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止》lockupfreedom

1、回沪

　　十一月的上海，阴雨绵绵的。雨滴细细小小的飘着，雨一直下但总下不大。这种天气里不打伞的话勉强可以走但走不远。
　　程予很喜欢这种天气，以及这种天气的上海。她滑着行李往机场外走，刚开机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两下。伸手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信息，不用解锁程予就看到了上面的那条信息。它来自井森，发送时间是一个小时以前。
　　‘‘我这边的工作还没结束，刘叔去接你了。’’
　　程予看到信息以后将手机锁屏重新放进来大衣口袋。她已经三年没回上海了，也三年没见到井森了。两年前她做了道选择题，对错没有标答的选择题。人生的选择题是没有答案的，对与错的批卷人是自己。程予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再见井森她有些愧疚。
　　外面的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不大不打伞也不伞也不会被淋的很湿。程予看了眼雨的大小，滑着行李就往机场外走。
　　在出口处她看见了个很熟悉的中年男人打着伞小跑着往她这边走。
　　“小予，等久了吧。下雨天路滑，小井让我慢慢开，这下雨又赶上晚高峰的我也就来的晚了。”
　　说话间男人已经顺手接下来她手里的行李。
　　‘‘没关系的刘叔。’’程予淡笑着回话。
　　刘叔将程予带到车前，车子解锁程予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程予看了眼车子的内饰，井森换车了。虽然都是揽胜，但是不一样了。两年不算很久，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刘叔放好行李后坐进了驾驶室车子启动，外面的景色开始变换。刘叔是从井森事业刚开始有起色时就给他做了司机，他入职景禾的时间比程予还早几年。他也算看着井森和程予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人，那两年不知道他在不在。
　　车外上海的夜晚还是那样色彩斑斓的灯光交互着，在各种照亮上海的夜晚的灯光中昏暗的路灯扮演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它的光芒太昏暗，它可以照亮路的一小块地方但它照不亮上海。
　　上海的霓虹偶尔照进车里照到她脸上，她看来一眼开车的男人。表面上没有变化的事物给了她一种错觉，她好像只是像那些年的很多时候一样只是出了趟差回来了。但是，她明白，不是这样的。很多东西只是表面上没变而已，世界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
　　“小予，你想回哪儿，荟园和华府你的东西都还在，檀宫和滨江是他这两年置的业。”刘叔询问她。
　　“荟园吧。”程予淡淡道。
　　她答话的声音很淡但速度很快，因为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不论是华府还是檀宫又或是滨江都只能算是房子，在程予心里能称为家的是荟园。
　　刘叔听到程予的回答笑着拿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笑道：‘‘小井这两年最常住的也是哪儿。’’
　　程予只是笑了下，并未答话。刘叔这两年一直在，他没有离开过。
　　车内陷入了陈久的安静，良久程予问了刘叔一个问题。
　　‘‘井森是不是换车了。’’
　　‘‘是的，之前那辆揽胜是个基础版这辆是加长版。’’
　　程予不懂车但大的变化她还是看的出来，也许她那年的那道选择题做错了。也许吧。
　　车内的两人没再说话，因为想说的和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八点多的上海华灯初上，路也都的很厉害。这样挺好的从阳城回来多少有些抽离感。她需要些时间思考一些东西，不需要太久这些时间就够了，够她为今晚做个心理预设了。
　　九点多车子在荟园停下，程予礼貌性的像刘叔道谢后提着行李箱上了电梯。二十八寸的行李箱是行李箱的最大尺寸，但她只能装下程予常穿的一小部分衣物但这也是她可以自己把握的最大值。她可以自己提起这个行李箱，不用麻烦任何人。
