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牵住你》桑禾H

3、第3章

　　出了医院，楚璇静静地望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她觉得像裴承安那样的人，应该家庭美满，平安顺遂。
　　虽说人不可以貌相，但她觉得裴承安值得那样的爱。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他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楚璇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楚璇微愣。
　　“你们今天玩游戏。”他看向她，眼里没有任何表情:“你打赌说要追我。”
　　楚璇听到这，总有些心虚在的:“没有的，就开个玩笑。”
　　“楚璇。”
　　这是今天楚璇第二次听到他喊她的名字。
　　“你不必可怜我，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
　　裴承安在楚璇没转来之前，就听班主任说过，班上会转来一个城里的女生，而且就第一次注意道楚璇时，裴承安就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

　　楚璇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一个字说不出。
　　她很想告诉她不是的。
　　青春期期有个词叫做悸动，它会使人散发情愫。使人不自觉地被另一个人吸引。
　　她想要接近裴承安，是因为——喜欢。
　　如果不喜欢，那么当时李恬与陆禾之提出那么无理的要求，她会直接拒绝。
　　而她们也会同意她的请求，这件事就会过去，但是她却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她很想告诉他：
　　裴承安，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

　　*

　　在楚璇转学到临渊前，她其实停学了一年，那一年是她最难熬的一年，但是她还是熬过去了。
　　她觉得，至少她还有家人，未来那么美好，世界那么大，她还想去看看天地的辽阔。
　　她出生在南方，她想去北方看看雪景，听说很漂亮。
　　心里向往的太多，执念太深，她想要坚持。

　　第二天一来，楚璇心里闷闷不乐地，趴在桌子上，后面的位置依然没有人。
　　陆禾之注意道她情绪不对，打趣说:“怎么了这是，难不成因为在追裴承安的过程中遇到了小差错？”
　　“他知道了。”
　　陆禾之疑惑:“什么知道了？”
　　“裴承安，他昨天听到我们在玩游戏了。”
　　“！”
　　陆禾之有些惊恐，毕竟裴承安那脾气暴是人尽皆知地:“那他没说什么吧？”
　　“没。”
　　突然一个长相斯文，身材清瘦的男生走过，楚璇认出那是昨天一起玩游戏那个男生。
　　“有这功夫不如多看看书，背背单词。”
　　陆禾之听到这自然不乐意:“你给我闭嘴！老娘成绩明明也挺好的！”

　　楚璇耳边重回了安静，她今天来的比较早，所以这时早自习时间才到。
　　令他没想到的，早自习时间，裴承安来到了教室。
　　他看起来很累，眼睛下黑眼圈尤为严重。
　　她应该还没吃饭吧，楚璇想着。
　　她上午来的时候，路过早餐店时给自己买了几个包子。后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买了几个烧麦。
　　她想的是，裴承安上午要去照顾奶奶，应该没时间吃早饭吧。
　　她拿出来，趁着老师还在讲台上站着的缘故，偷偷把烧麦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裴承安，你早上去照顾奶奶，应该饿了吧，我给你带了早饭。”
　　“拿回去。”

　　她没想到，少年会这么直接。她突然想起昨天在医院门口时裴承安说的：
　　“楚璇，你不必可怜我。”
　　所以，裴承安是把她对他的好当成可怜当成施舍了吗。
　　或许只有楚璇自己知道，她给裴承安带早餐，想要接近她是因为喜欢。
　　她又想到昨天祁缘说的话:
　　“如果不喜欢，请不要去随意招惹裴承安。”
　　楚璇的手机在来的时候，就被虞泱推着里加了学校的论坛。
　　她也注意着论坛里的消息。
　　裴承安算是学校里长得比较帅的，若是有个什么校花校草评选，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再加上成绩也好，所以论坛有许多消息是关于他的。
　　她了解到，这么有许许多多的人注意过，喜欢过裴承安。
　　不过却又因为他的性格，所以大多人都没有在他面前作弄，但是却又不乏给他送东西的。

　　*
　　　
　　楚璇转过头看了裴承安一眼，少年的眼里有说不出的狠厉，似乎比昨天的他还要凶一点。她默默地把烧麦拿走。
　　一个上午楚璇也没有在去看裴承安。

　　直到中午虞泱去叫她一起吃饭时。
　　在食堂，虞泱就忍不住安慰道:“楚璇，你怎么了，看你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楚璇手拿筷子，不停地摆弄着餐盘里的肉:“小虞同学，我问你，如果一个男生脾气很差，还很暴躁，动不动怼人，骂人，你该怎么办？”
　　虞泱愣了两秒:“…你说的是裴承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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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么明显吗，但是好像描述的确实挺像他的，连虞泱都猜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要刻意隐瞒这个：“没，就我以前一个朋友。”
　　“我的舅舅是心理医生。” 她想了想:“你的朋友应该是得了狂躁症吧，挺像的。”
　　所以裴承安性格这样，是因为他的家人。
　　但是他依然却在满身泥印，布满荆棘时永远向阳而生。

