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了废渣A怎么办？》瑜觞

5、第五章

　　回门第一天，祁婼寒睡得极其不安稳，她在祁府生活了多少年，就厌恶了这里多少年。
　　祁婼寒缓缓睁开眼睛，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梅花香，她记得院子里是有两棵梅树，现下应该是开花了，连小院儿里吹来的寒风里也夹杂着淡淡的花香。
　　杜柠霜此刻还未睡醒，趴在桌上睡了一整夜让她极其不舒服，睡梦中还皱着眉头。
　　祁婼寒掀开被子下床，余光瞥到铜盆里的炭火早已燃烬，窗户还微微开着，于是便抱起蚕丝被缓缓走到桌前，轻轻替杜柠霜盖上。
　　随后，祁婼寒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果然，院子里的两棵梅树都开花了。
　　杜柠霜其实在祁婼寒下床的时候就醒了，这会儿祁婼寒出去了，她便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身上的蚕丝被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白茶香味，那是祁婼寒信息素的味道。
　　杜柠霜起身将被子放回床上，转头却透过窗户看到了站在雪地里赏梅的祁婼寒。
　　一袭白衣的坤泽此时看上去犹如这盛放的花朵一般，清冷孤傲，出尘脱俗，杜柠霜一时间竟看得入了迷了，老天爷呀，这世上为啥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直到祁婼寒察觉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转头便撞上杜柠霜痴迷的眼神，当即顿感诧异，这还是杜柠霜继大婚以来第一次用这种痴迷的眼神瞧自己。
　　但是，这种痴迷的眼神只单单是欣赏而已，与之前纨绔的杜柠霜对自己痴迷到执着的感觉不同，祁婼寒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反感杜柠霜这样直白而又大胆的注视。
　　杜柠霜见祁婼寒转过头看向自己，知道自己偷看是非常无礼的举动，若是祁婼寒会因为这事责怪自己，杜柠霜觉得自己也不后悔，像祁婼寒这样的绝世美人，真的恐怕只有小说里才存在，自己不亏。
　　这么想着，杜柠霜唇边突然绽开一抹笑意，透过窗户对着站在梅树下的祁婼寒道了一句：“早呀，祁姐姐。”
　　祁婼寒站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透过窗户看着那人对自己绽放开的笑容，脑海中突然就闪过“恬静如诗”这个词语，自己突然就无法将此人与之前那个无恶不作的杜柠霜联系起来了。
　　杜柠霜拿过自己的狐裘转身走出门外，加快脚步走到祁婼寒眼前，将狐裘披到了她身上：“天冷，以后出门记得多穿一些，感染风寒了就不好了。”
　　杜柠霜因为在替祁婼寒系狐裘的带子，所以两人此时的距离很近，近到都能闻到彼此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
　　祁婼寒作为一个坤泽，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与一个乾元如此近距离说话，一时间心跳错了节拍，只得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怎的又唤我姐姐呢？”
　　这话虽是疑问，但语气间却带了几分嗔怪，就连祁婼寒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杜柠霜已经放下了戒备。
　　杜柠霜故作犹豫，然后神神秘秘的凑近祁婼寒给她解释道：“因为我实际年龄比你小上一岁，我刚出生的那会儿，算命先生说我不好养活，逢人就要把我的年龄往大了说，一直到我分化，过了那道坎儿，我就没事了。”
　　听完杜柠霜的解释，祁婼寒这才明白：“原来如此，那我确实比你年长一岁……”
　　看着祁婼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杜柠霜忍不住噗嗤一笑，这事儿是她杜撰出来逗弄祁婼寒的，她没想到祁婼寒竟如此轻易就相信了。
　　“呐，穿好了，你手怎么这么凉？都冻红了……”杜柠霜注意到祁婼寒冻红了的双手，下意识就将她的手拉住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揉搓，替她取暖。
　　这是杜柠霜小时候她母亲经常对她做的事情，而现在杜柠霜感觉自己也像个母亲一样，随时都想呵护祁婼寒，让她能够感受到温暖。
　　这番举动祁婼寒看在眼里，却猝不及防的暖在了她的心里，除了自己的生母和秋水，杜柠霜是第一个关心在乎自己的人。