　　荟园的门锁还是那个熟悉的电子锁，在直接解锁和敲门种程予选择了后者。她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想好也没确定，再见面都需要些时间反应。
　　房门打开，程予看到了井森的身影。他已经换好了深灰色的居家服，他还是那样笑看着她。像以前她出差回来时一样，他的样子没有太大的变化。他好像瘦了一些，眼睛里藏起的东西多了一些。
　　程予今天穿了件荡领内搭配着阔版西装裤，长发低低的挽成了个丸子。井森觉得她虽然看上去更随性了一些，但那种难言的疏离感又重了几分。
　　到楼下了怎么没给我发个信息，我下去给你拿。’’说话间井森已经从她手里结果了箱子，井森侧身给程予让了条进屋的路。然后将箱子拿出屋外消毒，房门再次关上。
　　程予回头看了眼藏灰色的房门，继而低头看向了玄关鞋柜下那块镂空的地方。她看到了她以前穿的拖鞋，不过不是那双了，是双全新的。
　　程予换好拖鞋也进了主卧，这件房间也没有变化。连床品都是她走前铺的那套，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他故意的。不论是那种其实不重要，程予心里泛起的酸楚才是重要的。
　　程予走进衣帽间，透明的玻璃门里那些她那年来不及带走的衣服也都还在哪里。她已经不怎么意外了，因为她猜到了。井森的脚步慢慢靠近，程予往外走。
　　衣帽间门口，程予半倚在在门框上井森拿着行李箱站在她身前。程予笑着看她井森也是如此，但那笑容有几分真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依旧是井森先开的口：“衣柜里的衣服都定期做了清洗和保养，浴室里的东西都换了新的。”
　　程予点了点头道：“还是老样子，你帮我理一下箱子我去洗澡。”

　　井森应下她的安排，程予从衣帽间里拿好衣服后进了浴室。
　　热水流下，水雾升起。一切的事物都变得氤氲模糊，既然他要和以前一样那就和以前一样。
　　程予从浴室出来时井森不在卧室在阳台，程予滑开玻璃门进了阳台。
　　井森靠在卧室和玻璃围挡形成的夹角里吸烟，那是个好地方两边的东西都可以靠着借力自己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就可以站稳。
　　“看到了，分一根。”程予将手心向上摊着。
　　井森看着她笑了笑直起身走到她身边，从兜里拿出烟盒从里面拿出一支点燃递给了她。
　　程予夹着香烟俯在玻璃围挡上吸烟，井森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头发长了一些，如果再将她的发丝缠在手指上缠绕的圈数会比之前更多一些也更细密紧实。
　　夜风把她的头发和裙摆吹起，井森看着她的背影。她变了吗？井森觉得她变得比以前更冷了一些，那是一种疏离感。也许是她还没适应，也许他从来就没看清过她。
　　但在风起的这一刻，一切的一切是一幅动态的图。是和照片不一样，是动态的而非静态的。
　　井森安静的看着程予背影，手里夹着的香烟已经燃尽。在不知不觉中，井森将最后一点火星暗灭在烟灰缸中。他往前走了两步将程予圈在怀里，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
　　他清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她的发丝扎在他脸上有微微的痛感。所有午夜梦回时落空的拥抱在此刻形成闭环，他终于重新把她留在了身边。
　　程予感受到了他的情感笑着伸手摸了摸她颈窝处他的脸，井森将她伸过来的手握在手心。直起身子跟随着程予的目光看着外面的夜，上海的夜和别的地方不一样，任何地方的夜晚都可以是深黑的但上海的夜永远是闪着各种光的。
　　“在看什么，小予。”井森温声问她。
　　“在看上海的改变。”程予回她
　　井森轻轻笑了下，上海的外部是永远不会有大的变化的。不论游客换了多少批，外滩的江水依旧潺潺。很多东西他就一直站在哪儿，你看不到它细微的变化。就像一直增高的喜马拉雅山。
　　“看到了吗。”
　　程予侧头看着井森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它一直没变，所以我看不到它的改变。”
　　他们的距离很近，井森闻到了她身上熟悉又陌生的香味。
　　“洗漱的东西还用的习惯吗？我按着你以前的习惯准备的。”
　　“以前的东西怎么会不习惯。”
