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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夫君藏发十指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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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步步紧逼,以凶猛的攻势转入鼻腔。
谌舟舒脸侧一旁干呕。
臭,属实太臭了。
案板上血淋淋,还有些不明残留的碎肉渣,简单动动脑子脑海里就浮现肉渣的原本状态,谌舟舒匆匆挪眼,这实在是无法把自己想象成那一堆肉渣。
从王永来后脑勺爬出来的小娃,不知不觉已经爬到谌舟舒的脚边,就这么眯眼张开血盆大口在谌舟舒脚边“咯咯”笑。
放在以前,谌舟舒指不定被吓得腿软一下,可现在不同,短短几日却恰似如年,看着脚边血一团的东西只想破口大骂。
他平常不爱骂人,被逼急了才会说那么几句,可现在已经练就了骂天骂地的功能,特别是脚边的娃。
于是,憋足了一口气……
深呼吸……
张嘴作势破口大骂——
“滚蛋,找你爹去。”
血娃还是“咯咯”笑着,本是饥渴难耐地在脚边待着,听谌舟舒开口说话,“咻”一下,已经爬到谌舟舒的肩膀上。
让人心痒痒的声音越贴越近。
要不是手脚都被束缚,指不定已经给这小鬼蛋来几个红巴掌印。
谌舟舒又一次绝望闭上眼。
正当他以为真的要一命呜呼了,却不想再睁眼,眼前一片漆黑。
侧头一看,手脚并未被束缚,而是很自由地落在水面之上。
环顾四周,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谌舟舒揉揉手腕,喊了声:“有人吗?”
无人回应,只剩偌大的回音在试探这里诡异的一切。
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谌舟舒以为自己在闭眼的时刻就已经被王永来和小娃解决,现在这地方像是死后到达的地方。
看着乌漆麻黑的周围,看着不像天堂,倒是个地狱。
谌舟舒一屁股坐下去,不停抓着脑袋质问自己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直到一声熟悉的低音将其拽回神。
“你在哪?”
谌舟舒听到声音猛的弹跳起来,看看周遭:“齐常临是你吗?!”
齐常临“嗯”一声,又问:“你在哪里?”
谌舟舒一急:“你又在哪里,我这里好黑,什么都看不见。”
齐常临疑惑:“黑?不是……”
齐常临已经带着林秀桃来到王永来肢解的屋里,屋子满地狼籍,血流一地无从下脚,若不是地上谌舟舒掉落的金丝钱袋,还以为找错方向。
谌舟舒又坐回地上两只手抱紧双腿,语气遗憾:“齐常临,我这里好黑,我应该是下地狱回不去了。”
齐常临拾起谌舟舒的钱袋子揣进怀里,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松了口气,面对空气道:“你很安全,不用担心。”
身旁的林秀桃看着齐常临自言自语的样子,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你在同谁说话?”
说完胡看了眼身后。
齐常临拍了拍衣袖,没正面回答:“继续找人。”
谌舟舒算是知道了,他说话只有齐常临能听见,就像是绑定心连心系统,现在只能祈祷齐常临做个人把他从这不人不鬼的地方救出去。
过了好一阵,谌舟舒站起来走了几圈,确定下这里除了几块石头和几滩水,就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找不到任何出口。
不过听齐常临的信誓旦旦,或许这里真的没有任何危险。
好一会儿没听见齐常临的声音,谌舟舒突然感觉不习惯,以为自己又出现于危险之中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齐常临?”
回荡在耳畔的声音很稳:“我在。”
谌舟舒打心底卸下防备:“你什么时候来找我。”
齐常临先将这个问题放下来,反问:“你在王永来身边发现什么吗?”
谌舟舒垂头捏捏肩颈,想了一下全盘托出:“我刚醒没多久王永来便进来,我以为他会把我大块卸了,没想过他的后脑勺竟然爬出来一个全身带血的小娃,臭死了,声音也难听死了。”
就算到了这种时刻,谌舟舒也不忘自己吐槽的使命。
齐常临声音明显一顿:“你是说从他后脑勺爬出来?”
谌舟舒:“对。”
齐常临:“前不久瞧见他脑袋大,原来是里面装了只小娃娃。”
说完,齐常临双目深邃,偏头盯着林秀桃的眼:“这是谁的杰作?”
林秀桃躲避目光,双手不安地搓着:“不是我。”
齐常临持着佩剑步步逼近,却说:“我知道不是你,不用这么紧张。”
很明显,林秀桃暗自松气。
转头齐常临回复谌舟舒不久前的话:“我现在就能来找你。”
谌舟舒满脸迷茫,以为齐常临在吹:“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你会知道?”
