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谏》闻知秋

4、以女为盟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狡兔死！

　　走狗亨！

　　雷声轰然，新建城楼倒塌，城楼塌，万物亡，雨夜中哭声哀嚎，马蹄之声响彻林中，城楼下压着无数亡魂。

　　“长安候接旨！”

　　雨滴拍打在长安候的脸上，他跪在泥土之上周身血液流淌“臣在。”

　　“安于长候，枉顾圣人，不敬自古之礼，及与城楼之中偷工，却致城楼坍塌害人性命，以抚慰唤人之家，削去功名，及日剔骨大辟之罪！”

　　雷声轰轰，黑夜中那声刺耳带有笑意“长安候，接旨吧。”

　　一朝君主一朝臣，君要臣死，臣不得偷生。

　　此城楼塌陷并非他一人所担，其身后之人逍遥洒脱自在，此罪之说，不过是长安候功高盖主，所言狡兔死，走狗烹。

　　“臣接旨。”

　　西青玉猛然从床上坐起，稀碎的汗蒙在额头，这场梦无时无刻不浇在她心中。

　　她梭梭起身，穿好衣裙，宋元听见声响敲门而进“女娘子这才寅时，怎起的如此早。”

　　西青玉抬眼望去，轻声道“宋元阿姊，你可知宫中的藏书阁几时才开。”

　　“藏书阁辰时会开门，女娘子若是想去，自可以待辰时便去，何必起这么大早。”

　　西青玉笑了笑，她怎可说是被梦魇缠身“睡饱了自然就醒了宋元阿姊去歇息吧，我自己坐会。”

　　宋元点了点头，西青玉坐在茶桌前，她与长安候亦师亦友，全然都推崇男女一视同仁，可却因此成了他的催命符。

　　长安候之死更是明了，有人暗防夜防除掉他，可如若这身后之人一日不揪出来，景安城便永无明日。

　　女子之位便会越来越低。

　　为此揪出的办法，只有一处，便是翻案，揪出身后之人，推翻他的制度，得以救天下，救万生。

　　可她如今以如何身份翻案，还需借助临安之力。

　　西青玉想的脑袋越来越昏，窗户映出了光亮。

　　她起身，将木窗推开。

　　天亮了。

　　宋元给临安倒着茶水，柔声道“今辰西娘子起身便问奴藏书阁之事。”

　　临安哦了一声来了兴趣，临安一向便会看透人心“她想干什么？”

　　“不知，只是面目上看着西小娘子气色不好，像是被魇住了。”

　　临安平常道“去带她来”又想了想说“备些安眠的香料点着。”

　　宋元微微倾身是字出口。

　　西青玉再见临安时，她已换了一身劲装，西青玉有些目呆。

　　“臣女参见殿下。”

　　临安微微抬眼“来了。”

　　西青玉虽不想说，今日却是最好的时机，她跪下重声道“公主，臣女有一事相求。”

　　“说便是。”

　　“自古道男为天，知女人为陪衬，公主恕臣女斗胆攀亲，公主与臣女的师父为一人，他自推崇一视同仁，我想公主必定也是如此。”

　　临安起身“是。”

　　西青玉心中喜道，她满腹皆为章论，原以为再难遇知己。

　　“臣女想求公主，为长安候其翻案，揪出背后之人，救万生女子水火之中。”

　　西青玉俯身与地，头重重叩在地上时被临安拉住。

　　“长安候的母亲便是这景安第一位女官权然死在罪案塔下，从此女子地位低下在无翻身成官可能，你可知，推崇女子之人全也死于刀刃之下，你不怕？”

　　“我不怕死，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若生前不做些值得的事，枉来世间一趟。”西青玉说这些时眼中总是亮着光。

　　那火焰在她心中从未熄灭。

　　临安淡淡开口“你可敢发生死之誓。”

　　西青无一思考出声“臣女再此立生死之誓，如若造假，九族无生！”

　　她从发间取下簪子，快狠准的朝手中划去，血滴而下，她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以血为契，死无二心。”

　　明明看起来娇弱的女子竟然如此狠烈。

　　临安嘴角扬了起来，将西青玉手中的簪子拿过也划向了手心，血滴落到了西青玉的血上。

　　“以血为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