　　入夜的风吹在身上是很凉的，况且现在是秋天。井森的双手轻轻附在程予的手臂上，她穿着吊带的胳膊已经有些凉意了。程予清楚的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不算很高但比她温暖。
　　“回去吧，外面温度降下来了。”井森开口
　　程予用收拍了拍井森的手背，井森将手松开。
　　程予转身往屋内走，从阳台到卧室的那条路不算很宽。一个走有些宽两个人并肩又有些拥挤，程予先走井森跟在她身后。
　　餐桌上的餐食是西式简餐，醒酒器旁的红酒是Latour1982。对于现在的井森来讲这并不算很好的酒，但他选这瓶酒的意思程予明白。
　　他和她选择的东西从来不会只有一种意义。
　　“餐食要热一下吗？时间有些久了。”井森问她
　　其实西式简餐热与不热的区别不大，因为它的味道不会因温度有什么变化。冷与热能改变的仅仅是温度，口味这种东西改变不了。
　　“不用了，就这样也挺好的。”程予拉开椅子坐下。
　　井森点了点头，落座在她对面将红酒打开。他一手拖着酒瓶的底部，红色的液体顺着醒酒器的外壁缓缓流下。井森没有在三分之一处停下，而是倒到了二分之一才收口。
　　程予看到了，但她没有说话因为她很了解他。
　　二分之一，不止是他也是她。
　　“陈酒醒的快，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程予点头以示回应，对酒的了解的程度限于在了生意场上够用就好。
　　程予把玩着身前的高脚杯。陈年的酒醒的快，旧的人呢。情感回到从前又需要多久？再久也久不过新的把。
　　毕竟旧的东西，感触不用温习感动不用培养。
　　程予又点了支烟，其实再见井森她心里不怎么好受。两年前在他低谷的时候她走的很决绝。其实当时的局面算不上他的低谷，而她的离开才是将他当时消沉的元凶。
　　“烟瘾这么大在学校的时候怎么办。”井森这话虽是打趣她，但语气依旧平平的。
　　程予笑了一下，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她温婉而明艳。这是两种很对立的两种感觉，不过刚好她本身也是一个矛盾的人。
　　她想起来在阳城十种教书的时候，其实她教书的什么很少吸烟。甚至有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已经把烟戒掉了，但是很多东西戒不掉。其实只是暂时不去想了而非真正的扬弃了，因为你会在生活的某一个时刻发现：其实你还需要它。
　　程予吸烟没什么瘾，她只会在情绪浓烈的时候吸支烟压一压情绪。人在情绪浓烈的时候会影响大脑对于事物的权衡，程予不喜欢这样。
　　“阳城的生活挺平淡的。”程予给他递了个话头。
　　程予知道他介意什么，但她对何仕感情的深重她自己看得清。她坦坦荡荡，他希望他可以询问也希望在今天就把把他的心结解了。
　　红酒醒好了，井森将她的杯子拿走给她到了杯红酒。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流进被子里，空空的杯子里被一点点填进东西。达到二分之一处时，瓶口的最后一滴酒在手腕转动下回流到了瓶中。
　　二分之一处是刚好的最大限度。
　　井森将倒好的红酒递给程予，继而开口道：“所以这是你选择回上海的原因吗。”
　　“这是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呢。”
　　程予微微眯眼笑着拿起杯子喝了口酒，红酒在入口时红色的液体倾斜。程予透过杯壁看着井森的脸，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很多东西。
　　程予将酒杯拿在手中，她的手腕轻轻转动着杯中的酒也轻轻晃动着。
　　程予盯着酒杯开口到：“那当然是你给的太多了。”
　　话落他们对视一眼后笑的灿烂。
　　井森给她开的工资确实很高，月薪就开到了六位数。但相对应的其实她的工作也并不轻松，但程予还是很感谢井森。因为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
　　“那你这回就好好留在这儿，别在走了。”他的声音有些落寞。
　　井森笑看着程予的笑脸，他没有预想过他们再见面的场景。但现在这样，好像还不错。
　　他和程予相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不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程予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但她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他应该把程予娶回家。这是白禾对程予的评价。
