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祀传》流浪阿婆主

7、第 7 章

　　贝莉娅回家后发现艾拉已经到家了，她被师傅带着见了王后，与会的还有一些贵族子女，他们结束的早，她也就回来的早。因为后天要出发了，大家忙着为她俩收拾行李，弄到半夜总算弄好。贝莉娅突然想起喜鹊斑斑，这段时间太忙，每天只是给它上个食就算了，根本没注意过。后天要出发啦，贝莉娅决定好好跟它沟通一下——

　　“斑斑，说话，我知道你会说话的，什么也别想瞒过伟大的巫师贝莉娅。”

　　斑斑只管梳毛，压根儿不理她。

　　“好吧，本来我想带你去圣地的，我还想给你自由来着。即然你这么不配合，我只好把你送给隔壁那个皮孩子，他喜欢玩小动物。”

　　斑斑打起了瞌睡。

　　“哼，我后天走了，你就去跟着那个坏男孩吧！”贝莉娅转身。

　　这时，一道细细的声音传来：“你说话算数吗？你真的会放我自由吗？”

　　贝莉娅惊喜转身，“我就说你会说话嘛，这不是说的挺好的。”

　　斑斑：“你真的会放我自由吗？真的吗？”

　　贝莉娅转了转眼珠，“我带你去圣地，到那边再放你自由，好不好呀？”

　　斑斑：“好吧。”

　　贝莉娅满意万分，再次给斑斑上了水和食后便上床睡觉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要出发的那天，一大早，史密斯夫人就去找邻居帮忙，大箱小箱，驾车送两个姑娘到集合地。这里停着数不清的马车，人也到了不少，光学生就有近百名，再加上教师、侍从、武装人员，浩浩荡荡一大堆。侍从帮忙把她们的行李送进专用的行李车，旁边皇家侍卫正在收拾公主的东西，公主要他们把自己的一个小手包给找出来，仆人们找的满头大汗，没办法，公主的行李实在太多了，光她和小乌鸦两个人的东西就占了整整五辆车。

　　贝莉娅与艾拉各自抱着斑斑和鸭子可爱，告别了史密斯夫人后，互相望了望，艾拉去找她的师傅，贝莉娅则想随便找了一辆马车。斑斑自从开口后就片刻不停，一会儿“想洗澡啦”，一会儿“想挥翅膀啦”，一会儿“想晒太阳啦”，烦的贝莉娅不得了，不过有外人的时候它挺安静，贝莉娅抱着笼子找了一辆快坐满的钻了进去。

　　跟贝莉娅同车的有三个女孩子，年龄最大的叫妮可，是骑兵队长的女儿。另一个平民女孩(没错，这就是作者本人啦，挤进来冒个泡亮亮相)，还有一个九岁的叫温蒂的小姑娘，是某地农场主的女儿。平民女孩挺自卑不爱说话，小温蒂年龄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有妮可涛涛不绝，贝莉娅也不想多说，于是便只剩下她在控场输出。

　　(作者推荐：《小飞侠彼得·潘》詹姆斯·马修·巴里﹝英﹞著，讲小女孩温蒂和两个弟弟约翰、迈克尔跟随小飞侠彼得·潘来到神奇之境梦幻岛生活，并打败海盗船长胡克的故事。)

　　这么重要的日子，系统又不在场，它这段时间老时不时玩消失，贝莉娅都习惯啦。四人枯坐了半天，太阳都快直了，车队还是不动，贝莉娅感到不耐，把头伸出窗外去看。

　　妮可：“他们在搞启程仪式呢，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远处尘头飞扬，一队人簇拥着一架教会标志的马车飞奔而来。贝莉娅看到了亚伯，他骑着他那匹漂亮的青花马‘雪花’一起来了。

　　妮可：“听说这次教会派了一名很重要的大执事来主持，看来这就是他和他的助手们的车啦。”

　　贝莉娅：“你怎么知道？”

　　妮可：“我当然知道啦，实际上这次的护送任务就是我们骑兵队的副队长在执行呢。”

　　贝莉娅正想再问点什么，这时有一个骑士骑马过来，敲她们的车窗：“妮可，准备好，要出发了！”

　　姑娘们忙坐好，贝莉娅把斑斑的鸟笼塞进坐椅底下，总不能一路捧着。不一会儿，长长的号角声响起，车队终于晃晃悠悠开动起来。

　　贝莉娅：“刚才那人是谁？”

　　妮可：“他呀，他是我的男朋友伊恩，也是骑兵队的哦，实际上他就是为了我才来参加护卫队的呢。”妮可有点小得意。

　　贝莉娅非常的奇怪：“妮可，你有男朋友了，那万一被选上，该怎么办呢？”

