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最佳搭档》羊笔笔羊

29、老队友

　　安娜·格林是红冰特动小队的中流砥柱，这评语是汉克·安德森队长亲口说的，虽然她名字像童话，但为人聪明勇敢，个性坚强果决，是警察中的警察。
　　汉克没说错，2030年特动队解散后，安娜被分配到缉毒大队，一直表现出众，现在已经是格林大队长了。
　　在缉毒科再见到安娜时，汉克忍不住感慨时光无情，八年足够让他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子，可安娜却仍然像《阿拉丁神灯》里的茉莉公主一样光彩照人。
　　“看来队长徽章很衬你，安。”汉克微笑着跟安娜握手。
　　“手杖也很衬你呢，汉克，你的银发看起来帅呆了。”安娜还像十年前那样心直口快，一只手握着汉克，另一只手就去拿他的手杖，“来，让我看看你把写着姓名住址的小纸片挂在哪儿了。”
　　汉克撇嘴：“我是膝盖拉伤，不是老年痴呆，喂，小心些，你又不知道，没准我的手杖里装着把枪呢。”
　　安娜哈哈大笑：“那我可真不知道。”她放开汉克，转向康纳，把手伸给他，用力一握：“我见过你，在电视上。”她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评估眼前的人：“康纳，对吧？”
　　康纳点头：“是我，格林队长。”
　　“叫我安娜就行，或者像你的副队长那样喊我安，我会更高兴的。”
　　“好的，安。”康纳忍不住微笑，他发现自己也像汉克一样喜欢这位利落干练的女警官。
　　“我猜你们俩来找我大概不会是想请我喝咖啡。”安娜抱起胳膊，“说吧，出什么事了？”
　　汉克低声说：“是为了乔维奇。”
　　安娜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说下去。”
　　汉克简要把乔维奇在危急关头打来电话的事情告诉安娜，但没提雷加医生的名字，只说乔维奇最后交代他们来找安娜。
　　“乔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安娜喃喃道，眉头紧皱，最后展颜一笑，“看来我说错了，你们还是要请我喝咖啡的。”她回身从桌上扯了张便利贴，匆匆在上面写了一行字，递给汉克：“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碰面。”

　　火星咖啡馆离警局差不多正是半小时车程，汉克和康纳又等了十几分钟，安娜才到，她换了身牛仔裤和夹克，头发披散在肩上，跟任何一个下班后找朋友约会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喏，你的肉桂焦糖玛奇朵。”汉克把咖啡杯朝安娜推过去，安娜高兴地说：“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汉克耸肩：“很简单，我只需要记住洒满香粉的恶心黄色小糖水就够了。”安娜立刻反唇相讥：“嗯哼，我也记得你喜欢猫屎咖啡，但是工资不够多呢。”她说完一口闷掉大半杯黄色小糖水，很随意地说：“一年前，乔从我的部门调离，没人知道他现在跑到哪儿做什么营生，除了我。”
　　“UC？”汉克说，听起来像是“你瞧”，实际是警察们常用的暗语，意为“卧底”。
　　安娜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我们约好了三天前碰头，但他没有出现，我就猜到可能出事了，没想到他会联系你。”
　　汉克皱眉：“为什么？”
　　“两种可能, 一是我的成员被渗透了，直接联系我不安全。”安娜低头用小勺搅着咖啡，抬起眼睫从下往上瞟了汉克一眼，“第二种是，乔发现了跟你相关的线索。”
　　“有道理。”
　　“这两种哪种对还不好断言，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查清楚的，就是乔提到的那个制造毒品的医生。等等……”安娜忽然反应过来，冲汉克眨眨眼睛，“你们早就想通这些了吧？”
　　汉克微笑：“也许，但我们需要你的专家意见。”
　　“听到了，神探艾伦。”安娜翻了个白眼，“现在该你们分享高见了，你们从那通电话里查出什么了吗？”
　　汉克给康纳递过一个眼神，对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透明平板，调出一张地图，说：“通话时长不够，我只圈定了一个大概的范围。”一边用手指画了一个三角形出来，继续说道：“通话时间在上午九点左右，但视频光线却非常暗，我们怀疑是在密闭的室内，更有可能是地下。”
　　“乔也确实用到了‘地下毒品制造窝点’这个说法。”汉克补充。
　　安娜对着地图眉头紧皱：“他本来不该在这个区域活动的。”
　　“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汉克问。
　　“这个地方非常乱，而且势力混杂，哪怕是对于底特律来说，贩毒、走私、人口拐卖……只要是你能想到的东西，都能在这里的黑市找到。”安娜说，“乔维奇不是傻瓜，他不会主动到这种地方自找麻烦的。”
　　“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有人胁迫？”
　　“或者紧急情况，他担心一旦犹豫就会把线索追丢。”
　　“他最近都跟哪些人一起活动？”
　　“军火贩子，偶尔也做点红冰生意。”
　　“那军火贩子有可能在这个黑市里做交易吗？”汉克点了点地图上的三角区域，“或者他们的中间人。”
　　“所有军火贩子都在这里做过交易，满手肮脏的中间人数都数不清。”安娜说，“这里就是一滩浑水，想从这里查清线索，简直就跟从茅草堆里找针一样，而且还是埋着炸药的茅草堆！”
　　“乔是三天前失联的，这几天你侧面打听到什么消息没？”
　　“没有。”
　　“没有消息，还是没有动作？”
　　“我必须谨慎。”
　　那就是没有动作的意思了，汉克叹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安娜面前：“我这里或许有一条线索，小提示，死路一条。”
　　“别这么悲观，交给我，说不定能查出点什么来。”安娜说。
　　“我是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前。”汉克给安娜的是米奇·里斯尔和维克多的照片，地下黑拳场老板和致其于死地的格斗型仿生人，“我手里的一些线索表明，这两人中至少有一个死前曾经在黑市里定期购买釱液。”
　　“你确定？谁会直接买那玩意儿？”安娜吃惊地一扬眉毛，接过照片，“要知道，底特律的黑市可远不止一个。”
　　“他们的活动范围正好在我们划出来的三角区域内。”汉克说。
　　眼下还没必要把雷加医生绑架儿童型仿生人、教唆格斗型仿生人谋杀的案子告诉安娜，但有一点无可置疑，乔维奇不会毫无缘由地在危急关头把电话打给他，他一定发现了什么，而雷加医生就是那块能把所有线索连接起来的缺失拼图。
　　“好，我会查一下的。”安娜把照片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一口喝干咖啡，边起身边说，“你们继续，这家的司康绝对是全底特律城最好吃的，不尝一尝可是要后悔的哦。”

