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你有点装了》予君一枝梅

20、第 20 章

　　办公室里，柯远又一次以认错的姿态站在宋有芝面前，旁边站着个池临，站姿散漫，不像是来认错的，倒真像是被老师请来喝茶的。

　　宋有芝自顾自捧着水瓶喝茶，将他们视若空气。
　　气氛有些沉默，良久，池临余光扫了一眼柯远，转头对宋有芝说：“老师。”

　　宋有芝捧着水瓶，目不斜视地道：“叫老师也没用。”
　　池临：“我是想说，你的水瓶没水了。”

　　“……”

　　一直假装喝空气的宋有芝有一瞬间下不来台，用力地将水瓶砸在桌面上。

　　柯远递了个“你来砸场子的吧”的眼神给池临，对宋有芝说：“芝姐，手机能还回来么？”

　　宋有芝没好气道：“这个时候知道叫芝姐了？”
　　柯远默了会，说：“下次不带了。”

　　“还你可以，”宋有芝突然转变了态度，“但你得拿出点诚意来。”
　　柯远：“什么诚意？”

　　宋有芝说：“下个月的英语竞赛，你拿个一等奖回来，就还你。”

　　柯远皱眉，他怎么不知道下个月有英语竞赛？

　　宋有芝补充说：“刚发下来的通知，英语老师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只是个市内竞赛，我们学校有二十个名额，我们班分了三个。其中有两个名额给你和池临。”

　　池临意外地挑了挑眉：“我？”
　　宋有芝看向他：“不是你还有谁？147的英语全校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池临顿了会说：“拿了一等奖就能把手机拿回来？”

　　宋有芝点头说：“你也一样。”

　　池临：“那你现在给我吧。”

　　宋有芝：“？”

　　池临：“一等奖我一定能拿。什么时候给都一样。”

　　“……”
　　柯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话放眼全校也找不出第二个。
　　宋有芝半响才找回声音：“拿不到怎么办？”

　　池临一脸无所谓地说：“那我的手机就一直放你这，我不要了。”

　　宋有芝嘴角抽搐，拉开抽屉拿出了其中一部，说：“既然你这么自信，我就跟你打个赌。没拿到一等奖高考结束前都别想拿回手机。”

　　池临看了眼她递过来的手机，说：“不是这台。”
　　宋有芝疑惑地说：“我亲眼看着你俩交上来的，还能认错不成？”

　　池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拿回自己的手机了。”
　　柯远：“？”

　　宋有芝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问：“你确定要另外一台？”
　　池临简略地“嗯”了一声。

　　宋有芝左右扫了他们两眼，没想到这俩人关系都变这么好了，自己的手机不要，去帮同桌要手机。

　　柯远不想欠着谁的人情，眼看着自己的手机被交给池临，忍不住开口：“老师，我也……”
　　“也什么也，你当这手机这么好拿？一个两个都想提前兑奖？”

　　“……”

　　柯远他们被轰出了办公室，仔细数了数，这个月第几次被轰出来了？似乎每次和池临过来，无一例外是被轰出来的。

　　想到这他侧头盯着池临看，后者察觉到偏过头来和他对视，那双深邃的瞳孔迎着光，嘴角居然还敢勾起来笑。

　　柯远咬着后槽牙，很不客气地问：“很好笑吗？”
　　池临敛了笑容，委屈地说：“我帮你拿回了手机，你还凶我？”

　　别想道德绑架我。
　　柯远直白地戳穿他:“我是因为你才被没收手机的。”

　　唔。
　　好像没这么好糊弄了。
　　池临还想说些什么辩解一下，在走廊侯着的陈凡达和赵涵青，见他们出来，已经围了上来。

　　“怎么样？芝姐给吗？”
　　他不问，柯远还没想起来手机还在池临那，伸出手心，说：“我的手机，你想扣到什么时候？”

　　陈凡达发出疑惑：“你手机怎么在他那？”
　　池临一边归还手机，一边替他解惑：“我赎回来的，当然在我这。”
　　柯远抽回手机，眼也不抬地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赵涵青察觉到这两人从办公室出来后气氛就降至冰点，而且还是柯远单方面开着冷气，打算缓和一下他俩的关系，插口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陈凡达也感觉到饿了，不再纠结池临的话是什么意思，回应十分积极：“行啊，正好特别馋正阳那家烤肉饭。”

　　赵涵青转目看柯远的反应：“要不要一起去？”
　　柯远随意地应了声。

　　搞定完一个，赵涵青又去邀请另一个，对池临问：“你呢？”

　　似乎是没料到他会来邀请自己，他们的关系也没熟到能一起吃饭的程度，池临意外地看了过去，余光里看到柯远递过来的冷漠眼神，他婉拒的话忽然改了口：“都行。”

