丹式集团的代表林昭的父亲林合，林合身边还有一个他熟悉的少年。
少年在很专注地听着每个选手的介绍，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转头与刃的视线对上。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十分浅淡，嘴角那一点弧度究竟是发生了还是错觉脑补也很难分辨。
刃将脑袋转了回来。
设计方面的东西刃早已烂熟于心，这个小玩意儿他已经设想了有十年了，本来没什么波动的内心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丝紧张来。
轮到他上台，评审提问也都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刃甚至有些机械地在回答。
“请问你的设计初衷什么呢？”有位评审问道。
“希望大家获得安全。”刃回说。
这个回答很官方，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下面是观众提问时间。”主持人带着进入下个流程。
观众席上一只手举起来，那只手今天早上还同刃握了一下，祝他成功。
“提问之前，我有一些话说。我叫丹恒，今天是代表丹式集团、代表我父亲来到这里。前段时间这个仪器在测试时救了我一命，我非常感谢。刃选手告诉我说这是为了他因为交通意外去世的母亲设计的，我很感动，今天来就是来现场支持他。”
场内有人稀稀拉拉鼓起掌，很快带动了全场一起鼓掌。
主持人适时总结：“原来这份设计背后还有这么感人的故事。”
刃扫过台下各异人群，有的在被感动，有的眼神撇来撇去，似乎在思量一些厉害关系。
少年在水面投下一粒石子，自己却始终沉静如深潭，坐在高台上俯视他。
“刃选手母亲的意外对刃选手的启发很大，之前我们丹式集团旗下的小离汽车也和刃选手就这个设计有过一些沟通……”丹式集团副总林合站起来接过了丹恒的话筒。
他的口才比丹恒那没什么起伏的表达好得多，妙语连珠地勾勒出一整个故事，包含刃的心路历程。
同情的、不止是同情的目光投射向他。
刃握紧拳头，感觉整条胳膊都在发抖。
什么在发出刺耳的声响，哦，原来是被他摔到地上的麦克风。
“告诉你个好消息，梦境刚才发生了剧烈动摇。”好长时间没有声音的银狼突然出现在丹恒的脑海里，“好剧烈的情绪，愤怒指数上升3点，怨恨指数2点。梦境破坏度25%。你做了什么？”
“一点旧事重演。”丹恒看着因摔了麦克风愤怒离场而引起全场哗然的刃的背影。
高傲的人接受不了这种“帮助”，心里有伤的人也最受不得伤痛被大庭广众之下揭开做文章。
应星和丹枫第一次闹矛盾，就是因为丹枫以龙尊身份去到工造司让应星的上司和同事们好好看看应星的设计。
对丹枫来说，他没有特意以权势压迫人的意思，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身份说出这种话便是命令而不是正常交流和请求。同时他也不知道从朋友那里倾听到的心事不能拿去帮对方“卖惨”。
因为丹枫在应星之前从来没有过朋友。
他欣赏了应星的设计，也难得与人长谈交心，自然想要为对方做些什么。
应星找过来指责他时，丹枫第一次产生委屈这种情绪，他脱口而出：“闭嘴，应星。你们短生种总有这种无用的自尊心吗？”
于是事态进一步恶化了。
后来怎么和好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两个人似乎因此冷战了非常长时间。
所以丹恒的下一步，就该是追上刃，继续说一些傲慢的言论。
刃离开会场并没有走太远，他在喷泉旁边坐下来，领带被解开了，扔在了椅子旁。
“你把事情搞砸了。”丹恒在他不远处站定，“我明明在帮你。”
“帮我？”
刃要忍不住气笑了。
“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我是在帮你。”
少年冷着一张脸垂眸看他，他的声音好像与一道比他更沉静成熟，但是语气类似的声音重合了。
一股熟悉的愤怒袭上心头。
【情绪指数上升，梦境破坏度27%】
青年起身走向少年。
【情绪指数上升，梦境破坏度30%】
那一脸冷傲像第一次见他时一样碍眼。
【情绪指数上升，梦境破坏度34%】
刃伸手向着少年，在即将触碰到他时，他突然停下来。
隐约有双一样淡漠又无辜的眼睛与少年的眼睛重回。
他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突如其来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情绪指数上升停止，梦境破坏度停止】
“算了，跟你说不通。”刃别开了与丹恒的对视。
丹恒如果是个漫画人物，那么现在头顶一定顶着一个打满问号的气泡。
“你，不生气了？”
不，刃很想生气，但是他没办法生了。
生理本能地泄了气，如同看到他就会心跳加快，明明想对他生气，自己身体里出现了泄气的阀门。
好烦，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好烦。
他懒得同丹恒解释自己身体里的怪异，也没办法解释这种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的东西，他甩开丹恒大步向外走去。
走到一半，他又转过头去拿上了长椅上的领带，又接着往出口走去。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想听哪个。”银狼在这时出场，打断了满腹疑惑的丹恒。
“坏消息。”
“坏消息是刃的情绪指数回落了，比刚才还低了，你怎么做到的？”
丹恒狠狠闭了会儿眼睛。
不知道，明明记忆里的应星那么生气，为什么到最后一步却失败了，丹恒只感觉自己的情绪指数要控制不住了。
“更坏的消息是什么？”
“梦境出现裂痕，迷因怪物闻到刃的味道了，可能马上就会过来。”
丹恒沉思了片刻，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安静祥和的氛围。
这个世界观设定里没有任何生存危机。
“如果刃一直留在这个梦里会怎么样。”
“如果是普通人，会死。但刃死不了，他会在梦里永生，这种力量容易引来迷因怪物的觊觎，把他拖进他记忆深处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循环中去。”
这个总是给自己带来梦魇的人，原来他自己也做不成什么美梦啊。
丹恒叹了口气。
“我应该怎么做？”
“先别刺激刃的情绪了，先去观测一下迷因兽，去越高的地方越好。我看看哪个高处离你比较近……找到了，就那个摩天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