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足球同人】》深海潜水王

3、第 3 章

　　凯还在那里怦然心动，尤利安则知道这个哨兵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没再犹豫，直接接手了他的精神图景。
　　一进去狂风呼啸，蜂鸟被吹出十几米远，尤利安顾不得蜂鸟，顶着风开始找人。不过照这架势估摸着不容易，尤利安下一秒就转变想法，强横的精神力展开，夹杂在这些乱七八糟的强风中翻滚，不断带来混乱的信息和割裂的痛感。
　　天空，地表，泥土，岩石……各种各样的地形细节在尤利安脑海中铺展，缓缓建构出一个他不曾全面探索的新地域。那些永无止境的狂风最终都流向一个地方，进去之后忽然下坠然后所有触感都消失了。
　　尤利安张开双臂任由狂风把他带往那个终结一切的方向，身体就像那只蜂鸟一样隐入风中，他有些恍惚地想到自己凝结出精神体的那一天，身体不断坠落然后被按下了瞬间的暂停键。
　　尤利安在这个崎岖不平的地面上面诡异的悬空，他打了个响指，很有逼格的让自己的身体缓慢降落。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凯惊讶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手里破碎的匕首被他攥得更紧了。
　　“你是谁？”
　　“我叫尤利安·布兰特，是第二层AT19号向导，塔遭遇袭击，你现在可以和我走了，”尤利安顿了顿，还是补充了一句，“你现在安全了。”
　　但是他低估了哨兵在精神图景中那高到变态的戒备心，他的话音刚落头顶上空就传来爆裂的声响，尤利安下意识抬头——那些顺着这个方向而来的狂风开始改变轨迹，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用力揉捏，强迫这些没有形状的风旋转内敛。
　　从毫无意义的狂风转变成为风暴，有若千钧之重的风雷垂直下落。尤利安看到这场景也有些牙酸，连忙把蜂鸟拽着塞进自己的怀里，充沛的精神力化作一面巨大的盾顶在头上，而风雷落下的霎那尤利安把凯拉到身边。
　　风雷和盾相接，尖锐的爆鸣声响彻这片崎岖的山谷，凯张大嘴巴，从尤利安的手臂间看着四周流动的彩色，这是风雷撞在盾上的精神力的暴动，弥漫着危险而绚丽的气息。
　　下一秒风暴忽然消散。
　　尤利安下意识低头去看凯，凯和他对视，然后有些犹豫地挪开了目光。但是片刻后他又忍不住扭头去看尤利安，发现尤利安还在看着他，手脚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尤利安耸耸肩示意没关系，站了起来：“清醒过来了？”
　　凯点点头，精神图景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恢复正常，尤利安见状连忙闪退，他可不想看到有些有关私密的存在。现实中凯也睁开了眼睛，他看到那只蜂鸟停在尤利安的肩膀上，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身上的羽毛都暗淡了不少。
　　“往训练营大厅集合，控制住自己的精神力，等会儿会有塔里的医疗队进行全面检查。”尤利安拿出注射器往他手臂上扎了一针，絮絮叨叨地叮嘱他。凯沉默着看他的动作，在他的帮助下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尤利安确定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之后就前往另一个在地上嘶吼打滚的哨兵身边，凯盯着他的背影，绿色的眼睛里面藏满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闪光。

