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过》南左

60、第 60 章

　　欲情过后的温情，在如此美好的时刻里，吴成言却说着一些有些僵硬的话题，可能在他看来，这些对话其实并不僵硬吧。
　　亦或者，孩子也是吴成言的希望，
　　“总要有的，只是时间上的长短问题，我们也无法避免落入父母那一类的生活，你可以理解这都是俗，人世间的一种俗。”
　　“我知道。”
　　她未尝不曾想明白过，对于一个明知的答案而无法去改变，
　　“哲言，我其实的确也想过，假如我们已经有了孩子，那之前的错误还会发生么？”
　　“肯定有，甚至是更多，有了孩子以后，我们的冲突会变得比现在更多。”
　　“是啊，我都知道，你也知道，可是呢，这仍然是一个任务吧。”
　　吴成言说是任务，但如果没有太多人的所谓任务，恐怕他们连存在的可能性，都已经是没有了，
　　“就像父母生下我们，你觉得他们没有烦恼呢？”
　　“我不是不愿意要孩子，”
　　“我知道。”
　　樊哲言面露为难，可她才表达出自己刚刚一半的意思，却又马上被打断了，
　　“真的知道，你是怕太早要孩子，导致自己没有那些私人的空间，以及自由吧，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若是有了孩子，那整个人都会被困住了。”
　　“对，我是不是挺自私的。”
　　“我也自私，说实话，我一样不想被困住。”
　　不仅仅是孩子，更连樊哲言都不能困住他，当然吴成言不至于这么明确得去表达，自己便选择了用委婉一点的语言去说明，
　　“法国作家卢梭曾经说过，人生而自由，却又无处不在枷锁之中，那么我觉得，只要是自己生存着，就必然无法避开一场从四面八方都有的束缚吧。”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大道理，是不是只想告诉我一件事情，那就是必须要有孩子了？”
　　“没有。”
　　但听着的人压根没信，因为几分前的太多声音，几乎让樊哲言感觉到，一种有形的巨大压力，
　　“直接点吧，都到这一步了，你妈妈也找过我，谈了很多话，你刚才都已经猜出来了。”
　　“没什么直接不直接的，既然你不舒服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谈了吧。”
　　其实，两人都只在嘴巴上说说，一个始终强调有些不愿意，哪怕是带着各种理由的，另一个则在解释，试图说服对方，可他们早就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做着各种各样的措施，看来樊哲言也开始慢慢得想明白了，所以彼此都有所行动了，那么吴成言就没必要在一场为难中继续去被为难下去吧，
　　“想点好的。”
　　“还有什么好的？”
　　“不是那些话题上的好的，而是考虑其他方面的好的，比如，”
　　自己先想了想，终于是想到了可以当做下一场交谈的话题，
　　“比如，马上要去走走的海南。”
　　“我可没什么期待。”
　　“这话怎么说？你为什么没有期待呢？”
　　樊哲言索性把手从吴成言那儿抽回来，等再关了平板后，她才回答道，
　　“都是海边，没什么区别，再加上你妈妈也说过，海南不咋样。”
　　“不咋样也是需要自己亲自去过之后，才会有所感觉的，另外我妈的意思是，那边也有不好的新闻在网上流传着，所以就希望我们能够长点心眼。”
　　“好吧好吧。”
　　最然口中答应，但自己似乎没怎么听进去过，之后更是选择打开平板，用B站搜了搜海南旅游，不过最终显示出来的，大部分还是一些UP探店的视频，只有往下翻才能看到某些不好的一面，但即便是这样，樊哲言依旧带着一种侥幸，或者也是舍不得吧，以前是舍不得这个男人，如今又是舍不得能去外面走走的机会，
　　“你别看了，没说不让我们去，反正注意一点就好。”
　　只是海南有什么？从那些林林总总的视频上来说，海南能看的地方倒也不少，虽然自己的城市也是沿海，却因为维度和地理环境的不同，导致吴成言这儿无法潜水，所以在视频里，大部分关于海南的介绍，也是三亚或者潜水，樊哲言倒很喜欢这一个活动，就点开其中的一个给吴成言，
　　“要不要玩玩这个？”
　　可能是有进度条的关系，等吴成言看到的时候，已经是某个人在海里咕咚咕咚的画面了，对方也是一个姑娘，穿着清凉，着实有点吸引人，
　　“你也这么穿么？”
　　“啊？”
　　樊哲言后知后觉，直到被提醒后，才低头去看了一眼，不过两人毕竟也能算是老夫老妻了，那么面对这还不至于太暴露的内容，她也没什么可以去表达的，
　　“那你想看么？”