　　晚上放学，裴承安依然提前下了车，往医院走去。
　　楚璇犹豫了会，还是跟着下了车:“裴承安。”
　　她察觉到少年眼中异样的情绪，慌忙解释道:“我想去看一下奶奶，可以嘛？”
　　少年没有回应，似是在思索，过了许久之后，她才听到一个轻轻的:“嗯。”
　　楚璇的嘴脸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跟在少年的身后，再次走进了那件病房。
　　床上的张秀华看到楚璇来了，特别开心，毕竟这是阿承的同学，再加上楚璇长得好看，俊朗，有几分她年轻时候的影子，所以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格外喜欢她。
　　“奶奶，我来看你了。”楚璇向着张秀华扬起一个比较乖巧的微笑。
　　说罢她走到了老人病床旁，任由老人问她一些问题，她都一一作答。
　　裴承安看向楚璇:“楚璇，你陪奶奶聊，我出去一会。”

　　裴承安走出病房。
　　他从门上的玻璃看到，奶奶一直握着楚璇的手问东问西，似乎把楚璇当成了亲孙女一样。
　　他走向安全通道，靠着楼梯扶手，身形疲惫地点了根烟。
　　沉沉地吸了一口，又慢慢吐出，霎时间，周围烟雾缭绕，弥漫了一股烟草味。
　　抽完了一根，他又点了一根，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消除他眼中不明的情绪。
　　抽完两根后，刚想回去，他看到了刘泉，他奶奶的主治医生。
　　年纪也差不多才三十出头，却得到了如今的成就，他刚想越过他走到病房，却见刘泉叫住了他。
　　“你奶奶在过一阵子可以进行手术了。”借着他又话锋一转:“只不过…”
　　裴承安听到这不禁笑了笑:“刘叔，我奶奶在你这也住了这么久院，我们也认识了这么久，你说罢，我兜得住。”
　　刘泉听到这，也放下心，他每天来医院上班的时候就看见裴承安一个人在那里照顾奶奶。
　　“小裴啊，虽然可以手速了，但是风险还是挺高的，这手速费用也--”
　　“刘叔，你放心给我奶治，至于费用，我会想办法给你。”就算有一线生机，他也要试试。

　　*

　　出了医院，楚璇也一直默默地跟在裴承安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她在少年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他抽烟了吗，楚璇这么想着。
　　她陪着裴承安一直走到车站，这时才抬头看向他:“裴承安，以后的每一天，我可以都陪你来看奶奶吗？”
　　说完后，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她和裴承安只是同学而已，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天天一起上学下学的那样，就算是看望亲人。
　　然后，她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不是其他的，是奶奶说想让我陪她聊天。”
　　今天张秀华一直问她问题，她都一一作答，她也和楚璇讲了许多裴承安的。
　　其实，裴承安以前也挺温柔的。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裴承安说了一个，“好。”声音有一丝沙哑。

　　回到家，楚明和陈茹萍已经在家等了很久了。
　　听到门口动静，楚明抬起头“怎么回事，回来这么晚？”
　　楚璇边往卧室走，边回答:“朋友奶奶生病了，去看望一下。”
　　楚明没有再多问，看到楚璇可以在这个小镇交到朋友他还是挺欣慰的。
　　回到房间收拾好东西，换好睡衣后，才往餐桌走去。
　　她的继母，也就是陈茹萍一直在给楚璇挑菜:“璇璇啊，多吃点，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楚璇：“…陈妈，不用了，吃不下这么多。”
　　在楚璇很小的时候妈妈便去世了，过了一阵子后楚明便娶了后妈。
　　当时她还很生气，气楚明一点也不在意她的妈妈，也很排斥陈茹萍的存在。
　　但是她知道，这不能怪他们，他的妈妈是车祸去世的，而楚明也发动了自己全部势力，把那个人给抓了起来，每年母亲祭日那天，也都会和她去看望杨彤，给她带上生前最喜欢的百合。
　　爸爸确实已经在用全部去弥补对妈妈缺失的好了。
　　再加上陈茹萍也不像楚璇所看的恶毒后妈那样子无情，她对楚璇也是真情实意地好，所以到后来，楚璇也接受了她。
　　她对陈茹萍的称呼也从当初的“陈阿姨”到现在慢慢的接受“妈”。

　　“你太瘦了就是要多吃点。”
　　“谢谢…陈妈。”她看着陈茹萍，今天才注意到，感觉她的眉眼很熟悉，是很好看的桃花眼。
　　陈茹萍年轻的时候就长得很漂亮，格外是这双丹凤眼最为有神。
　　她突然想到裴承安，他的眼睛好像也是丹凤眼，明明那么无情的人，脸放松下来时，竟显得格外深情。
　　她拍了拍脑壳。她干嘛没事想他，眼睛再好看有什么用。
　　性格又不好，脾气又差。
　　但是她却有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被这种吸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