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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寒霜竹敛林不丛生 ...

  •   那些坊间传闻,有关于谢府的,大多讲的是谢府两位奇人的故事。
      其一,为谢竹敛。这人是不知道第几代的谢家传人——因为年代久远,家谱没有传下来。那些杂七杂八的坊间故事也明显更引人入胜。
      谢竹敛年轻时被坊间称为“翩翩公子”“儒雅少年郎”“千年一遇”,在他娶妻生子后又被称作是“别枝花”“天边月”“岁月不败的美男子”。总之,年轻时的他要是算第二美男子,没人敢位居第一。
      谢竹敛的涵养极好,举手投足常常是儒雅至极,让人移不开眼,美得无法无天,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譬如,在他年轻时,总有些迂腐的长辈指指点点道:“大男儿活得像女子一样,成何体统?莫不是和女人一样,脑子生了锈。”(非作者观点)
      谢竹敛没权没势时,他也只敢花言巧语的、含蓄的骂回去。
      但,若是她在场,自然轮不到他为难。
      无它,只是她比他更听不得污言秽语,而且她更能对付这类恬不知耻、恃势凌人的人。
      那女子的家族背景虽没有谢府这般显赫,但也是不可小觑的。何况她是家里的掌上明珠,是蜜糖罐子里长大的,若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大概也会有人日夜烧香拜佛为她求。
      这位女子便是后来的谢竹敛之妻,名徐寒霜,乳名为阿霜。
      每当污言秽语从徐寒霜耳边过,她都会气愤地抄起桌案上的某个倒霉东西,使了点巧劲将其打到对方的腰间。
      若是运气不好的人,挨了打就得在床上躺个几天;就算是运气好的人,过后也得去看看郎中。
      徐氏鼎盛时期,没人敢报复她。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父亲。
      她的父亲是位天纵奇才,举世无双。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对当神谏官毫无兴趣,也无兴致来发扬家族。到头来只是惹得无人敢轻视徐氏,无人敢欺负徐家的人罢了。
      这位天才的最后,只了了如往昔看破红尘俗世的仙人一般,隐居于云之国某山之中。从此销声匿迹,不见凡俗。众人皆道斯人已成天上仙,可是又熟知真假?
      后来徐氏没落,竟也没人敢报复她,因为此时徐寒霜已成了谢府的人了。
      徐寒霜和谢竹敛大婚前,徐氏一族由于失去了那个被称为徐老的天才,已到了风烛残年之时。而那些德高望重的长辈们都将徐寒霜稳妥地安置在了谢府这个让人心安的地方,然后自己转身去谋生命的最后一些时光……
      徐氏至此落败,一如那隐匿于山中的天才一般,隐匿于滚滚红尘之中。
      大婚日——月老庙,共许愿,缔良缘。
      谢竹敛低下头,抚摸着徐寒霜红肿的眼睛,他一直记挂着几日前她才因离别与失家之苦而痛哭,他愚蠢又无措地道:“阿霜,我不清楚怎么对人好,怎么办?我怕我……”
      徐寒霜眨了眨干涉得很的眼睛,她难得笑意盈盈地开玩笑道:“你平日里已经是我梦中情郎的模样啦,你若再好一些,我怕是不敢认你了。”
      月老庙中安静的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突然,听到谢竹敛的一声轻笑,不久后画屏上的两个影子交错在了一起。
      这对新婚夫妻如胶似漆、难舍难分。度蜜月,游山水,不久便诞下一名男婴。
      这人便是其二奇葩之人,名谢残客。
      传闻谢残客是个真残客,是天生的体寒之人、多病之人。
      小时候坐桥边打了个喷嚏,若是仆人一个没留神就得让他掉水里去了。有时在府中闲溜达,一样的路走着,他也会百摔不腻。
      天生如此的事,到也没有太让人觉得怪异。众人公认他奇,其实奇在他的心。
      其实谢残客是个看上去很孤僻的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悲惨。但若是阁下能解开他的话匣子,他保准拉着你一阵“却话巴山夜雨时”。
      可奇就奇在——若没能说到他的心坎上,他就封闭自己一分,这样一来就又极少有人能深入了解他,于是他又逐渐封闭几分。如此反复,他从小便孤寂冷清,除了对他热爱的事情,他似乎什么也不依赖一样。
      可明明谢竹敛醉酒时,总感叹他小时候是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孩子……可明明年龄稍大的仆人们也说他儿时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但——谁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看不见了少年那无忧无虑的笑容。
      这笑容一隐匿得久了,无论不笑的是谁,无论哄人笑的是谁,想要唤回来,都是件极难、极需用心、且极虚无的事情。
      谢残客痴迷于任何形式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相比起与人沟通,他更青睐于一人独坐欣赏山水落霞,他更喜欢一人深卧祥云软垫、品窗外梅花幽香。
      “青楼无人烟,唯有画千卷。”
      谢残客在谢府旁盖了一座青楼,不是为了载歌载舞,而是为了呈放他堆不下的画卷。除了他,或者懂画之人前来欣赏某副遗迹,或者如此云云的人,不然门口的门灵兽是不会放人入内的。
      这青楼的旁边是一茶楼。它是梁家建的、原是梁家人的。可世事变迁,它如今落到了木家二小姐囊中。
      不可不谓的是,它见证了历史的沧桑和时代的变迁,传闻云之国的开国之帝也在这里饮过几杯茶,做过几回客。
      茶楼典雅古朴,重檐歇山式的屋顶覆盖着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遥想那几日,木二小姐在茶楼间穿梭,一直忙碌到最后重新将停业荒废已久的茶楼开张。
      木家的第二个孩子,是谓木惜舟。有个同胞妹妹,名木惜棠。
      木惜棠是个从小骄横的主,不愿身边有与自己有重名的人,哪怕一个字也不行。但被一直哄着,她道就算了罢。
      但令人意外的是,木惜舟只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道出一个名字:“木倾舟。”
      众人不解又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神情淡漠的人,木倾舟只是抬眸,然后解释道:“那我就叫木倾舟吧。”
      有人觉得不妥,想劝。木倾舟也只道:“要么叫木倾舟,要么名木惜舟。”
      又有人畏畏缩缩望了望木惜棠,她高高地昂着头,她大声道:“姐!我又未曾逼你……这可是你自愿的。与阿棠无关,不过……不过。”
      年幼的木惜棠以为她生气了,却看见木倾舟的嘴角扯出一个与平日不差的笑容——她嫣然一笑,稚气未脱的脸庞上又重挂上了笑意。
      众人偷摸地唏嘘一阵:“还好,小姐方才板着脸显得可成熟啦,哈哈,这不是还是小孩子嘛,开开朗朗的多好呀。”
      一场闹剧过,世间再无惜舟。最后留在原地的,应该也只有木惜棠未说完的话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温玉良人。多多支持!只要有人催,都会更的!没更就是在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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