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试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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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顾余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
左佳的脸连着耳尖都猛地爆红，虽然两人之间还隔着段不小的距离，但这突然的靠近还是让她感到失措，说话有些结巴：“没事，谢、谢谢。”
“嗯，没事就好。”顾余礼貌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间距，空气好像就此恢复流通，左佳偷偷松了口气。
她们身后，宋歆冉紧皱着眉头，“啧”了一声，看着相对而立显得很亲近的两人，她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烦躁，像是被湿润的棉花堵住了心脏，不痛，但给人的感觉很闷。
这股感觉来得无厘头，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心烦之下索性直接转身走了。
顾余若有所感，往那方向望去，只看到了一个穿着紫色纱裙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另一边，宋歆冉还没走多远，就接到了许茹的电话：“歆冉，你在哪呢？我去你家找你，蒋姨说你出去了。”
宋歆冉握紧手机，想着刚刚那一幕，周身气压愈发低了，说道：“剧组。”
“剧组？”许茹有些惊讶，“你小姑的剧组吗？前几天你不是才去过？”
“还有，你不是不喜欢去这种地方吗？上次还是你姐拜托你帮忙，你才松口的，结果还遇到了n9药剂的事情，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再想去那的。”
她可是清楚得很，因为身份原因，几乎每次宋歆冉去剧组都会有人来拉近关系，且绝大部分都是alpha，久而久之，宋歆冉就很厌烦去那种地方了。
“所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宋歆冉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反常，一点也不像以往的自己，她心里憋着股气：“就当是我脑抽。”
她就不该过来，不就是一把伞，随便找个人过来送不就行了，再说了伞的原主人估计也没有要回来的念头，她就是脑抽了才会来剧组！
许茹脸上写满了问号，但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说起了自己打电话过来的目的：“今天下午出来玩吗？好几天没一起聚聚了，就在纤纤开的清吧里。”
纤纤大名柳纤，首都柳家的独生女，外表斯文温柔的omega，私下的性格却比谁都要叛逆，开了个清吧当做消遣，几人关系还算不错，时不时就会聚一聚。
宋歆冉没有说话，过了几秒，电话那头的许茹就听见她说：“我先考虑考虑。”
许茹：“嗯？”
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但许茹还是说道：“好吧。”
怀着自己都弄不清的心理，宋歆冉挂断电话。
那把湛蓝色的雨伞此刻正静静躺在她随身携带的挎包里，重量很轻，宋歆冉现在还能回忆起alpha撑着这把伞向她走来的样子。
明明是处在阳光晒不到的室内，明明周围气温并不高，宋歆冉却觉得心底隐隐发烫。
她红唇紧抿，觉得烦躁，最近总是这样，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某种问题，明明之前体检的时候还查出什么，看来还是得抽空让沈医生重新检查下。
至于这把伞，她会安排其他人过来还，这样两人关系就此两清。
这个念头升起后，宋歆冉便打算离开，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
“宋小姐。”
嗓音冷冽如溪涧的小石，透着股凉爽的意味，轻而易举地将宋歆冉心间的烦躁给浇灭了。
毫无疑问，喊她名字的是顾余。
宋歆冉呼吸一窒，转过身，映入眼中的果然是顾余那张脸。
alpha站在她对面，正静静地看着她。
宋歆冉的手指微紧，开口道：“你不是正和其他omega在一起吗？跑过来喊我干什么？”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总感觉这语气有点怪怪的？
顾余没有注意到宋歆冉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她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在剧组再次见到宋歆冉，但在见到疑似宋歆冉的背影时，她没有过多的考虑，身体就已经先行一步追了上来，此刻面对宋歆冉的问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