　　杜柠霜，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姐姐和姐夫当真是伉俪情深呢，这下爹娘可就能放心了。”祁丝颖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院门口，而祁丝悦则是站在她的身旁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
　　对于二人的到来，祁婼寒是非常不欢迎的，但是现下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即便再不喜欢，也不能表现出来。
　　反倒是杜柠霜，在看到祁丝悦和祁丝颖二人后，眉头一蹙，开口尽显不满：“你们来做什么？”
　　真是讨厌的两个家伙，没看到自己在抱女主大腿刷好感度吗？

　　杜柠霜的秉性祁丝悦是知道的，所以她并没有计较她的无礼之处：“下人来报农庄的梅园种了梅树，昨夜竟一夜之间全部开了花，我记得寒儿喜欢梅花，所以特来邀请妹夫和妹妹一同前往赏梅。”
　　“既然长姐亲自前来相邀，我与柠霜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祁婼寒不知道祁丝悦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已经不是以前任人拿捏的祁婼寒了，不管祁丝悦要做什么，自己都奉陪到底。
　　“即是如此，那么待会儿我就让下人备车，不打扰妹夫和寒儿了，我与小妹先去打点一番。”
　　杜柠霜没想到祁婼寒会答应祁丝悦，她不是应该恨极了祁丝悦吗？为什么还要笑脸相迎答应跟他们一起去赏梅？
　　等等，赏梅？
　　杜柠霜记得，小说中祁婼寒回门第二天，祁丝悦就以赏梅的名义将人带到了农庄梅园，在那里让祁婼寒出尽洋相，还对她百般羞辱，而小说中的杜柠霜却爬上了祁丝颖的床，对祁婼寒的遭遇不管不顾。
　　好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想羞辱祁婼寒，门都没有！
　　祁丝悦准备了两辆马车，等杜柠霜带着祁婼寒出来的时候，直接把杜柠霜拉到了最前面那辆马车与她同乘。
　　“妹夫，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让寒儿和颖儿两姐妹叙叙话。”
　　杜柠霜非常不愿意与祁丝悦一起坐马车，下意识朝祁婼寒身边凑了凑，但当她向祁婼寒投去询问的目光时，祁婼寒却视而不见，欣然答应与祁丝颖坐同一辆马车。
　　没办法，祁婼寒没有发话，杜柠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跟着祁丝悦上了马车。
　　摇摇晃晃的车厢内，杜柠霜坐马车本就不舒服，祁丝悦还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惹得杜柠霜十分不悦。
　　“杜柠霜，别怪我这个当朋友的不厚道啊，这次去赏梅，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的。”
　　“我那妹妹天生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对谁都很冷漠，你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标记她对吧？”
　　“啧，也是，你就喜欢征服这种贞洁烈女，看你对她百依百顺的，你可别丢了我们乾元的脸呀……”
　　杜柠霜很是不耐烦，祁丝悦却越说越起劲儿：“你就不好奇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吗？”
　　杜柠霜仍旧闭目养神，什么狗屁大礼？无非就是让祁丝颖来勾引自己，然后以此作为威胁自己的把柄，让自己帮衬她祁家的生意罢了。
　　小说中的杜柠霜也是个好色之徒，祁丝颖虽不如祁婼寒那般气质脱俗、美若天仙，但也生得俏丽，再加上天生媚骨，勾得杜柠霜魂都飘了，最后还将人抬进杜府做了侧室。
　　可现在杜柠霜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杜柠霜了，对于美色的诱惑，她可以坐怀不乱，坚定的说No！
　　杜柠霜如今就只有一个目标——帮助女主祁婼寒成功复仇，保住小命然后功成身退，带着好多小钱钱去浪迹天涯。
　　一路颠簸了两个时辰，马车总算是停了下来。
　　杜柠霜受不了祁丝悦，便在马车停下来的一瞬间掀开帘子率先跳了下去，然后走到后面那辆马车面前掀开帘子，伸手将祁婼寒扶了下来。
　　祁婼寒后面的祁丝颖见过来掀开车帘的是杜柠霜，心下一喜，露出自认为最动人的笑容看向杜柠霜，却不想杜柠霜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朝祁婼寒伸出手去将人扶下马车，而后马车帘子又重新盖上了。