　　妮可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真要选吧，太阳神都好多年没有显神了，久的像个传说，所以这就是一场秀而已，只是要耽误一年时间，我本来准备今年要结婚的，要不是我老爹非要我来……”妮可嘟嘴。

　　贝莉娅：“啊，真的吗？好遗憾，我还想看看太阳神长什么样子呢。”

　　妮可：“你这家伙，新任光明使不是你男友吗？你还想看太阳神，真不老实……”妮可刮她的脸。

　　几人打打闹闹中，车队出了北山的范围，一直向北进发。贝莉娅时不时去看窗外的景色，她们现在还处于南部的农业区，四目所及处都是成片成片的田地，一直延伸向远方，田里麦子这时早就收割完毕，割完的地块有的被芸了，有的麦茬还竖着在，一些麦鸡和鹭在田地里奔跑着，在翻过的土块下找寻剩下的麦粒昆虫吃，它们得速度赶紧了，一等地全部翻完，农户们会进行压墒保土，那时就什么也找不着。土豆地也收获了，现在满地是一片的烂菜叶子狼籍，只有白菜地还有一些白菜留着，看来准备要越冬了。这边冬天气温太低，以前大部份地块倒都是只种一季作物，土地休养期很长，作物的品质当然很好，只是这产量着实感人，为了养活日益增长的人口，目下也在进行着农业改革，要多种一季。

　　较远处，还有好多黑色的大山，它们默默的矗立着，雄伟而壮观，有的戴着白帽子，有的围着白围巾。山坡的草地上，还有成群的牛羊在吃草，这一切映着蓝天白云，美的像一副画。出了农业区后，人烟更是稀少，大片的草地延伸向远方，与天空连接在一起，那种苍苍茫茫的感觉，让城里人的贝莉娅感到无比的震撼，大自然是这么的宽广美丽，人在这天地之间是显得多么渺小啊，现代的城市高楼实在把我们的视线挡的够呛，都快不知道地球长啥样了。

　　车队一路前行，她也看到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就算是在秋天的枯水季，也还是水流奔腾，其中有一条河甚至有海的感觉，这些个都是中部那广阔的山区流下来的，高寒地区水资源丰富，车队顺着河流走，一路上都没为水发过愁，看来这个国家真的是并不缺水，首都区缺水确实选址不佳导致的。

　　这趟旅程快的话也要走七天左右，如果遇到点坏天气什么的，得拖到八九天。这还是好的，主要是危险，南部地区还好，中部丘陵地带是蛮荒区，早年常有人畜失踪事件，现在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没人敢定居，大多都是一些牧民在此出没，就算他们也得三五成群，冬天还得赶回南方。实际上，他们一路上就遇到过好多批，这些人看到他们大队人马向北去，十分奇怪，上前打听时知道了光明使的事，他们都挺高兴，双臂交叉做祈祷，还要求亲吻新任光明使的手或脚背。

　　贝莉娅看到亚伯十分妗持的满足了他们的要求，青年人现在满脸的红光，非常自信，他也常来看贝莉娅，只是碍于周边的人，总是说不了几句就是。

　　为了缩短旅程，他们中午便不做饭了，发一些面包做干粮，到了晚上就在水边宿营，煮一些热的给大家去去寒气。他们的帐篷是双人的，床是吊床，挂在帐篷铁架上。睡吊床算是水上人家的传统，贝莉娅却不喜欢，实在太不舒服了。不过她这观念第二天就改变了，那天开始，天上下起了冻雨，还连下了两天，空气是又冷又潮，寒气针尖一样往骨头缝里钻，贝莉娅看着满地的泥泞，这才觉得吊床还不错。

　　旅途其实是很无聊的，马车颠得她们骨头都要散，除了前几天大家看景色看得起劲，后来便没趣了，不过辛好她们有妮可。妮可的爹早年倒处跑，没空管她母女二人，所以她小时候是跟外公在乡下生活的，她外公叫敏豪生，年青的时候在外国当过几年兵，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回到家乡后就在村里胡吹尬吹，糊弄土鳖们，虽然他说的大部份都是瞎编，但是口才好，能听得人一楞一楞的，妮可继承了他的特质，继续用他外公的故事轰炸她们，她讲得也很精彩，大家都很喜欢听。

　　(作者推荐：《敏豪生奇遇记》毕尔格﹝德﹞著，大家可以看一下，吹得好离谱，什么坐着炮弹上月球之类的。嗯，作者唱德语《小鳄鱼》，哈哈哈。)

　　在妮可的故事里面，外面世界总是充满了美好，特别是那些南方国家，鲜花、沙滩、美丽的大海和温暖的风，还有吃不完的水果，南方在她眼里就是天堂。虽然这不符合事实，但大家不知道呀，想像出来的世界总是完美无缺，当地人早厌倦了冰雪和寒冷，也不满意自己的国际地位，所以十分赞同妮可的话，都认为外面啥啥都好，到处是天堂，只有本国像个地狱。

