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阁悦——墨氤寒与厉擎烈》戈一尘

32、看透说破雨中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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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工仪式之后，盛氤寒得到消息，有人来找。

　　她要见我作何？

　　“我很佩服你！”霍凝姿开门见山地道，“对于王爷之眷宠，美人们向来都是趋之若鹜。只有你，丝毫不为所动，甚而刻意拒绝。”

　　“夫人过奖了。在下只不过就事论事而已。此地本就宜建木质房屋，最应防的是倒塌，而非是着火。”盛氤寒先把那建屋之缘由，同霍凝姿作以解释，随而浅浅提了一下弗伊王叔，“至于王爷厌火，实为个人好恶，若同此地实际情况不适，便不应作为建屋之首要考量。”

　　盛氤寒深谙，感情之中，人之嫉妒与独占之心，避重就轻，只提工程有关之考量，闭口不谈弗伊王叔对其之倾慕之情。

　　“着实聪明。怪不得王爷喜欢。”霍凝姿面露笑颜，由衷称赞道，又觉盛氤寒之言语方式，同厉擎烈甚有相似——

　　把具体事宜，先行讲了清楚。对他人情感之事，一笔带过。既不显言辞虚浮，又颇有分寸。

　　“还要多谢夫人帮忙。”盛氤寒甚为感激地道，态度颇是诚恳，“若不是夫人识得在下心思，鼎力相助，在下也难能全身而退。”

　　“你如此胸怀坦荡，是我之前小人之心了。”霍凝姿感怀道，再不把她视作自己之威胁，甚有自责后悔之情。

　　“实在不行，在下改个名字吧！‘氤寒’二字，不清不楚、又冰又冷的，也没啥好的！”盛氤寒见霍凝姿言至如此，便是好言妥协。

　　“我已经改过了。可他心不定。又有何用？‘凝’与‘姿’皆含双水，取川泽聚水，福泽成双’之意。”霍凝姿悲戚而笑，未有避讳，“王爷确实配不上你。你另觅高处，亦情有可原。”

　　高处？

　　盛氤寒离开霍凝姿下榻之处，琢磨着其之前所言。

　　弗伊王爷已是上位之人了，哪还有什么高枝可攀？

　　偶遇小坡，盛氤寒拾级而上，恰有人从上而来，抬头一看，心下便是笑了——高处之人？因为这小坡么？这便是霍卓姿口中所指的“另觅高处”么？

　　二人一人一阶，四目相对之时，竟然天降小雨。

　　盛氤寒举起伞来，为二人撑上。

　　“多谢。”厉擎烈踏下一阶，从盛氤寒手里接过伞，于她耳边轻声低语，“多亏你带伞。否则，本王必得淋雨。”

　　“多谢王爷给在下撑伞之机。”盛氤寒回道，心里却是透彻如明镜——若再晚一步，怕是不知多少把镶金嵌玉的宝伞，一齐呈上来了吧！这般深情款款之言语，像我多么会雪中送炭似的！

　　“顺路。送你一程。”柒湛远为盛氤寒撑起伞。

　　“顺路？我们不是相对而行？”盛氤寒随口道。

　　“你不是说，本王喜欢两边堵？”厉擎烈笑道。

　　“确实！”盛氤寒道，“不知是敌是友！”

　　厉擎烈唇角一勾，“你不也是两面下注，两面讨好么？”

　　“错！我是得罪该得罪的，远离该远离的，拯救该拯救的。”盛氤寒转过头来，同之前厉擎烈所言，如出一辙，“同你一样，帮她守住自己的姻缘，帮王爷修得心仪的别院，是件两全其美之事，不是么？

　　“你——”厉擎烈把伞靠向盛氤寒一侧，“这般记仇……”

　　“不是记仇，是善于类比、学习罢了！”盛氤寒把伞推回厉擎烈那边，“只懂土木砖石，是盖不好房子的！就像只懂杀伐抢掠，是治理不好城邦的。”

　　“确实通透！”厉擎烈靠向盛氤寒身边，“不过，本王怎么觉着你的类比不甚恰当。好似本王只懂杀伐抢掠一般。你对本王，没有其他看法么？”

　　“谢谢！”盛氤寒诚恳地道，“把弗伊王爷支开，我可回盛汐城。”

　　“原来你是懂感恩的。”厉擎烈笑了，甚有欣慰。

　　“不过，你也非只一家下注，且一箭三雕！一来，把弗伊王爷卖了一个人情给弗伊王爷；二来，把他支到岛上，又卖了一个人情给霍凝姿；三来，使弗伊王爷离开盛汐城，又赏了一个人情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