“我来剧组就是为了见你。”
她和宋歆冉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了，剧组是她目前最大概率能见到对方的地方，但此刻见到了人，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alpha说这话的语气很认真，像是慎重的许诺，落入宋歆冉耳中，却多了一丝暧昧色彩。
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顿时浮现出一抹失措，说：“想见我？”
“咚、咚……”
向来高傲的人，此刻居然不敢看顾余的眼睛，只能垂眸，恼怒地说：“你的心跳声为什么这么大，很吵。”
说完也不等人回话，立刻转身走了，背影看着有些仓促狼狈。
身后，顾余的眼中染上些许疑惑，她的心跳声很大吗？
不过，想到刚刚宋歆冉那稍显慌乱的眼神，她觉得有些好笑。
这位原书主角，还挺可爱的……
这边，宋歆冉走了一定的距离后，确保顾余看不到自己了，她才停了下来。
“来见我……”她不自觉喃喃道这几个字，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嘴角勾起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切，难道她想见，我就要给她见吗？”她哼了一声。
“不过，刚刚忘记把伞还她了，等下次见面后再说吧。”她说着，想了想，又给许茹打了个电话。
“喂，茹茹，下午的聚会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
“嗯？你刚刚不是还说考虑考虑，这么快就决定不来啦？”许茹好奇问道。
宋歆冉无意识扣着自己的裙角，眼眸弯弯，说道：“嗯，下午我决定还是在剧组待着吧。”
许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这位好朋友不久前还说不该去剧组，发生了什么让她这么快又变脸了？
可真是奇奇怪怪的。
*
因为这次顾余拍摄的周期长，租房和剧组来回跑并不方便，《仙途》剧组财大气粗，在周围包了一整栋酒店楼房用作拍摄期间的住处，顾余这段时间自然也住在那里。
考虑到在剧组拍戏穿仙服居多，顾余只拿了几件日常衣物，李如琴知道后，不乐意了，好说歹说非要过来再给顾余送几件衣服。
美名其曰：“现在不同往常了，天天逮着这几件衣服穿，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们有多穷酸，虽然我们本来也挺穷的。”
顾余：“……”行吧。
于是，当天中午，李如琴就提着大包小包来找顾余。
剧组包的酒店要有通行证才能进，为了艺人的隐私考虑，管理十分严格，顾余专门下来接了趟她，李如琴边走边感慨：“还得是大剧组啊。”
进了房间，李如琴把东西放在床上，顾余没有让其他人帮忙整理衣服的习惯，自己把衣服拿出来收拾着。
李如琴就在一旁念叨：“现在不像以前了，你得忙着专心拍戏，要不雇一个助理吧，平常也能方便点。”
顾余没有拒绝，说了句：“好。”她也的确觉得有助理很多事情会方便很多。
李如琴在心里将找助理的事情安排上了日程，她往旁边看去，顾余还在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乌发衬得脸部肤色白皙，黑色泪痣吸睛，相貌倒是好，就是……
她像是终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半响，还是问出了口：“顾余，你的演技……应该没问题吧？”
她问这话时带有着迟疑，不怪她不关心自己表侄女，实在是以前对方没接过什么大戏份，再加上自己又要忙着带其他人，都快忘了顾余不是科班生，现在临到拍摄了，才想起这么一个致命问题。
听到这，顾余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垂眸思考了片刻，想着上辈子粉丝对自己的高度评价和网上的夸耀，谦虚地给出了三个字的答复：“应该行？”
李如琴听了，只觉得两眼一黑。
送走了满腹忧虑的李如琴，当晚，顾余就收到了新编改的剧本，她大概了解了剧情，再着重看了下她的戏份。
不得不承认，新版改得很出色，原来的剧本，她扮演的望月阁小仙尊浮千，年纪轻轻，性格却像个小古板。
除去这些，并没有其他过多的刻画，出场镜头也不多，集中在一个重要配角揭穿望月阁暗地里勾搭魔教，这位小仙尊不相信养了她数十年的门派会干出这种勾当，和对方起了争执。
而在新改的剧本里，以这些为基础，还额外给浮千添加了一条支线，望月阁是仙门百家中较有威望的一个门派，门下弟子数千，以剑为道，斩妖除魔。
浮千年幼的时候，亲人皆死在魔族人手中，她被望月阁一个长老救下，因为天赋不错，就被带回了门派，开始学剑。
幼时亲人惨死在她面前的经历，就像是剥离了她最后一丝情感，让她只知道埋首练剑，除了望月阁这个收养了她的地方，再没其他在乎的事物。
她也的确天赋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超过了一大批的同龄人，称得上一句天才。
后来，有人揭发望月阁众长老私下勾结魔教，起初浮千不相信，但随着一桩桩证据被拿了出来，她不得不信，此外她也得知，原来自己一直拥护的长老，就是当年杀害她父母的幕后推手。