　　还坐在马车里的祁丝颖哪里受过这种委屈，恨恨的咬了咬牙：这祁婼寒有什么好的？杜柠霜为何偏偏喜欢她？自己哪里比不上祁婼寒这个庶女了？
　　祁丝颖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方才在马车上，无论自己如何挑衅，祁婼寒都毫不在意，就连自己说会把杜柠霜抢过来，她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你要是喜欢抢走便是了。
　　如今再看杜柠霜对祁婼寒的态度，这是自己想抢就能抢到手的吗？
　　祁丝颖好不甘心，如今她祁婼寒嫁给了京都最富有的杜柠霜，而自己的母亲却在想着如何把自己嫁给丞相府的庶子当妾室，凭什么？
　　下了马车后，杜柠霜与祁婼寒留给祁丝颖的只有背影，祁丝悦这时候走过来，将一包药粉交到祁丝颖手里。
　　“长姐就帮你到这里了，成与不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了。”
　　“颖儿知道，多谢长姐相助，他日我成了杜府的当家主母，定然不会忘了长姐对我的好。”
　　祁丝颖接过药粉，转头看向杜柠霜和祁婼寒，冷笑一声，随即追了上去。
　　“祁婼寒，你为什么喜欢梅花？”杜柠霜与祁婼寒并肩走在梅花园中，淡粉色的梅花开了好大一片，俩人置身于梅花花海当中，杜柠霜见到祁婼寒脸上有了难得的放松，于是忍不住发问。
　　祁婼寒缓缓闭上眼，感受这冬日里带给自己丝丝惬意的梅花香，然后回答杜柠霜：“梅花香自苦寒来，我感觉我的人生就如同这梅花一般，若要绽放，就必须忍受严寒，待到绽放之时，必定拼尽全力不遗余力的绽放……”
　　杜柠霜没想到祁婼寒会拿自己比作梅花，看小说的时候杜柠霜只觉得祁婼寒黑化后手撕仇人很解气，知道她忍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之痛苦，所以才一点一点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就如同梅花一般，忍受得了严寒，方能生长开放。
　　而祁婼寒与梅花的不同之处就是，花有枯萎的那一天，但祁婼寒的心绝对不会再有软弱的时候。
　　对于这样的祁婼寒，杜柠霜觉得自己越发欣赏她，更加坚定了要保护她的决心，什么妖魔鬼怪尽管放马过来吧！
　　梅园的尽头便是农庄的入口，这里一共生活着十几户佃农，都是靠租种祁府的田地生存下来的。
　　“大小姐，您来了，您吩咐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了！”一个身穿麻布棉袄的乾元隔老远就看到了祁丝悦，连忙跑上来打招呼。
　　祁丝悦点点头，甚是满意：“今年的梅花开得不错，我们今夜要在此歇下，你让人准备一下。”
　　“是，大小姐，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请大小姐移步。”
　　“妹夫，寒儿，饿了吧？我们先去用膳，然后再泛舟游湖，在湖中央赏梅饮酒可好？”
　　听到祁丝悦的安排，杜柠霜忍不住冷哼一声，什么赏梅饮酒？分明是想分开我和祁婼寒，让祁丝颖有机可乘吧？
　　“一切听从长姐安排。”祁婼寒面色平静，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杜柠霜知道小说主线剧情正在进行，自己没办法阻止，但也许自己可以从中作梗改变剧情走向，于是也跟着附和：“那便如此吧！”
　　于是，几人便去农舍吃了午饭，而后便登上了祁府的船，随行的还有五六个会划船的农户和祁府的下人。
　　杜柠霜记得，祁婼寒会被祁丝悦让人推搡掉进湖里，恰好往来路过许多达官显贵的船只，船上的人都在笑话祁婼寒的狼狈。
　　于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杜柠霜从一上船就跟在祁婼寒身旁，让想要动手的人无从下手。
　　祁丝颖见杜柠霜一直站在祁婼寒身旁，时不时的与她耳语，自己今天打扮得再漂亮，杜柠霜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当即心生怨怼。
　　不等祁丝悦的人动手，祁丝颖便出了船舱，快速走到祁婼寒身后想要将她推下船。
　　却不想这时，杜柠霜突然伸手将祁婼寒揽进怀里，祁丝颖扑了个空，脚下当即被船桨绊住，重心不稳惊呼一声直接掉进了湖里。
　　祁婼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一阵熟悉的梅子酒气味飘来，自己就跌进了杜柠霜的怀里，两人距离近到自己可以清晰听到她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这心跳声似乎也影响到了自己的呼吸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