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探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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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皓一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晚上居然真的开了个会，尹星桥原本跟乔可微说好今晚回家陪她过周末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取消。
李斯嘉也很意外：“真的有任务？”
丁皓一掏出一份文件夹，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探海计划”。
尹星桥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这是什么？”
丁皓一：“还记得‘颈上疤’吗？”
刘思源：“那个逃跑的腺体贩子？”
“没错，”丁皓一开始简单介绍，“‘颈上疤’也就是季乔，在上次清剿计划中成功逃脱，至今仍下落不明，据线人传回的可靠消息，近日有目击者曾在在邻市下属的苏县发现季乔的行踪，经过警方初步查探，锁定了一间大型废弃化肥厂，但这间化肥厂早在十年前就已废弃。”
“十年间，该厂三次转手，目前该厂的所有权归属于苏县当地的一个电商老板，但这人三年前便定居国外，而场子每个月仍在消耗巨额电量，周边居民却反应该厂自十年前便因为生态污染问题停止生产。为避免打草惊蛇，军区决定派我们银汉秘密潜入这间废弃化肥厂进行调查，因为该厂名为‘越海’，所以此次计划被命名为‘探海计划’。”
尹星桥认真听完了丁皓一的讲解，又细细阅读了一边计划书，开口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下午，”丁皓一说，“时间比较急，我也是今天早上突然收到的消息，我知道这周末原本是一个月一次公假，但区里下任务了，大家体谅一下，李头儿答应我们，任务结束给我们银汉单独放一周的假。”
“啊，我奶还说要我这周回家呢！”刘思源瘪瘪嘴，“还有斯嘉哥，不是说你妈妈这周末会回来吗？你们都好久没见面了。”
“嗯，”李斯嘉点头，“但还是任务要紧，我一会儿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
“小副队你本来今晚是要去干嘛？训练吗？”
“我也是回家。”尹星桥说着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乔女士永远18”。
“我去接个电话。”尹星桥说完就转身出去了，刘思源见状也跟着出了门，“我也去给我奶打个电话。”
丁皓一见两人出去这才看向林秋，刚才宣布了任务之后林秋就一直没说话，虽然他平时也不爱开口，但丁皓一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好，“本来是你俩见面的日子吧？”
林秋在手机上戳了几下，最后把屏幕放到丁皓一面前，“票退了。”
丁皓一拍拍林秋肩膀，“再撑一年。”
“就因为这是最后一年才难熬吧。”李斯嘉脸上带上几分忧愁。
“没什么难熬的。”林秋嘴硬了一下，大家都没再说话，一起离开了会议室，关灯前，丁皓一扫了一眼，发现尹星桥的水杯落在了椅子上，他拿起水壶，又扭头看了看已经陪着林秋走到拐角的李斯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
“知道了妈，这不是突发情况嘛。”尹星桥放软了语调，有几分撒娇的意思，他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上个月的公假因为临时有队长培训，他和丁皓一都不能离开军区，这个月的公假又碰上任务，乔可微早就念叨着想见儿子了。
“知道了妈，你放心，后天任务结束我一定马不停蹄往家里赶。”
“行行行，你来接我行了吧？”尹星桥语气里带上几分笑意，“然后我陪你去逛街，算是赔罪，这样算不算有诚意啊，乔女士？”
“好，那就这样说，我先挂了，你看电视去吧。”
尹星桥挂了电话，向楼梯口走去，准备回宿舍洗澡早点休息，一转角却在台阶边看见了靠在墙上丁皓一。
等我？
尹星桥着实意外。
“有事？”
丁皓一将尹星桥隔老远就停住脚步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动作看得分明，整个人又一阵烦躁，这人刚才在电话里分明是柔软又轻快的语气，见到自己的一瞬间却又变得充满防备。
“你的水杯。”
丁皓一语气很冲，把水杯朝尹星桥一抛，后者稳稳接住，看了丁皓一一眼，丁皓一的眉心总是微微蹙着，落在尹星桥眼里，就变成丁皓一总是对自己不耐烦。