不仅如此，那些长老这些年做过的恶事数以千计，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一时之间，望月阁从名门正派变成了无数人喊打喊啥的过街老鼠。
望月阁的几位长老被其他门派联合绞杀，浮千身为望月阁阁长的首徒，因为没有参与那些恶事，被留下了一条性命，可也为了防止她替望月阁报仇，他们废了她的灵根，绝了她的修仙路。
只是，望月阁长老陨落，修仙之人的仇报了，普通人的满腔恨意却无处纾解，他们因为望月阁的贪婪自私，没了亲人，失了财产，一个个被恨熏红了眼。
没了法力的浮千就成为首当其冲的报复对象，这位此前一直受人追捧的天才，此后五年里过得水深火热，无数人将对望月阁的恨意迁移在她身上。
但令人讽刺的是，后来几个魔族进犯，也是这样一个彻底失去灵根的废人，以血肉抵挡，用全身血液画符，保护了一城的百姓，撑到了仙门前来救助。
小古板性格执拗，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后悔回头，以前当天才时的目标就是匡扶正义斩妖除魔，灵根尽毁沦为废人受尽欺负后，这个目标也从没动摇过，哪怕失去生命，她也不悔。
最后，城里的百姓没死，前来进犯的魔族死了，她也死了。
全身血液流尽，活着的时候受骗受苦，死得时候也狼狈。
顾余看完后沉浸在剧情里，暂时还脱离不出情绪。
只能说，《仙途》的作者的确故事构思和书面表达能力优秀，很容易让人沉进去。
顾余前世演戏多了，练就了一双挑剧本的好眼力。
经验告诉她，这部剧会大火，浮千这个角色，也会火。
当晚，顾余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做人物小传和标注，第二天天亮时，眼底已经带着淡淡的疲惫，不过尚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因为新剧本是紧急修改，刘彦希也知道时间太赶，原本对顾余没报多大期望，浮千的人设本身就和顾余给人的感觉贴合，刘彦希也只要求演技不要太差看得过去就行。
万万没想到，顾余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上午试戏时，刘彦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周围围着剧组的几个工作人员。
顾余站在正中间，一身常服，手里持着一把黛青色的道具剑，她的仪态本身就极好，此时单是执剑垂眼站在那，就有一股仙风道骨的剑修意味。
刘彦希的心于是放下一半，喊了一句：“开始。”
顾余动了，她抬眼的那一刹，给人的感觉就变了，明明脸上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衣服也还是原来那套，但那双眼睛的神采却在告诉在场的众人，如今站在这里的已经不再是顾余，而是浮千。
她看向一旁，似乎那里真的站了某个人在和她对话，她语气坚定：“我不信，你是在胡说，我的师门不可能和魔族勾结。”
她此刻试的是那位重要配角揭发她师门私下勾结魔教的戏份。
浮千最开始坚定不移地相信着自己的师门，听到面前的人说出这种话，当即拔剑指向对方，眼中的神情冰冷，带着股仿佛能穿透人体的寒意：“你再胡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虚空中，只有机械运转的“沙沙”声，好像有个人正在翻着什么，浮千的眼神也渐渐由冰冷转换为呆愣，眼底深处还藏着一抹不愿相信的逃避。
“我不知你从哪找到的所谓证据，但我门派一直都致力斩魔济世，一定是你弄错了。”
“这是假的，我不信。”
从刚开始的拒不相信到后来的迟疑，再到最后的信念崩塌，顾余很好的演绎出了其中的情绪过渡。
浮千好像真的从文字中活了过来，围观的人久久回不了神。
“啪啪啪。”
安静的氛围下，一道鼓掌声突兀响起，“演得很好啊。”
这声音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顷刻间就荡起了层层波纹，众人也终于意识回笼，开始跟着夸赞：“顾老师演得真好。”
刘彦希眼中带着浓浓的欣赏，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愈发觉得这戏份加的对：“顾余，你很棒。”
顾余却只觉得最开始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坐在正中间的刘彦希身后，被刘彦希隐隐挡住了身形。
还没等顾余回忆起到底在哪听过这道声音，刘彦希就又开口了。
“你来了啊，顾余，过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今天刚进组，和你对手戏比较多，你两记得平常多磨合磨合。”刘彦希身体一侧，露出了身后的人的相貌。
“明馨，明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试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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