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first ...
-
我和那个孩子是不一样的。
下坠的她再次明晰了这一点
眼一睁一闭，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城市，地面铺着平整的石砖，房屋井然有序。以女孩浅薄的常识，仅仅只能看得出它的繁华和相对现代都市的古旧。
我是谁？我在哪？我又要干什么？
茫然与好奇冲淡了身体的不适，不住地四处张望，在城中散起步来。
这是夜市吗？
绚丽的星空下，人们从家中走出，拖着商品的小贩进城，街上逐渐热闹起来。问候的声音、叫卖的声音、打闹着的孩子们……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不论是服装、语言、习俗这些表面的东西，还是更深层次的灵魂之类，他们之间都存在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难以认知。
女孩轻易地从人群中穿过。
无法接触。
伸出的手前空无一物。
无法理解。
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顽童吧。”
轻飘地将此事带过。
“嗯…才不对啦！那种服装、虽然没见过但肉眼可见的华丽，怎么想都不会是顽童，近来的商队里也没有这样的…诶，真的没有吗？”
搔了搔头，仔细回忆起来。
“那大概就是那些大老板的女儿吧，这些人啊……”
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大发牢骚。
“也是，仔细想想真是可爱啊…慢走啊。”
热心的摊主接受了这个说法，转身继续忙碌。
记忆中女孩的身影逐渐远去，定格在跑跳时扬起的裙摆。
“呼呼——”不知为何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慌忙地跑离了人群，拐进了无人的小巷。能量耗尽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但精神极度抗拒留在这个地方。
绝对要离开这里。
于是咬牙坚持着再走几步，巷中夜色如浓墨般将视线遮盖，腹部的痛感再次爆发，仿佛被腰斩一般，下半身失去了知觉，骤然倒在了地上。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手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摸索着，抓住了像草一样的东西。但身体已经无法继续支持女孩的行动，在挣扎中失去了意识，就这么昏了过去。
啊啊…走马灯一样的回忆闪过，既有属于那个孩子的，也有独属于我的。
母亲的怀抱，父亲的教导，刚出炉的苹果派，看电影时的爆米花，一起拼好的模型，无意间摔碎的盘子，抱枕柔软的触感，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朋友的礼物，老师的夸奖，埋进土里的牙，阳光穿透树冠留下的光斑，湖面的波光，大海的涛声与湿咸的气味，短暂而绚丽的晴天，飞去的海鸟，天使遗物，影子，时钟，被搞得一团糟的屋子，刚刚跑过的繁华的城市，人们的欢喜……
不知不觉中电影步入了尾声，在不长的通道中缓缓地走着，一步一个台阶。
眼前浮现了万物生灵的光，在黑暗中如此明显，浅亮的浮上去，暗淡的落下来，循环往复。
继续走下去，更亮的光浮现，轮转交汇，那是世界灵脉的运作流动。
再然后是遥远的宇宙。
我在渴求着。
宇宙中的纠葛映入眼眸。
因为无法对眼前的一切产生实际存在于此的感觉而渴求着，因为无法对人类产生身为同一物种的安心而渴求着。
我的灵魂是宇宙的，但思考方式却仍旧是人类的。我不属于任意一方。
所以我到底是什么？
我的名字是什么？
我又要去做什么？
漫步在星河中，一切都是如此渺小。
那种东西已经没有纠结的必要了。
——不管我是什么，只要做一个乖孩子就好了。
Daybit是这样想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fir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