　　白禾的这话也是有故事的。
　　那时候井森和白禾把景禾已经做到中等规模，程予也已经入职有几年了。那一年他们把半个景禾的资产都投入到一个公司自产但是从美国引进的IP，那个项目很大，剧本的改编请了很多业内相关的知名编剧，像程予这种半路出家的虽也有不错的作品，但在那个编剧组里也只能打打杂。
　　井森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是个元旦。井森带着她，白禾当时的女朋友是一个电影学院的学生，正玩到后半场，突然接到消息之前谈好的男女主双双辞演，而且还越过了谈判桌直接发了告知微博。主要资方也突然宣布撤资，顿时网络上对于这部电影以及电影的制作方景禾娱乐的质疑声四起，对家们也瞄准时机发了些意味深长的文章。
　　因为最近这部电影的第一阶段的宣发计划正在进行，刚好乘着过节宣发组的公式们都没有休假。所以晚上作为老板的就请客犒劳一下员工公们，这消息一来刚刚还热闹着的场子一下子就冷了，大家都分批往公司赶。程予和井森也是赶紧回了公司。
　　程予在知道消息后就召回了公关部人。回去以后程予就扎进公关部的会议室了，在最快的时间内对两位艺人的违约做出了追责。然后整理了这部电影的资方列表发出只发其公司名称不发具体投资金额，短暂强撑着其背后资本的殷实的论据。剩下的等天亮在跟着舆论风向而动。
　　等程予出来的时候就只有井森办公室的灯亮着，程予没有进去只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把刚刚大家敲定的稿子转成电子版发出以后，一边看着舆论走向，一边也在找朋友看合适的男女主演，只有最快时间解决这些才能让质疑稍稍平息。
　　她记得那天井森打了一夜的电话，她也整理出来了备用男女主名单，等天亮了人来了发下去对接一下就行了。天快亮了的时候，井森那边也找到了新出路。
　　当上海的太阳初升时，井森将程序圈在怀里坐在办公椅上。面对硕大的落地窗，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大手摩挲着小手。那一夜他真的很累，但感受着怀中人的存在那种疲惫感消散了很多了。
　　事情结束后的三天，景禾的创始人之一白禾才在公司露面。
　　白禾和井森是在北京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毕业以后俩人就一起创办了景禾。白禾家里父亲从政，但在京圈儿里算不上什么，算是京圈的擦边人缘。但京圈毕竟是京圈，擦边人员手里的资源也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井森的家里比起白禾是恨普通的，但是他人很聪明，社交谈判有他的一。，很多场合白禾有身为公子哥的傲气不愿意去，这些都是井森的活。
　　其实他们之间说白了就是一个给点资源和资金一个埋头干活。白禾很少来公司，也很少参与管理，平时倒也没什么，但那件事确实不小。白禾手里的资源和门路比井森多，如果是他的话事情会好办很多。
　　有些东西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白禾对于景禾也就是一种投资。好的时候他助助力，是给景禾找资源也是那景禾的一些东西完成他的人情世故资源交互。单证真正遇到事情人情和资源只有出没有回，他看的清楚景禾对于他能赚钱就行。反正他早几年就回本了，至于以后是赢是亏他也就不在乎了。
　　景禾不是白禾唯一的出路，但对于井森来讲那时候他北京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景禾是他的全部，要依附与景禾的除了他还有程予。但很多东西大家都明白，有些事情也不好说。他们也是那事开始心里有了间隙。
　　白禾那天来的时候身边挽着他的小女朋友，女孩笑盈盈的提着四大带星巴克跟在白禾身边。白禾象征性的给员工们送了咖啡，说了几句好听话。大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跟他们也没关系。这场戏是做给井森看到，予个人利益来讲他没错但予集体予兄弟之间他做的确实不厚道。
　　送到井森这里的时候，小雅手里提的是一个星巴克的小袋子和一盒伴手礼。白禾进门的时候程予在跟井森讲项目目前的进程。
