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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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原昼月喝了一支草莓味营养液压压惊。
“这里不能久待，不安全，”提洛斯带他出去，“你用的假名是佐伊？”
“你怎么知道？”原昼月跟在他身边，侧头望着提洛斯的高大身影。提洛斯比他高出半个头多，背肌宽阔，身高腿长，散发出无声的压迫感。
“刚刚通讯没挂。亚伦就是我的任务对象。我在他入住之前，带他离开了，他和你年龄相仿，出门时也……”提洛斯打量他身上的斗篷，“他来……这种地方，也穿得和你差不多。所以，你遇见的两个人，是来解决他的杀手。还好你没事。”
“等等，亚伦是谁？”原昼月握着营养液的胶管，不知道往哪儿丢，路边没有垃圾桶，全是垃圾，他不习惯，问道，“你来希瓦的目的就是保护他？给多少钱啊，这么大面儿。”
“五万星币。”提洛斯回答，帮他把垃圾丢在了路边，“有机器人回收，随便吧。”
“……没有素质。”
“抱歉。”提洛斯弯腰，将垃圾捡起丢进一辆慢悠悠驶过的破旧清扫机器车。车上的光屏闪烁着“回收成功”字样。
原昼月满意地点头：“原来给五万星币，就可以雇佣铂金军校第二出色的学生当保镖吗？那你干脆跟我好了。”
“给我五个星币吧。”提洛斯看着他，顿了一秒说，“不给钱也可以。”
原昼月懒洋洋的：“我的跟班已经很多了，不缺跟班，你当奴隶吧，我还缺一个。”
提洛斯没作声，过了一会儿，原昼月听见他的声音很近地响起：“不好。”
原昼月抬首，望见提洛斯眉眼不动，他收回视线，嘟哝一声：“给你机会你不要。算了。”
提洛斯没作声，带他去了另一家看着不怎么样的旅馆。
“这儿不太大，但相对安全，旅馆老板是我在影网的联络人，你只要不出去，一般人不会来惹事。”
“你的任务就是保护黑啸老大的儿子亚伦？”原昼月抬手晃了晃，“我上网搜到了，这个星球有三千个叫亚伦的，最出名的就是希瓦最大武装势力，武仙星系著名军火贩子——黑啸老大的幼子。根据我的消息，黑啸老大似乎是抓到了什么稀罕东西，在秘密交易，但消息走漏，不少人暗中打起了主意，其子受到了严重的人身威胁，帮派势力已经不足以保护亚伦的人身安全了。”
“……是。”他不知道原昼月消息怎么来的，但很准确。提洛斯扫了眼光脑，一个少年催促的声音传出来，“凯伦！你跑去哪里了，麻烦解决了吗？”
提洛斯背过身，回道：“你有麻烦了？”
“现在没有，但我父亲付钱给你，不是让你二十四小时给我待命的吗？现在、立刻、马上，回来！”
一旁的原昼月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还嚣张跋扈的少爷。
而提洛斯的脾气居然这么好，对他说：“好，很快回来。”
原昼月脸都拉下来了。
提洛斯弯腰，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待在回声旅馆不要出门，我很快回来，好吗？”
原昼月仰着头，嘴角下撇：“你为了五万星币，连尊严和灵魂都卖了？”
“不是五万星币的事。”提洛斯没有解释。
他还有别的任务。
而原昼月待在这里挺安全，比跟着他强。
“那你走吧！”原昼月躺在床上，背过身摆摆手，“我本来想跟你去，但保护人这种活就算了，无趣，打架缺人手再叫我。”
“嗯。”提洛斯背过身给枪上膛，枪体发出冷冽的机械声。
而原昼月在趴着操作床头的面板：“呀，这里也有机器鸭。”
提洛斯马上转头：“别动那个。”
“别管我。”原昼月食指滑动浏览，屏幕上出现一个俊美的机器人模型，他指尖轻绕，三百六十度看机器男模的身材，还有个换装按钮，能让指定男模穿指定服装，并且屏幕下方写着，只需20分钟，全城送货上门。看得他头一回觉得自己没见过世面：“哇……好便宜，八十星币。”
提洛斯走了过来，看清他的屏幕，脸色一时十分精彩。
“你喜欢……”他皱皱眉，看屏幕光亮照在原昼月的脸上。他用余光瞥屏幕上的大尺度图和字。
“对，我喜欢。”原昼月说。
“不能玩这个，你年纪还小。”提洛斯忍不住三两下粗暴地把面板拆了：“不是说困？应该睡觉，别看。”
“双子星又没有，我看看怎么了啊。”他抬起下巴，轻拧眉，“坏我好事，你赔我吗？”
提洛斯停顿几秒，垂眸注视他，道：“任务完了回来陪你。”
“怎么赔啊？”他看提洛斯全身上下也掏不出几万。
提洛斯说：“我用时间陪你。”
“你的时间很值钱吗？”原昼月挑眉。
“不值太多。”他说。“哦，”原昼月眼神在他的浅金色发和灰蓝眼睛里游移，唇角抿出很微小的笑，声音很低地说：“那你卖身给我吧。”
他摇了摇头，说“不行”和“不好”，希望他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于是弯腰认真道：“就算是机器人也不要找，不干净。”
两人目光对视几秒，原昼月挥手，趴了回去：“知道了，我要睡觉了。”