　　妮可说得如痴如醉，大家也听得口水掉下来。贝莉娅实在不好告诉她们，南方也有南方的苦，那可怕的副高，大太阳是真能晒死人的，还有那可怕的大蟑螂……(不能再说了，吓到读者……)

　　姑娘们很高兴的说着话，路也就显得不那么漫长，车队就这样晓行夜宿，紧赶慢赶 ，一连走了好几天后，前方就是最后一个人类聚集区了，车队要在这里整休半天，有几辆新车，大概是因为赶工的缘故质量不好，车轮上的铁箍位移或掉了下来了，这就需要维修，骄傲的魔法师们可不会干这粗活，还得在当地找会干的铁匠，不然就要滚木轮了。同时大家也可以趁机休息一下，剩下的路还有一半呢。

　　前方就是有名的大峡谷了，过了这个峡谷，就正式进入了比较危险的地段，也会更辛苦，所以大家都抓紧了时间，能眯一会就眯一会。贝莉娅却趁着其余三人睡觉的时候，溜下车去村里看风景。

　　这个村大概是位于危险地带的缘故，围着村庄修有高高的防御工事，不过看起来好久未用了，一付残破的样子。贝莉娅逮住村里的老人问了问，说是早年间防狼的，不过早就不用了，现在这地儿太平的很。对于大峡谷那边的情况，也都说不太危险，只是本村人现在务农，也不太常去，所以也说不上多少。贝莉娅谢了这人，再逛逛就回去了。

　　车轮修得很顺利，副队长打算就此出发，反正这个小村也招待不开他们，不如抓紧时间，到大峡谷里宿营也一样。

　　大家都被叫了起来，妮可睡眼惺忪，摸着她的老腰跟伊恩埋怨起来，贝莉娅也趁机问伊恩，干嘛要把圣地建那么远。

　　伊恩摸摸头，“一开始选址确实很近啦，”他说：“你知道我们那个北面邻居——纽因人，他们虽然人少，但也有可能会出光明使不是吗？这就要用到圣地，但他们又建不起，于是只能选择跟我们合建，争取一个使用权，这对我们也好，本来也不是很常用的建筑，能省钱当然好，所以这个圣地地址就选在边境线上，方便双方使用嘛。”

　　贝莉娅点点头，伊恩又说：“大峡谷那边没路，我们走的河床，石头比较多，会很颠簸，你们要抓紧了。”

　　贝莉娅答应，大队上路后不久就看到了峡谷入口。这个大峡谷南北走向，冬天就是个风口，大家前几天紧赶慢赶，就是为了在寒潮到来之前冲过这里，否则就要绕路。贝莉娅看着两边的大山，中间一条河水流淌，现在因为是枯水期，河道里面水不多，他们尽量沿着河道中心走，石头小，颠簸也就少点。大约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副队长便下令扎营，这时太阳还未太偏西，贝莉娅不免觉得奇怪，之前急成那样。

　　伊恩解惑道：“你看这个山势，晚上会很冷的，这边只有这儿山有个褶皱凹区，能容得下我们这么多人，否则在河道上扎营，万一晚上刮起风来，帐篷都会被吹走。”

　　贝莉娅恍然大悟，伊恩走开，忙他的活去了。这时妮可将贝莉娅拉到一边，说：“贝莉娅，我看到我们走过的一片山坡上有蔓越莓，你陪我去摘好不好？我好想吃。”

　　贝莉娅奇怪：“蔓越莓？妮可，你没零花钱买水果吗？”

　　妮可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我的零花钱么，有更重要的用途……别废话，快跟我去，就在离这不远处。”

　　贝莉娅只得应声，俩人把小温蒂托付给平民女孩，拿起一个布袋便溜出营去。

　　太阳还未下山，风就已经挺冷，两边的大山把所有的气流挤压在这条通道里，吹得枯黄的草叶儿纷飞。两个姑娘不由裹紧了衣服，走了不知多久，贝莉娅心想——这也能算近？她正要开口时，只听妮可说：“看，就在那儿！”顺着妮可的手指，贝莉娅看到半山坡上真的有一片蔓越莓矮矮的生长着，一点也不起眼，不知道这个馋嘴鬼怎么注意到的。看看天色，太阳已快落下山边，四周开始昏暗起来，贝莉娅心想来都来了，还是抓紧时间为好。忙一把抓起妮可，俩人快速向山上爬去，还好这坡尚算平坦，不是太难爬，俩人很快摸到目的地，开始麻利的把蔓越莓往口袋里装，妮可非常的高兴，贪婪地装着。

