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怎么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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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铃响，柯远提着书包出教室时被拦住了，宋有芝在门口等着他。
他又一次被叫去了办公室。
数学教组的几位老师刚从教室回来，看到柯远站在办公室里已经见怪不怪，还能打上一声招呼。
宋有芝桌上摆着一张成绩单 ，推了推眼镜说：“这次考试发挥很稳定，就是语文不太理想，你这作文怎么扣那么多分？”
柯远垂目道：“偏题了。”
十次考试他能有七次偏题，如果语文老师在这估计又得气到心梗。宋有芝叹了一口气，“算了，下次好好审题，你语文老师经不起刺激。”
柯远默了几秒，“我尽量。”
宋有芝又将成绩单推到柯远面前，“你的同桌，这次考试年级倒数第一。”
闻言柯远目光落在成绩单末尾。
池临的分数简直惨不忍睹。
柯远从没考过这种分数，心里有点吃惊。理综那一栏竟然还是一个晃眼的零蛋。
宋有芝继续说：“他是全年级头一个敢交白卷上来的。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但肯定的是他很聪明，不然也拿不了147分的英语。”
柯远依然沉默，池临在国外读过书这事估计宋有芝并不知情。
宋有芝抬起头看着柯远，“我觉得他是一个好苗子，不想他就这么自甘堕落……你能帮老师一个忙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柯远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帮他？”
宋有芝点点头。
柯远问：“怎么帮？”
上次宋有芝也提过这事，但学习这种事完全靠个人意志，池临要是真想学，压根轮不上老师替他着急。
宋有芝也深知这一点，她没打算为难柯远，“我把你们两个安排到一起，是因为我希望他能在你的影响下对学习提起一点兴趣。同龄人之间更能互相影响，你就主动一点，平时问问他有没有不会的问题之类的。”
柯远：“……”
主动是什么，跟他有联系吗？
他还从来没有主动接近一个人。
宋有芝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情愿，斟酌了一会，“不行也没事，我也怕耽误你学习，你学好自己的就够了。”
柯远向来吃软不吃硬，宋有芝的语气已经足够诚恳……虽然他平时看着挺冷，让人不自觉产生疏离感，其实不太会拒绝别人。
过了几秒，他妥协了，“知道了，我尽量。”
宋有芝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起什么，“你的演讲稿写好了吗？”
她不提，柯远压根没想起这回事，“……没有。”
宋有芝那口气又压下去，“动笔了没？要不我帮你写了算了？”
柯远诚恳地道：“麻烦您了。”
宋有芝：“……”
她发现柯远还挺有气人的本事，似乎有点理解语文老师了。
最后宋有芝让他两日期限内交出稿子，将人轰出了办公室。
隔壁数学老师凑热闹地说：“要是柯远在我们班，让我给他写演讲稿我都愿意，人家多让人省心，回回考试第一。”
宋有芝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说年级第一前不久翻墙进来被她抓个正着。
柯远回去之后，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件事该怎么主动，琢磨半天也没想出完美的办法。
索性选择顺其自然，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次物理课下课后，又有人提着卷子来向他问问题，他讲完之后，意外地发现池临似乎一直往这边看。
换做以前他不会察觉，但因为宋有芝的托付，他最近挺注意这个人。
因此还收获几个意外发现。
比如这人趴在桌子睡觉时喜欢单手枕着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脸对着他。
他还能看到池临排闭着眼时细长的睫毛。
以及这人特别爱玩一些幼稚的小游戏，其中包括开心消消乐，那个卡通图标他最近经常看见。
第n次池临又看过来时，柯远扭头抓个正着，两人对上视线。
柯远说：“你有什么问题？”
池临将视线挪到他眼角的一颗痣上，语气十分自然：“没有。”
柯远说：“那你三番两次看什么？”
池临：“……”
看你。
能说吗？
不能。
池临默了几秒，认命般地从抽屉里随手抽出一张卷子，随手指了一道题：“这题，我不会。”
柯远非常乐意为他解答问题，他总算是逮到机会，完成宋有芝让他帮的忙。
他讲得格外仔细，每一个步骤都说的很详细，一题讲完，他抬头却看到池临一脸麻木。
柯远问：“没听懂？”
池临抬目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快垂下去。
这题他随手指的，别说题目还没看过，连公式都是柯远刚刚写的，他头一次知道这个公式。
上节课刚讲的，但他没听。
柯远默然，却表示理解。
毕竟池临可是一个理综能交白卷的人才。虽然其中有故意的可能。
柯远说：“我还挺好奇。上次你是怎么闭着眼能听懂那道数学题的？”
池临说：“以前做过。”