　　汉克目送安娜·格林风风火火地离开咖啡馆，评价道：“那个女人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我还从没见她喊过累呢。”
　　康纳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要点一个司康吗？”
　　“怎么了，你怕不尝一尝会后悔？”汉克忍不住打趣道，他可不会放过康纳鼓励他吃甜品的机会，连忙调出电子菜单，“那就点一个好了。”
　　等司康被送上桌，汉克冲康纳挑了挑眉毛，故意说：“请？”结果目瞪口呆的反而是他自己，只见康纳拿起小叉子，从司康上挑了绿豆大的一块，抿到了嘴里。
　　“……好吃吗？”汉克心里晃过一个滑稽的想法，康纳这几天不会在车库里把自己改造成需要吃喝拉撒的生化人了吧？但康纳很快微笑着替他打消这个念头：“我没有味觉，但可以分析这块司康的成分，然后倒推菜谱。”
　　“那你挑的这块太小了，中间的黄油没吃到。”汉克拿过叉子，切了长长一片，不由分说塞到了康纳嘴里，“怎么样，是不是味道更浓郁？”
　　康纳像储存过冬坚果的松鼠似的鼓起腮帮子，半天才说：“黄油的确很关键。”汉克得意一笑，收回叉子，把剩下的大半个司康扎起来送进嘴里，果然松软可口，他会提醒康纳在家做给他的。

　　“汉克，我可以去那个黑市调查一下。”康纳忽然说。
　　“不行，太草率了，你会像个‘釱液联邦快递’一样送上门，然后被弗兰肯斯坦医生大卸八块。”汉克毫不留情地说，“再说，已经有人替我们去调查了，你要相信安娜，她在这行里干了十年，手里有我们接触不到的资源和线索，她知道怎么做才最稳妥有效。”
　　“但安娜不如我了解情况，你都没有告诉她关于雷加医生的线索。”康纳坚持，“而且，黑市里一定有其他仿生人，我可以……”
　　“免谈，明白吗？”汉克把叉子丢回瓷盘子里，发出“叮”的一声，他板起脸，“听着，康纳，不止是因为那地方太危险，如果我们随意干预，还会破坏警方的计划。”
　　“……好吧。”
　　汉克警惕地看着康纳，他知道这小子在阳奉阴违这方面得算是惯犯，光听到口头答应可不靠谱：“退一万步说，至少得叫上我一起去，虽然已经被拍在沙滩上了，但十年前我在缉毒大队也算干得不错，听到了吗？”
　　康纳点头表示同意，汉克下意识看向他额角，想靠指示灯判断康纳答应得是否真心实意，随即想起那玩意儿已经被拆掉了，顿时一阵心烦意乱。
　　但他一定会看好康纳的，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