　　那就是一起去了。
　　赵涵青很满意他的答案，一群人就这么一路穿过校园，出了校门口又绕了好几条路，才到傍晚最热闹的正阳小吃街。

　　道路两边摆满了小摊，令人垂涎欲滴的各色小吃卖力地散发香味，窄小的路口挤满了人，拥挤不堪。

　　柯远只看了一眼就后悔答应来这吃饭，想跟他们说自己不吃了，回头却看见他们兴致盎然的样子，顿时说不出口了。
　　算了，不想扫他们的兴。

　　后面的池临察觉到他的异样，往前走了几步，拥挤的人群将他逼向柯远身边，两人的肩膀迫不得已靠在一起。

　　柯远只觉得有个人挤了过来，和他贴在一起，蹙起眉扭头一看，原来是池临。

　　柯远想往旁边走几步，结果发现根本无路可退，反而越来越拥挤，让他心烦不已。

　　陈凡达和赵涵青完全不受影响，两人勾肩搭背走在一起，两眼四处瞟周围的小吃摊，似乎在讨论哪个好吃，哪个味道一般般。

　　柯远收回视线，烦躁地拿出手机查看离那家烤肉还有多少距离，他低着头走路，没注意到过往路人，眼看着要往前面大哥的后背上撞，池临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

　　惯性让他不受控制地倒向了身后人的胸膛，他懵了几秒，下意识偏头往后看，两片唇擦过一片细腻的肌肤，他的唇就这么贴上了池临的下巴。

　　仅仅一秒。
　　柯远立马推着他的胸膛退出去，一只手抵上嘴唇，双眼微微睁大，耳垂红透了。

　　池临看着他的反应，目光落在他粉红的耳朵上，心跳快速地鼓动，久久不能平息。

　　嘴唇好软，还很温热。

　　亲上去应该很舒服吧。

　　那一瞬间他只剩下这个想法。

　　池临想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柯远却倏地转身挤进人群里，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

　　“……”
　　烤肉店里，桌位几乎被坐满了，陈凡达他们到的早，刚好占到一个四人桌。

　　门口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陈凡达站起来朝他们挥手，贼大声地喊：“远哥，在这里！”
　　柯远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在店里最里面的角落找到了他们两个。

　　池临跟在他身后，陈凡达和赵涵青坐在同一边，池临理所应当地在柯远旁边落了座。
　　他侧目看了眼，柯远耳朵的颜色已经淡了下去，和后颈一样的白皙。

　　陈凡达推了菜单过去，问他们要点什么。
　　柯远从首页一路扫到尾部，他并不感觉到饿，更没什么胃口，随意勾了一个顺眼的名字。
　　然后目不斜视地将菜单从桌面上推了过去，力道不大，刚好在池临面前停下来。

　　池临又看了他一眼，在柯远勾选的菜系里重复地划上一笔。

　　等饭的过程很漫长，陈凡达忍不住闲聊起来，从游戏聊到社会，又从社会聊到人生，无话不说，口无遮拦。
　　十几分钟后，端菜的阿姨才走过来，将他们点的送到桌上。

　　这才堵住了陈凡达的嘴。

　　烤肉店里不只有烤肉，柯远点的是一道手撕鸡饭，上面油光发亮的肉丝里挟裹着几抹绿色。
　　让柯远本就不多的胃口彻底消失。
　　为什么手撕鸡里要放这么多香菜？

　　他用筷子一根根将香菜挑出来，没想到越翻越多，怎么挑也挑不完，耐心磨尽的下一秒，他的筷子被摁了下，随即面前的饭被端走，换成了另一盘。

　　他偏头去看池临。

　　池临朝他笑了笑，说：“我挑的比你快，你吃我那份吧。”
　　随后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筷子夹着柯远那份手撕鸡送入了口中。

　　柯远慢腾腾地收回视线，尝了下被挑了个干净的手撕鸡，竟然觉得味道还蛮不错。

　　赵涵青低头吃着饭，余光却越过碗沿看着他们，心里不得不赞叹自己就是一个成功的和事佬。
　　于是他很受鼓舞地继续下一步计划。

　　男生嘛，没什么矛盾是一把游戏解决不了的，一把不行那就多来几把。
　　他开口问：“吃完时间还早，去网吧打会游戏呗，好久不去了，好怀念啊。”

　　桌子底下，他抬起胳膊撞了撞陈凡达，后者不明所以地看过来，说：“想去就去呗，撞我干嘛？”

　　一句话引来对面两个人的视线。

　　赵涵青：“。”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过脑的猪队友。
　　好在对面两个人听完都没什么意见。

　　赵涵青叫来结账的阿姨，四个人各付各的，只是到池临这里时空气忽然有些沉默。

　　阿姨举着收款码在他面前，两人僵持了两秒钟。

　　池临对阿姨说：“我没钱。”
　　阿姨：“……”头一回遇见吃霸王餐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柯远这才想起来，池临的手机还在宋有芝办公室的抽屉里锁着。
　　他压抑着唇边的笑意，抬起手机又扫了一遍收款码，说：“我帮他付。”

　　出了烤肉店，陈凡达不止一次偷偷看池临，低头悄悄对赵涵青说：“他竟然说他没钱，你信吗？”

　　赵涵青压根不信，一脸看穿了池临耍小把戏的表情，哼哼地说：“你懂什么，这叫心机。”

　　陈凡达没理解他的意思。

　　赵涵青低着声音说：“他就是想让远哥请客。”

　　陈凡达瞪大了眼睛：“这也能行？”

　　赵涵青挤着眼睛示意了柯远的方向，说：“你懂什么叫示弱吗？对方越是强大，示弱时越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你没看见远哥付钱时那叫一个心甘情愿。”

　　陈凡达竖起一个大拇指：“高啊，下次我也这么试试。”

　　遭到了赵涵青的白眼：“别想了，你连条件都够不上。”

　　陈凡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