提洛斯收拾了地上的残缺面板，下楼，对前台说：“我房间里的小孩，别让他下楼。”随即留下一笔钱，离开回声旅馆。
他穿着风衣走在夜色下，金发渐深，瞳孔颜色由灰蓝褪成灰色，通讯接通，耳边传来一道男声：“刚才你关闭了视网膜摄像晶片。”
声音来源于帝国皇太子身边的近卫官沃克。
“有点私事，”他声音没有波澜，“亚伦仍在我控制范围内。”
沃克说：“别忘了目标，黑啸组织捕获的那只泽图，他的精神攻击性很强，已经到临界点了，最多三天，他们就会完成交易，你只有三天时间。”
“知道。”他手腕一翻，通讯瞬间熄灭，蓝色光点消失在他的瞳孔中。
通讯熄灭。
帝国宫殿的高塔内，沃克合上光脑，转身看向书案前正微垂着头的索伦殿下：“殿下，三号已确认牺牲，现在只剩七号了。”
索伦抬眼，心思却在别处，声音淡漠：“七号？那个军校生？昼月的同学。”
沃克装作没注意索伦的分神，继续道：“七号仍在铂金军校就读，精神力只有A级，恐怕胜算不大。”
索伦此刻正心不在焉的，在等原昼月的消息。原昼月消失挺多天了，离开的时候，给霍元帅留了一封手信，说去找他爸爸了。
闻言索伦漫不经心道：“是他啊，我记得他。这个任务可能只有他能完成，一条挺好的狗。”
IITL-079，帝国的秘密武器。他的存在宣告人类的改造可以从一个极限，走向另一个极限。
沃克闻言略微不解。可他只是个近卫官，显然没有资格掌握这些机密。
同一时间，帝国象牙塔实验室（Imperial Ivory Tower Laboratory）。
原博士戴着冷光护目镜，双手在键盘上翻飞。目光注视着实验屏幕上不断滚动的基因序列，在最新实验体的基因链末端，他输入了几行隐秘而凌驾一切的指令。
作为星系长廊里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他总是浪漫地希望自己的试验品很完美。
完美不总意味着无缺，恰恰代表着有缺陷。
所以原博士会赋予他们爱，以基因链的形式。
爱，对于这些试验品来说，是无解的命令，是束缚，也是自由。
“即使被铸造成最冷酷的兵器，也要赋予他们情感。”原博士微微一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艺术杰作中。
就在此刻，实验室外响起助理的呼喊：“原博士，有您的通讯留言。”
“放着。”原博士声音不耐，视线未曾移开。
“是……急事，您夫人说，是关于小少爷的。”
原博士的手指顿在半空，眼底骤然一沉。他立刻摘下护目镜，长眉微拧，转身接过通讯器，走向一处隔音间，嗓音里压抑着焦灼：“昼月，他怎么了？”
光脑屏幕上，一位贵妇的虚影显现，神色间有着不安与怒意：“他去了希瓦。我联系过他，他说几天后回来，但我心里不安。那是什么地方，他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我要亲自赶过去，可军用飞船因军事管制无法起飞，你去找人把他带回来！现在！”
原博士眉间皱紧了，他是没办法离开实验室的，这里太多机密，陛下对他的功勋嘉奖越来越多，怀疑也越来越密，他很少被允许离开。
“他不会有事的。”原博士安抚妻子，瞥见一旁的机器狗在脚边打转，“我会派人把他带回来的，安然无恙的。”
“你保证！”
“我保证。”他说。
随即，原博士大步走过几道生物识别门，进入核心实验室。
光屏在半空中展开，成百上千个试验品的信息滑过屏幕。数据流如瀑布般闪烁不定，原博士扫视着，眼神一一掠过那些标号，直到星图上显示出希瓦星上两个闪烁的光标。
一个是编号IITL-079，他最完美的造物，SSS级的精神力与生物潜能，帝国最致命的人形兵器，几年前已经清洗记忆交给军方了。而另一个编号IITL-300，则是两年前从象牙塔释放的实验体，如今是影网上声名赫赫的顶级杀手。
原博士快速地找到IITL-300的序列号，手指在虚拟光屏上轻触，唤出生物输入界面。他的指尖轻触，激活了那个藏在基因深处的“基因锁”——这是由他亲手设下的绝对指令，凌驾在忠诚于帝国之上，除了他没人能打开。
是在小儿子原昼月出生的那天，他给儿子的礼物。
“用我的存在换他的安宁，爱他，胜过我的生命。”
这行字短暂而坚定地在屏幕上闪烁。
无论时光如何流转，这些试验品都必须将保护原昼月作为至高无上命令，哪怕要毫不犹豫地背叛帝国、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
而像这样的试验品，有成千上万，分布在宇宙各处。
生物验证完成，屏幕光芒更亮，象征着基因命令触发器已被重新激活。
数光年外，希瓦。
港口，正在处理尸体的“西蒙”，动作停顿了好几秒，仿佛忽然间被唤醒了沉睡的意识，抬首蓦地望向了另一个街区亮着霓虹灯的回声旅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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