　　“回神了！”芒特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凯推开他的手，面无表情：“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在想着你的金发向导？”芒特显然是知情人之一。
　　凯点点头，有些郁闷的“嗯”了一声，不等芒特说些别的不着调的话，他又开口说道：“尤利安他可能有些讨厌我了，现在。昨天我跟在他后面被发现了，还有格雷茨卡。我打了他。”
　　芒特瞪大了眼睛：“你打了谁？格雷茨卡？”
　　凯点头，看到芒特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更加暴躁了，围绕在身边的精神触手狂舞，看上去很想给芒特一巴掌。芒特神经大条压根就没理会，反而凑得更近了，神秘兮兮的：“你知道格雷茨卡是超A级哨兵，而且比你，比我们，高一级，他甚至已经有了实际精神体。凯，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揍了他？”
　　凯想了想，挥舞着拳头往芒特脸上来：“就是这样。”
　　芒特闪身躲了回来，不赞同地摇摇头：“你在撒谎凯，这样的速度我都可以躲过去，格雷茨卡不能躲过去的概率很小。”
　　凯有些自暴自弃的回道：“事实就是这样！格雷茨卡被我揍了！脸上！就是我！”
　　“兄弟，你在胡搅蛮缠，”芒特看向他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同情，“虽然我能理解你的嫉妒心，但是恨遗憾，这样的速度伤不了格雷茨卡。”
　　“我知道你真的很想引起那个金发向导的注意力。”芒特最后下了一个定论。
　　凯扭头不去看他，气呼呼地想这是真的，他揍了格雷茨卡，因为格雷茨卡差点伤害到尤利安，就是这样。至于这个理由充不充分稍后再说，反正他的确很想揍格雷茨卡。
　　这个一直陪伴在尤利安的身边的高个儿黑色卷发男人相当烦人，所有认识尤利安的人都在说他们是一对配合相当默契的朋友、同期、战斗伙伴……灵魂伴侣。
　　但是，但是……
　　其实没什么但是的。
　　凯垂下头，把碗里面的奶酪戳得稀烂。芒特有些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还好他和德克兰一直都在一起，比凯认识尤利安早得多，也比尤利安认识格雷茨卡久远。他伸手拍了拍凯的肩膀：“凯，不要灰心。他们还没有建立精神链接，你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撬墙角？”
　　芒特眼前一亮：“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坚定的决心！”
　　凯扭过头，还是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冰山脸：“我又没说过会放弃。”
　　凯自从那场意外之后就一直在寻找尤利安的相关事迹，因为尤利安不算自己的直系前辈，而且他自身也不算什么喜欢出风头的人物，凯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尤利安。但是得益于尤利安的天赋，只要稍稍打听一下就能获得很多相关信息。
　　最直观最烦人的当然属于各种八卦。
　　前几天凯看到了一张照片：尤利安跳在格雷茨卡的背上，两人冲着镜头傻笑，身后是喷香槟庆祝的模糊背景。反正他只觉得牙疼，很酸很酸。然而那个给他看照片的哨兵还在喋喋不休，说些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默契的一对之类的话，凯冷着脸转身就走。走到一半还是忍住了，转回来继续听那个人说。毕竟这是和尤利安同期的学员，因为考核不合格没有升入第二层，虽然时间上是他的学长，但是实际权限他比凯还低。
　　“所以尤利安不喜欢和比他小的一起玩？”
　　“是的。你们这一届刚好改革，之前第一二层是隔开的，但是两者之间还有一个过渡层，不过后来取消了，所以实际上我们是比你们大两届，”那个褐色头发的哨兵擦了擦自己的通讯器屏幕，“我和尤利安在过渡层的时候就被指派过去一层，但是每次他都兴致不高。我想除了他不喜欢年纪小的伙伴以外，也没有其他特殊的原因了。”
　　凯捕捉到了一奇怪的点：“那我们和你们之间的那个过渡层呢？”
　　哨兵忽然沉默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开口解释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塔里面。那一层的所有人都死了，这就是取消的直接原因之一。”
　　凯：“……是审判地？”
　　哨兵点点头：“是审判地。”
　　这次的谈话在这里戛然而止，哨兵拿着自己的通讯器喂了几声，然后晃悠着走了。凯若有所思，一时间被审判地这个信息晃神了。
　　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真正清楚那件惨案的详细内容，甚至关于死亡人数和死亡对象都众说纷纭。塔里面并不想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面目，所以放出了大量的消息，久而久之就没有什么人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内幕了，所以这个哨兵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凯不想想这件事了，他并不想接触这种让人感到不安的东西。他的目光停留在通讯器传导的那张照片，上面的尤利安比他见到的尤里更加青涩，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底下好像会发光一样。尤里的眼睛透过屏幕好像在看着自己，意识到这个错觉的凯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耳朵慢慢的红了起来，然后是无法忽视的失落。
　　他现在只有十七岁，三年前他只有十四岁，虽然三年间他一直在追逐着尤利安的步伐，疯了一样的搜集各种他的有关信息，并且如愿以偿地升入二层，甚至还跟踪了他。原谅他，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种正确的行为，但是他真的难以控制自己。尤其是当身边的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拥有了自己的精神体，而他却完全没有一点点感觉的时候，那种想要不顾一切靠近尤利安的感受越发强烈。
　　这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