　　贝莉娅装着装着，忽然觉得不对，第六感预警，有什么东西接近中，忙一个回身扫堂腿向后踢去——一条大灰狼轻松一跳，避了开去，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摸上来的。贝莉娅忙拔出随身的银短剑跟大狼对峙起来，妮可吓得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胡乱抓起石子乱丢，其中一颗好巧砸中大狼的鼻子，灰狼大怒，放弃贝莉娅转身来咬妮可。贝莉娅看准空当就是一脚飞踹，正中灰狼肚子，那狼便哀叫着滚下山坡，贝莉娅慌忙拉起妮可顺另一个边也冲了下去，也不管那大狼如何了，就头也不回的向着营地方向奔逃而去。

　　一阵气喘吁吁的狂奔后，俩人终于见到了营地的灯光，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幸好那大狼没有追来，俩人互相搀扶着，喘着气，摸了进去，约定不把遇到狼的事说出来，免得吓坏了小温蒂。等她们摸回帐篷，平民女孩已经等急了，问她们不干活到底哪去了，妮可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她亮出布袋里的蔓越莓，招呼二人一起来挑捡，她自己跑到伙房，借来了瓦罐和白糖，最后大家一起努力，腌了满满一罐子。妮可得意地对二人说，一天后就可以吃了。

　　贝莉娅不管这些，她把挑剩下的用布袋装了，放在车顶上冻着，预备给斑斑吃。

　　(斑斑：“我就知道，不是挑剩下的，你们也不给我。”)

　　这阵紧张自然增进了几人间的感情，蔓越莓好不好吃反到是其次了，车厢里面非常的快乐。过了大峡谷后，路已经没有了，但是向导给力，选的都是最平坦的地段，所以倒是不难走，只是他们要绕过最为猛恶的黑森林，这片无边无际的森林是事故的高发地段，过了这段地方后，反而又安全了。

　　今天晚上他们宿营在一片平坦的野坡地上，四周一片枯黄的草地，看得出来，这里以前是有人烟的，坡上有一栋废弃的石头房子，远处还有石头垒的矮界墙，只是如今都被放弃了，房子的门窗黑洞洞的张着，好几个人都进去看过，里面阴暗潮湿，长满了青苔，没人愿意在里面过夜，大家还是按原计划搭帐篷过夜。

　　贝莉娅几个帐篷正对着房子的正门口，晚上看着漆黑的门洞还是挺可怕的，大家猜着这里废置的原因，无外乎就是安全问题了。无良的妮可，专一在这个时辰讲起了前方黑森林的可怕故事，什么瘦长鬼影、狼外婆、还有鹿头人等等，还张牙舞爪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来，把小温蒂和平民女孩都吓着了。水上人家本来就迷信，虽然妮可都是胡编的，可她们两个却信了个十足，抱在一起抖，小温蒂还哭了。

　　贝莉娅安慰她：“没事，要是有怪物的话，我们只要把妮可扔出去当怪物点心就ok了。”

　　小温蒂听完哭得更厉害了，“那你，那你什么时候把我也给扔出去呀……”(好担心呀……)

　　贝莉娅：“额……”

　　妮可瞪过一眼来，忙把小温蒂抱在怀里细心安慰，还保证不再讲那些可怕的故事，小姑娘这才好起来。第二天车队启程，一天后接近了黑森林的边缘，几个女人包括爱胡说的妮可，大家都紧张起来，毕竟那些个传说早就在流传了么，现场只有没沉浸在文化中的贝莉娅啥感觉也没有，等慢慢过了这个险恶地段，大家才又放松开来，车队继续向北前行。

　　天是越来越冷，早上气温低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树上挂着雾凇，再往北赶后又下起了小雪，盖住了这一切，人们都换上了厚毛衣，厚手套，连马也给加了防护。一行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但好在，目的地也是不远了。雪过天晴，空气干冷刺骨，冻得人脸发红发疼，小温蒂流了鼻血，贝莉娅到还好，她自己虽然不适应这环境，但这具身体适应呀，只是稍微有点鼻痒而已。那天早上当她起身钻出帐篷的时候，发现外面全白了，枝条上挂满了雪花，初升的太阳光芒穿过稀疏的树林，映着满地的白雪，耀出蓝色的斑块，美极了。作为生长在城市里、只有水泥森林可看的南方姑娘，贝莉娅简直看傻了，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呀，这才是我们这颗美丽星球的真面目，那些个人造的东西，在壮美的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呀！当夜星空浩瀚，北极星亮闪闪的挂在天边，一路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亚伯来过几次，给她送来一件狐毛大衣，说是国王给的，他自己有，这件就转给她，怕她冷，贝莉娅心里就更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