这一句齐常临没有回答。他从布袋中抽出一根黑丝,抬起左手看了眼左手空空的无名指,将黑丝系上去,于是往前走几步。
慢慢的,原本两侧诡异的建筑逐渐模糊,转化为黑,脚底布满青苔的青石板也化作一潭恰似深渊的水,瞧不出脚底的未知,整个人走在水面。
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水面的男人。
谌舟舒眼睛一直直视着前方,等到白衣闯入视线,忽的站起身奔过去充满好奇:“齐常临你可终于来了!不过那边是墙,你是怎么过来的?”
齐常临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背向谌舟舒展示。
“你的发丝。”
短短四个字让谌舟舒心里飘过一万个“变态”。他难以置信:“你还有这种癖好?!”说完将自己头发往背后拢了拢。
一想到齐常临能有心进来找他,也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改口说:“没想到我的发丝还有这种功劳!不愧是我哈!哈!哈!”
空气都弥漫着尴尬。
这话本就是谌舟舒为了缓解尴尬说的,没想过齐常临会回答。
“结缘。”
谌舟舒的尬笑戛然而止。
齐常临难得不厌其烦重复:“结缘。”
谌舟舒明白了,用自己知晓的作为解释:“所以是因为我跟你成亲,你就能拿着我的头发丝哪怕天涯海角都能找到我???”
这可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
万一齐常临搞不好是个幕后大BOSS,疯批偏执大佬,那这就只能是亡命的象征。
齐常临:“有条件。”
一听有条件谌舟舒就如释重负,不想再在这种鬼地方久待,便说:“那就出去吧。”
谌舟舒刚要略过齐常临往他身后走,却被齐常临抓住手臂。
“咋了?”谌舟舒不解。
“你这样出不去。”
听这样出不去,谌舟舒确实很正经地问:“怎么做?”
反倒这下让齐常临难为情。他难以开口道:“十……指相扣……”
“啥???”
“十指相扣。”
谌舟舒确实是听清了,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在确认一遍。
这消息可真让人内心天打雷劈啊!
两个大男人独处一室、十指相扣、成何体统!
但为了能出去,谌舟舒心想自己是可以牺牲的,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手与齐常临掌心相对,谌舟舒内心怒吼:“好羞耻!!!”
在谌舟舒的手贴上来的瞬间,齐常临仿佛感觉到不一样的温热,这是上一世冷血无情的鬼王从未有过的温热。
好不切实。
齐常临只愣了下,左手一反,指尖顺着谌舟舒的指缝插进去。
谌舟舒脸已经熟透,若不是这里较黑,恐怕齐常临会发现谌舟舒此时脸像个红灯的窘状。
好荒谬!好荒谬!谌舟舒在内心反复咆哮,心想等一出去立刻松手。
两人就这么十指紧扣地向着齐常临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一离了黑暗,谌舟舒果真是一秒都不想保持这么羞耻的动作,反观齐常临,面无表情甚至还有想刀了全世界的眼神。
谌舟舒将后背留给齐常临,双手不断拍着自己的脸蛋,希望降降温。
等感知全身火热都褪下,才悠悠转身,而齐常临的身边正站着位一看肚子就来火的人。
是那天撞掉他糖葫芦还口出狂言的少年。
谌舟舒眉眼一高一低地打量着眼前依旧穿破破烂的少年,一开口满是不爽:“你咋又来了?”
“大王饶我这一回吧!”
然而少年却哭地稀里哗啦地下跪,带着哭腔。
听到从少年口中出声的竟是女声,与那日截然不同,谌舟舒顿时吓得跳后几步,口齿不清道:“你你你你!你是姑娘?!”
齐常临身一拦,挡住了身后的人对谌舟舒解释:“她就是林秀桃,王永来的爱妻。”
“他?她?”
谌舟舒好像得知什么不得了的事,嘴巴张开迟迟收不回,看几眼后还是不太相信:“他……怎么会是林秀桃?”
齐常临又提起佩剑,“晚点解释。”之后扭头对跪地呜咽的林秀桃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秀桃泄气地摇着头,双手捂脸:“还请大王成全我三人,事后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谌舟舒还没从那个蛮横无理的少年与如花似玉的林秀桃相结合。
“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谌舟舒极其懊悔。
多好的一个瓜,竟然在他被掳走的后一秒就出来了,简直让人狠啊!
齐常临没看都知道谌舟舒什么心思。他道:“这也不急解释,现在最主要的是寻到王永来,毕竟盘中餐可不能说跑就跑。”
谌舟舒问:“什么意思。”
齐常临目中仿佛倒影着危机:“你可是他们不可错失的最终目标。”
谌舟舒:“谁?王永来?”
齐常临:“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