“丁队长对我有意见大可以直接走，不必勉强自己。”
听见尹星桥突如其来的摊牌，丁皓一眉毛扬起，“明明是你对我有意见吧？”
尹星桥眉头也拧起来，不可置信道：“我？”
“不然呢，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好脸色看？”
“难道不是你先挑衅？整个军区谁不知道你丁皓一厌O？怎么又成了我的错？”
“我——”
丁皓一被这句“厌O”堵得说不出话。
一时间，尹星桥脑子里划过无数个造成丁皓一突然抽风的可疑理由，忽然反应过来，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上次演习我人头比你多，你不服气，想打架是吧？”
丁皓一：“？？？你在说什么？我至于那么小心眼吗！”
“不是？”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好心好意给你送个水杯，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丁皓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转头下了楼，一路上也没弄明白自己干嘛要犯贱留下来等尹星桥给他送那个破杯子，为什么不直接拿给李斯嘉代为转交，或者就把那个破杯子留在会议室又能怎样！尹星桥是会渴死吗！啊——讨厌讨厌讨厌！讨厌的尹星桥！
！丁皓一在心里念叨了一路，好像只要重复的次数够多，就能充分证明他讨厌尹星桥这件事。
尹星桥看着疑似“负气出走”的丁皓一站在原地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误会他了？不是厌O吗？不是从不搭理自己也不正眼看自己的吗？怎么突然就有一片“好心好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尹星桥下了结论，立马拧开水杯看了看，虽然没有异样，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把水倒光了，回去还用洗洁精把杯子洗了三遍，这才放心用了起来。
——
第二天晚上，五人准时到达苏县越海化肥厂外，这个废弃工厂面积很大，从外面能直接看见许多大型反应釜，在黑夜中看不清斑斑锈迹，却寂寥阴森。
丁皓一在门上摸了一把，“大门上的锈迹不如周围护栏上的多，三个月内起码有人从正门进出。”
尹星桥蹲下仔细看了看地面：“地面上有车辙痕迹，应该是中型以上的运输卡车。”
林秋：“设备报废，没有生产，却有大量电力消耗，只怕里面藏了什么。”
“走吧，藏了什么，进去看了就知道。”
一行人从护栏翻了进去，没走大门，工厂范围大，破旧的厂房外有不少大型设备，各种反应炉林立。
“这地方好适合抛尸啊，”刘思源感叹，“往那些罐罐里一扔，谁还能找到。”
丁皓一：“那你可得小心点。”
刘思源：“小心什么？”
丁皓一：“小心我把你扔进去。”
“小副队！队长欺负我！”刘思源转头就去跟尹星桥告状。
尹星桥一直走在前面认真观察周围环境，随口应了一句：“那你把他扔进去。”
刘思源：“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小副队你最宠我，一定会帮我说话！”
“行了，认真点。”
丁皓一昨天晚上被尹星桥勾起的火都还没下去，一整天都没跟对方说话，听了这句更加来火，闷头就往前走，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尹星桥清晰地感知到了一股带着雪松香气的风。
厂房内部大而空旷，各种生产线上布满灰尘，的确是长期无人使用的模样，几个人各自分散，在厂房内搜索了一番。
“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啊，”刘思源疑惑道，“这里除了设备就是设备，都锈得不能用了，是不是电表出问题了？”
“不对，”丁皓一说，“你仔细观察，地面的积灰量是有差异的。”
“这里的量明显比周边要少，”尹星桥走到一处墙边，指着一处极不明显的痕迹道，“这好像还有一道分界线。”
“我去，小副队，你眼神真好！”刘思源看着尹星桥露出小星星眼。
李斯嘉蹲下去用手指抹了一把，“会不会这块区域曾经摆放过什么东西，因为遮挡才造成积灰量不同。”
林秋也蹲下来看了一会儿，“不像，这里的地面没有放置或摩擦痕迹。”
“都仔细找找。”丁皓一说。
尹星桥蹲在地上，仔细检查了一圈那道分界线的范围，然后扫了一圈周围的设备。
摆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刻意遮挡。