　　听到声音程予直起身子，对着白禾和他的小女朋友点头笑了笑，井森也站起来了。话是程予起的
　　“白哥，小雅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快就从三亚回来了，玩的还开心吗？”程予的声音很柔。
　　“昨天下午的飞机回来的，刚收拾好就来看看大家嘛。前几天辛苦你俩了。我也是想来帮忙的，但很久之前就答应小雅带出国玩了，她是学生就这几天有空，机酒都订好了我也没办法。”白禾笑着扯着牵强有蹩脚的理由。
　　“没关系的·，你们呀。感情好多出去玩玩挺好的，现在的学生也是辛苦。公司这边我们在就没问题的，看我们小雅回来又漂亮不少。”程予讲话的语气温温软软的，但话里的意味可不温软。
　　程予说话间笑的温婉，但话里也把该说的都说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也都懂那点儿小算盘。但和多事情面子上过的去就让它在表面上过去。
　　程予这话也算是把他们对他做法的不满说明了，事情既然出了，埋怨也没用，事情解决的挺好的，不如给自己邀点功。白禾在这个小女朋友身上也是花了心思的，夸了小雅也是夸了白禾。这句话说得体面又有态度。
　　白禾自然是听懂其中的意思，笑着拿伴手礼给他们。
　　“你们俩做事，我必须放心。没有你们我哪有功夫挑这伴手礼。”
　　程予笑着接下了白禾递来的东西，放下后伴手挽住了身旁的人朝外走，又轻轻拉住了小雅的手。笑着开口道。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我订了家专门坐沿海地区美食的餐厅，他们的抱罗粉和和乐蟹都不错。”
　　抱罗粉和和乐蟹都是三亚的特色菜。
　　白禾自然能懂程予的已有所指，但确实是他的不对他也只能笑着打哈哈。
　　井森不怎么想说话，小雅不太能应付这种场合。程予就和白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笑着，维持着场面表面上的热闹。
　　那个包间很大，所以四个人坐的很开。饭吃的差不多了程予和井森对视了一眼。
　　程予把小雅带去逛街了，包间只剩下了白禾和井森。
　　“井，你觉不觉得小予不像是女朋友，像伴侣，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们的。”白禾的夸赞有几分恭维也有几分真心。
　　不过也确实是这样，程予和井森从来都不是依附关系。程予对井森来说也并非是个娱乐场合带出去撑面子的女朋友，程予对他的意义很深重。
　　“小雅也挺好的，很漂亮一姑娘。”井森回他。
　　“好是好就是太闹腾，也爱耍小脾气。你知道我的，小雅确实很不一样。”白禾说话的时候笑意没有藏住，在嘴角显露了出来。
　　“那赶紧的，争取今年把事儿办了。这样你们家王书记也不会催你了。”井森笑着拍了拍白禾的肩。
　　白禾脸上溢出的笑容消失。白家好歹也是在京圈儿能排上号的，小雅现在在电影学院读书白禾也给她砸了资源送她去演戏。家里一般半只脚还踏进了娱乐圈，白家是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的。白禾心里是明白这些的，他年纪差不多了玩不了几天了。
　　白禾端起酒杯和了一口，开口道：“别挤兑我了，我跟小雅也就那样了。倒是你跟小予，小予身上的那股劲儿你要是给她娶回家帮助少不了的。”
　　毕竟那麽多年了兄弟了，利益之外感情还是很深的。
　　“她还年轻，我等她选择。”
　　他们那天还聊了很多，但时间太久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人的记忆有限，只能留住重要的。
　　“坐老板就喜欢这种员工。”井森玩笑道。
　　井森与她一起举杯，井森开口道：“欢迎回来。”
　　陈酒的劲儿不小，程予吃完饭就进房间休息了。井森简单收拾了一下餐厅回房间时程予已经睡着了。
　　井森看着程予的脸，轻轻落吻在她的脸颊后。关门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她回来了。”井森对着电话那边说。
　　“那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点电话。”钟朔操着一口京片子挤兑他。
　　“她今天想休息。”井森话里带了笑。
　　“恭喜你了了一件心事儿，其他的赶紧打算吧。”
　　挂了电话井森再阳台吸了支烟。
　　程予回来了，有些事要开始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