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童小

39、第 39 章

　　林妈妈走的很安详，没有一点预兆，只是晚上睡着后就再也没醒过来，明明前一天晚上还给双双和欧阳说了自己的一生，第二天一早却再也醒不过来。
　　阿婧不顾顾睿妈妈的反对过来了，对于过不了一个月就要生产的她来说走路已经是一项很大的运动，身旁的人小心的扶着，看着脸上浅浅的泪痕心疼的提醒着她注意身体。
　　在火化前大家凑上去细细的看了最后一眼，双双似乎已经傻掉，一直都是呆呆的，只是泪水不断涌出，蛋蛋哭得眼睛红肿，好几次都扑倒在姜千怀里，不仅是对林妈妈的不舍，从此以后双双真的就只剩一个人。
　　看着面前的骨灰盒双双半天都没说话，欧阳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姜千和顾睿各自拖着那两个伤心过度的女人离开了，屋子很安静，只有他们两人呼吸的声音。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双双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欧阳看了她一眼去开了门，外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看着有些面熟，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是常林吧！双双带她妈妈回来了吗？”
　　欧阳先是楞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应该是林妈妈的朋友就请她进了屋。
　　“双双！”
　　双双抬眼看了一下就又哭了出来“刘阿姨。”
　　“乖，别哭！”
　　刘阿姨坐下把双双搂在怀里，虽然不是常看到双双，不过她跟林妈妈的话题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围绕着双双，现在看着那么开朗的一个孩子变成这个样子难免心痛。
　　“你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也该高兴了，只要你有个好着落她就什么都无所谓。”
　　跟林妈妈相熟的几人都知道欧阳常林，刘阿姨也自然以为双双和他已经定下。
　　“你妈累了一辈子，现在就是早些休息，你也别这样······！”
　　刘阿姨碎碎叨叨的说了好久，双双乖乖的听着，偶尔应一声。
　　“好了，我也回去了，快别哭了，让你妈安安心心地走。”
　　“恩！”
　　欧阳送刘阿姨到门口“双双就麻烦你照顾了。”
　　“我知道，阿姨慢走。”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双双突然开口对欧阳说“我想去杭州。”
　　双手捧着骨灰盒，那是她的至亲至爱。
　　“我陪你。”
　　抬头对上眼前的双眸，双双觉得自己真的好软弱，真的好没用“谢谢你，真的！”
　　欧阳把双双拥进怀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相信我。”
　　第二天她们两人就赶往杭州，照着林妈妈说的那个地址，想到那晚的长谈双双在心里问自己，那是多大的勇气，妈妈到底有多勇敢。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带着一副眼镜，应该还是个学生。
　　“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里是不是林老先生的家。”
　　听着欧阳的话小伙子有些疑惑“你找谁？”
　　“我找林郑华先生。”
　　“哦，进来吧！”听到说出全名小伙子才让开身请他们进屋。
　　客厅里没人，小伙子招呼他们坐下。
　　“你们先坐，爷爷，有人找你。”
　　欧阳明显感觉到双双的身子一震，顺着她的目光再次打量从阳台进来的小伙子，仔细看了一下觉得他和双双的眼睛好像有些相似。小伙子身后跟着进来一个古稀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是身子看着很硬朗，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中气十足的模样。
　　少年走到一个房间前把门关了起来，陪着爷爷坐到这两个陌生人面前。
　　老者看着并不是那种慈眉善目的人，眉宇间隐隐透着威严，双双盯着面前的人眼都不敢眨一下，好像怕他会突然消失。
　　“咳！”老者轻咳一声唤回了双双的思绪“你们·····！”
　　老者才开口双双就起身跪了下去，她知道这一定是她的外公，虽然那晚林妈妈给她看的那张照片还是他年轻些的模样，但是肯定错不了，欧阳伸手想拉双双起来，但是又忍住了，这一跪包含了太多意义。
　　“这是干什么，小姑娘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老者赶忙起身预扶双双，旁边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一头的雾水，看着跪下的这人再看看自己爷爷，一脸的莫名其妙。
　　“外公···！”
　　这个称呼二十四年来双双第一次叫出口“我是林雪的女儿，妈妈过世了，求外公让妈妈回家。”
　　说完这些话双双已经是泪流满面，紧跟着又磕了三个头。
　　也许在场唯一不了解情况的就是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但是那声外公所代表的含义也容不得他糊涂，在小时候或多或少也听说过爸爸还有一个姐姐，只是很多年前就走了。
　　老者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去扶双双，脸上的震惊足以表明他现在的心情。
　　双双依旧跪着没有动，欧阳有些不忍，但是有些时候他也不能总是护着她，现在也只有眼前的老人能让双双起来。
　　“爷爷！”
　　看着都沉默的三人小伙子忍不住开口，地上跪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旁边焦急不安的男人，和一向威严却忍不住颤抖的爷爷。
　　过了半响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起来吧！”像是用了极大地力气才说出这么三个字，欧阳赶紧扶双双坐下，跪了十多分钟腿肯定是软了。
　　“默默，你去里面看书吧！”
　　虽然有些好奇但听着爷爷的吩咐这个叫林默的小伙子，双双的表弟乖乖的走进了刚才他关上门的那个房间。
　　“这些年你们在哪里？”
　　“妈妈带着我在绵阳生活，为了养育我妈妈开了一家小餐馆···！”忍了一下双双还是说完了这句话“每天都很辛苦。”
　　“怎么不回来。”
　　老人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感情，也许是经历了太多。
　　“妈妈怕您们还没原谅她，过世前才告诉我、你们的事。”
　　双双一直都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欧阳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哎！”老人叹了一口气“都二十多年了，哪里还有气。”
　　双双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谢谢外公！”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半个来钟头。
　　“这是？”
　　“我叫欧阳常林，是双双的男朋友。”欧阳一直都专注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丝毫不敢走神，终于等到他问这句话，不等双双考虑欧阳就替她回答。
　　双双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欧阳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老者起身“来给你外婆上注香吧，早两年回来她还能看你一眼。”
　　当老者把香递给欧阳的时候他受宠若惊的双手接住，郑重的拜了三拜才把香插在香炉里，双双则是看着面前的遗像泪眼朦胧，照片上那个眉笑颜开的老奶奶就是她的外婆。
　　“外婆！”
　　欧阳接下双双手里的香替她插好，扶着她的腰安慰她“别这样！”
　　开门的声音响起，一个提着菜的妇女走了进来，看着屋里的两个陌生人并没有太惊奇，怎么说林老先生也是大学教授，学子多的数不清，经常来看望他的人不少。
　　“教授，又有学生来看望你了。”
　　阿姨笑呵呵的进屋，把菜提进了厨房，出来倒茶时才发现异样。几人的面色都不好，特别是这个年轻的女子，眼睛红肿，肯定是才哭过，老教授的眼眶也是湿的，她没再多嘴，转身又进了厨房。
　　“这是你舅舅请的阿姨，他们不住这边，默默不放心我一个人就搬来陪我。”
　　“哦！”双双点点头，外公是想着什么时候妈妈会回来吧，担心妈妈找不到家吗！
　　“小王，你出来一下。”
　　“教授什么事？”
　　“这是我外孙女，今天他们也在这里吃饭，你看菜买够没。”
　　王阿姨明显一愣，偷偷看了双双一眼，教授家里的事相熟的人都知道，那个走了二十几年的女儿生的吗？只是打量了一眼王阿姨就转身进了厨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