尹星桥换了个方向，走到痕迹的另一角，这里靠墙，手电筒在扫过某个地方时忽然有什么金属之类的东西闪了一下，尹星桥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放慢动作重复了一遍手电照射的动作，闪光再次出现了，这次尹星桥锁定了目标，那是一个嵌在墙缝里的金属配件，缝隙极其狭窄，完全无法看清全貌，尹星桥把手电对准墙缝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大概两米的位置，又出现了同样的缝隙和金属件。
尹星桥想了想，趴到地上把耳朵贴向地面，不顾灰尘沾污他的脸，用拳头在地上敲了敲。
空的。
“这下面有东西。”
刘思源也蹲下敲了敲，再次露出小星星眼：“我去，小副队你太牛了！可这要怎么打开？”
丁皓一对着刘思源翻了个白眼，暗骂这该死的狗腿子，就会胳膊肘朝外拍马屁，又心想自己怎么就比尹星桥差了，于是闷声不说话开始找机关。
他观察了一下整片区域，这附近除了被锈住无法挪动的设备，只有一个室内消防栓，丁皓一按下门上的安全锁，厢门自动弹开，里面放置着各类消防用具，还有一个启泵报警按钮，丁皓一仔细检查了这些消防用具，却没发现可疑之处，那就只有……
丁皓一按下了启泵报警按钮，随即听见一声轻微的弹簧声响，尹星桥面前的地面缓缓升起，露出一个地下空间。
“哇队长！你好厉害！开了！”刘思源感叹。
丁皓一嘴角微微勾起，故作随意道：“还行吧，下去看看。”
五个人一起下了台阶，这空间里似乎安装了自动照明设备，感应到有人的存在，灯光就自动亮起。
眼前的地下空间与地面的废弃工厂完全是两种风格，这里装修精良，甚至颇具科技感，众人穿过幽长甬道，看见了一扇两米宽的钢制大门，中央有一块触摸屏。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还要开锁才能进？”
刘思源把脸对怼到屏幕前仔细看了看，没有贸然伸手，不知是什么感应设备察觉到刘思源的存在，屏幕忽地一闪，一道机械女声响起：“验证成功，游客请通行。”
然后大门就这样缓缓移开了。
丁皓一下意识看了尹星桥一眼，发现对方也正在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气闷的感觉忽然就散了一点。
“进去？”丁皓一挑眉看着尹星桥说。
“嗯。”
“所有人提高警惕，注意安全。”
“是！”
门内依旧是狭长甬道，地下温度低，冷光灯照在墙面上格外森寒，走了一段之后，出现了三条分岔路口。
“分头行动，尹星桥刘思源左边，李斯嘉林秋右边，我走中间这条，”丁皓一下达指令，“对讲机随时联络。”
“是！”
三条通道的外形上并没有太大差别，分头行动的前五分钟，所有人都在冰冷甬道中探索，随着灯光感应到有人靠近，一盏一盏灯逐次亮起，尹星桥这边率先看见了尽头的一扇机械门，上面写着储藏室三个字。
又是感应到有人靠近，储藏室大门再次自动开启，尹星桥觉得有些怪异和不安，这处地下空间如此隐秘，为何内部却不设防？
只是来不及细想，门后的场景就吸引了尹星桥的注意力。
门甫一打开，森森寒气便钻了出来，随后泻出的是门后的幽光。
“小副队……这些是什么？”
尹星桥拧起眉，看着面前满满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墙，墙上数排支架，上面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透明玻璃瓶，光从瓶子底座打上去，将里面的东西映照得分明。
“是腺体标本。”
这的确是间储藏室，储藏了整整三面墙的腺体标本。
每一个玻璃瓶里都悬浮着一团人体组织，神经、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尹星桥拿起对讲机：“到达目标尽头‘储藏室’，发现大量腺体标本。”
与此同时，林秋和李斯嘉也到达目标地点。
“报告队长，甬道尽头是实验室，里面有大量操作台，部分操作台上还留有腺体标本，我们还发现了一本实验记录册，里面的内容都与腺体气味研究有关。”
尹星桥听了李斯嘉的话，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是一个腺体实验基地，季乔在这里从事非法腺体研究。
李斯嘉结束通讯后，对讲机里便不再有声音传来。
“队长怎么不说话？”刘思源再次摁下通讯键，“队长？能听到吗？”
对讲机仍旧毫无反应。
“丁皓一？”尹星桥也摁下自己的通讯键，“能听到声音吗丁皓一？”没有收到回应，尹星桥立刻切换频道，“斯嘉，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李斯嘉的声音很快传来：“能听见，可是队长那边我们突然联系不上了。”
“不太对，”尹星桥心中的不安再次弥漫上来，“你们对现场记录留证，我去找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探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