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妄想曲》允臻

5、第 5 章

　　清河因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才坐起来。

　　这场行动持续的有点久，身体素质只比病弱好一点点的清河因一回来就被赤澜放了假。

　　如果不是清河因坚持，这会她根本不可能呆在房间睡觉，而应该是被医生围住里里外外地体检。

　　倒也不怪赤澜，之前在极寒星的三年，在前期的试探中，清河因的身体落下了太多隐患。

　　如果不好好养着，赤澜生怕哪天一个没看住，自己看上的继承人就归西了。

　　系统知道后，气哼哼：[装模作样，假好心！]

　　清河因不会很在意那场由赤澜带来的霸凌，反而会从中汲取教训经验，飞快成长。

　　但系统不会，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就是这样一个、想在无比恶劣的环境中把宿主养成一个好人的系统。

　　它缺心眼：刚被绑定就被清河因几乎套话套完了底线。

　　异想天开，傻白甜，经常不切实际地让清河因救人。

　　但它的立场天然就是宿主。

　　也只有宿主。

　　因为知道系统一不能偷窥她大脑，二不能因为清河因为非作歹而惩罚她，三不能提供金手指，最后，它还很笨。

　　清河因倒也不嫌弃它，一直把它当作陪自己说说话的玩伴，提供情绪价值。

　　倒也就不吝于给系统解释：“这很正常，赤澜是整个金乌星盗团的首领，作为首领，哪怕这个团伙的人无恶不作，她也天然要对这个这个团伙负责。”

　　“如果一个人不怀好意。”

　　——比如我，清河因不明显地一顿，才继续解释：

　　“赤澜却视而不见，这才是她的失职。”

　　系统：[哦……哦哦，但她不还是一个欺负宿主的坏女人吗？]

　　想到前段时间清河因受的苦，系统瞬间理直气壮：[她就是坏女人！我讨厌她讨厌她！]

　　解释了半天的清河因：……

　　啧。

　　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她真的不想理系统的原因。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跟系统这傻缺孩子讲道理了，再讲她也是傻子——系统都是没头脑的！

　　系统感受到自家宿主的情绪波动，期期艾艾：[宿，宿主你不高兴哇？]

　　清河因没来得及回复它，因为这时候有人来敲了敲自己的门。

　　清河因一下从床上蹦跶下去，开门一看：“杰夫哥？怎么了，有什么意外吗？”

　　杰夫仔仔细细观察了清河因一下。

　　看出来他在干什么的清河因：……

　　她大大方方地转了一圈，还抬起胳膊晃了晃，歪歪头打趣道：“怎么样，我也没有这么弱不禁风吧？”

　　杰夫收回视线，心想可不是吗？你不就是这么脆吗？

　　身娇体弱就算了，偏偏清河因还是装无辜的一等一的高手。

　　某次行动中，高烧到39°的清河因愣是死撑着完成指挥，才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往后一倒。

　　这一倒就是一周。

　　看着小姑娘滚烫的脸颊，沉睡的姿态，赤澜又生气又无奈。

　　无奈这小家伙真的这么在意金乌，哪怕拼了命也要把那些利益咬回来，生气她这么忽视自己本就孱弱的身体，哪天人没了怎么办？！

　　当时已经有点把清河因当继任者看，不想失去的赤澜走出去对着医生就是一阵输出。

　　然而她没有看到，身后的清河因已经醒了，高烧不退但格外兴奋的清河因这一刻，碧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轻声说：“现在，才算完全取得了赤澜的信任吧。”

　　苦肉计，多直白，又好用，不过是自己难受一点罢了。

　　小姑娘唇角轻扬，神色得意，天青色的眼睛一眨一眨，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脆弱而又骄矜的魅力。

　　——像一只志得意满的猫猫。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夸夸的清河因有些疑惑，敲了敲系统：“你今天这么安静的吗？”

　　系统瞬间被点燃怒火：[你还很得意啊？！！]

　　[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呜呜呜，宿主大笨蛋！]

　　高烧可能真的会把人的脑子烧坏一瞬，清河因重点抓错，不满:“你才是笨蛋！”

　　系统：[笨蛋！]

　　很少跟人无意义争吵的清河因沉默一瞬，心想:好幼稚。

　　她倒也没有不识好歹，面对真心担忧自己的系统，只是艰难地翻了一下身。

　　“这是我必须弥补的失误呀？由我来填上自己造成的漏洞，很合理吧？”

　　“又不会有人来帮我……”

　　即使生病，清河因依然很清醒：“不然以后很多事都做不到……”

　　她超小声地碎碎念。

　　系统：[……]

　　系统：[可是，可是你不是系统，你是人哇！]

　　是人，就会痛会病，会哭会笑。

　　可是系统虽然不太懂，可它看着清河因一路走来，精密的比它还像个系统。

　　宿主和系统仿佛身份颠倒。

　　她无悲无喜，讷言敏行；系统胆战心惊，窜上窜下。

　　系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改变不了清河因的坚守，只是说：[那我以后少打扰你吧……]

　　它才看到了这个残酷世界的一角，有点懂自己要清河因当一个好人有多难了，可是程序不可逆转。

　　它知道清河因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自己，所以帮不了清河因什么，那就少让她分神吧？

　　系统下线前，飞快地抱怨了一句：[赤澜坏女人！]

　　清河因：“……嗯？”

　　整个房间都安静后，清河因有点无奈，不知道说给谁听：“我以后会少用苦肉计的啦……”

　　“谢谢。”

　　谢谢你，即使我身如微尘，也顾我如皎月。

　　＊

　　房间门口，清河因和杰夫还在大眼瞪小眼。

　　杰夫详细打量了一圈清河因：老大的吩咐，哪天清河因要是再病危，很多人可以拖去喂狗或者当太空垃圾了！

　　见清河因真的没事，杰夫才说：“那个抓回来的小少爷醒了。”

　　清河因打哈欠，不是很在意：“怎么啦？”

　　在骂她？还是在想方设法怎么跑路？

　　“他以死相逼，也要见你一面。”

　　清河因：“……哎呀？”

　　这么真情实意的吗？那这不是衬的自己很渣吗？！

　　下线没一会儿的系统飞快上线，附和道：[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