柯远：“？”
池临说：“初中的时候写过竞赛题，那道题就是竞赛题。”
柯远更疑惑了。
他以前能写竞赛题，为什么现在连道简单的物理题都听不明白？
上课铃声响起，柯远没问下去。
这节课是自习课，柯远拿出一本笔记本，撕了一张纸下来。
却没注意到池临从他拿出那本笔记本时，神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柯远是从笔记本背面撕的纸，纸面很新，上边儿还有一股淡香。
他并没有发现笔记本中间夹了一张便利贴。
他提起笔，开始写周四开学典礼的演讲稿。
他生平不爱写作文之类的，议论文倒还行，但凡是带点抒情的东西都能让他绞尽脑汁想半天。
之前每次演讲，宋有芝都会说他写得太死板，完全没有起到激励人心的作用。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用笔盖碰了一下，他扭头看向池临：“有事？”
神色隐约可见不耐烦。
池临指了指他的桌面：“在写演讲稿？”
柯远脸色淡漠：“不然还能是什么。”
池临说：“我帮你写。”
柯远：“？”
池临笑了笑，说：“你给我讲题，我帮你写演讲稿。”
随后又想到什么，补充说：“我以前写过很多次，老师都夸我写得好，交给我吧。”
柯远说服自己池临说得挺有道理，他这么认真给他讲题，收点好处似乎也没什么？
总之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单纯不想写这破演讲稿。
他把纸递过去，说：“字写工整一点，至少别爬。”
让他能看得懂就行。
池临怔了一下，笑着说：“嗯，我尽量让它站着。”
柯远：“……”
踩着放学铃声，池临刚好合上笔盖，他把演讲稿折好，放在柯远的桌角。
柯远盯着那个被折叠起来的正方形，默了两秒说：“谢了。”
池临笑着不说话。
柯远把演讲稿塞进校服兜里，他站起来刚要走人，却被人抓住了衣角。
柯远低头看去。
池临抬着眸子看他，问：“能不能加个微信？”
柯远：“？”
池临的眼睛挺亮的，柯远能从他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池临说：“以后有问题，可以直接找你。”
看在演讲稿的面上，柯远没拒绝。
池临刚要拿出便利贴写联系方式，柯远已经从书包里找出手机，递到他面前：“自己扫。”
池临挺意外柯远居然也会带手机来学校，怔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加上了微信。
柯远的头像是一个女孩的照片，脸蛋又白又圆，长得很可爱，眼睛特别大，仔细看的话眉眼和柯远很像。
池临问：“这是你妹？”
柯远说：“嗯。”
池临笑起来：“长得很可爱。”
柯远说：“当然，那是我妹。”
池临抬目看他：“跟你长很像。”
柯远：“……”
这两句连在一起像在夸他……可爱。
见鬼。
柯远觉得耳根有点热，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闭嘴。”
池临又问：“今晚能找你问问题吗？”
柯远有点不耐烦，他哪这么多问题？
早知道不加微信了。
柯远说：“随你。”
……
当天晚上，柯远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手机多了几条微信提示。
无视掉陈凡达向他发出的游戏邀约，他点开另一个聊天框。
降临：在吗？
降临：[冒出]GIF.
是一个只粉红兔从树洞里冒出来的表情包。
柯远盯着这个挺可爱的表情包，头发还在淌着水，有几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他随手擦了一下，发出去一个问号。
走元：？
对方很快就有了回复。
降临：有空么？物理作业不会写。
走元：哪题。
对方发过来一张照片。
拍的是今天的物理作业，被人用红笔勾了几道大题。
只是勾完这些题，物理作业也没剩多少了。
柯远差点没被气笑，他输入一行“你怎么不给它勾完？”，又删掉输入“你不如告诉我全都不会”，然后又删掉。
走元：都不会写？
他想起宋有芝说的，要让池临提起对学习的兴趣。现在明显就有效了，他不能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降临：太多了？你没空的话就算了。
降临：[叹气]JPG.
走元：……
走元：等我一会。
柯远随意将头发吹了一通，动作有些粗鲁，他的头发被吹得很乱。
他随手抓了几下头发，从书包里拿出作业开始边讲边录视频。
视频内存有点大，他花了好几分钟才发出去。
为了提高效率，他选择讲一题发一题，当他录第二题时，池临给他发了几条未读消息。
降临：你不觉得挺麻烦的吗？
降临：一个视频要弄很久吧。
降临：可以打视频吗？我没听懂的还可以直接问。
柯远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随后，他摁下了视频键。
当屏幕里出现自己的样子时，他吓得赶紧摁了挂机，但没来得及，视频就接通了。
所以他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以及头上的几撮竖起来的毛，都被对方看完了。
池临先是一怔，下一秒屏幕一黑。
柯远把视频给挂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怎么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