　　“我还是算了，但我不希望你给别人看。”
　　“得了吧，我都老了，没人愿意看了。”
　　“哈哈~”
　　笑完却突然觉得，这或许不是一句玩笑话，两人都快三十了，一个29，一个27，距离这三十的门槛也已经不算远了，
　　“是老了，一年比一年来，今年过完，我们马上又要老一岁了。”
　　“你急什么，男人比女人更抗老。”
　　“是么，岁数大还分男女啊。”
　　自己问得有些傻，让听着的人顿时露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来，
　　“你又不知道了？”
　　现在他算是可以明白，为什么姚琳会这么急切了，当然吴成言也是知道年龄大了肯定难找，但现在姚琳毕竟还没到那个门槛呢，
　　“知道知道，........，算了，反正我们又不是都单着。”
　　“哎，你还别说，转了一圈仍然是我，你会不会失去新鲜感？”
　　“那你认为新鲜感到底是什么？”
　　亦或者是，一定需要去找另外的人，才能保持这种所谓的新鲜感么？吴成言反问道，只是被问过来的已经没有任何想回答的意思了，
　　“个人都有个人的见解吧，像去海南，我喜欢这个，你呢不喜欢，这就是对不同事情产生不一样的新鲜感，我觉得潜水挺新鲜的。”
　　“那你喜欢新的，而我呢，喜欢旧的。”
　　“是么，看来我已经成为旧人了啊。”
　　她笑了笑，既然是带着笑容，那么这句话就不是什么责怪了，
　　“感情是越旧越好，就像是酿酒一样，越新鲜，反而越没有入口后的醇香。”
　　“你怎么不用煮海鲜来比喻，海鲜越新鲜越好。”
　　“个人理解吧，可能你喜欢新的感觉，但我比较守旧，越是老的事物，或者是人，就越能带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
　　解释到这一步，吴成言该说的，能说的，也都说完了，那么自己便不再和樊哲言纠结感情上的新还是旧，这两者到底谁更好一些，
　　“好了，你继续看网剧吧，我不打扰你了。”
　　“干嘛，觉得我烦了？又有点嫌弃我了？”
　　“没有，你还愿意跟我聊？”
　　“不知道，好像也没什么能说的。”
　　而且说来说去，都是相似且重复的话题，不是孩子就是感情，现在倒多了一个能出去的地方，在这么多的东西被说完后，吴成言有点理屈词穷了，但樊哲言已经被勾起了兴趣，
　　“说起来，我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你？”
　　“又这样了，那你打算怎么认识我？或者是我应该怎么对你才算是真正的坦白？”
　　“不对，”
　　自己又很快否认，
　　“可能是你太没有心机了吧。”
　　“我又不是女的，要心机干嘛。”
　　吴成言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感觉良好，认为自身就没有任何需要解释和反思的地方，反正没心机也应该是一个好的方面吧，
　　“那你的意思是，我作为一个女生，心机很多了？”
　　“这是你自己在想，谁也没这么说过。”
　　然后不给对方生气的机会，自己赶紧压下樊哲言仍然要继续的声音，
　　“好了好了，大晚上的，干嘛弄得自己不开心。”
　　所以在得到了满足后，还不如就这样去保持富足的感觉，但人性的缺陷以及时代的快速，都让人开始慢慢失去了理性，甚至加深了贪欲。
　　每个人都想要得到更多，更多，最好一切的美好都是属于自己的，不分一丝一毫给别人，可自我的能力终究是有限度，那么也应该在有限的能力中，去放弃一些多余的想法。
　　只是，面对着如今的温暖，吴成言放不下太多的执念，是被窝里的暖意，也是身边人儿的那种紧紧倚靠所带来的充足感。
　　那也就好好享受吧，享受这一晚的休恬，还有这一夜随着季节慢慢变长的黑暗，但黑暗不会一直笼罩，随着分秒得过去，天色也开始慢慢泛白。
　　吴成言和樊哲言都做了一个好梦，两人一直睡到天色大亮，今天是周末，最后一个休息的日子，不过天气倒是很好，所以吴成言看着外面很浓烈的阳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做饭了，出去吃点，吃完再随便去哪里走走。”
　　冬天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他索性将目的地的选择交给了樊哲言，樊哲言其实也喜欢去别处走一走，毕竟出去游玩总比呆在家里闷着要好吧。
　　只是，选择也不急于这一时，两人同时起来，再一前一后去了卫生间洗漱，可能男人速度很快，简单抹了把脸就算洗过了，女孩子还要化妆什么的，就这样一直拖到快一个小时后，期间两边的大人都发过信息来询问他们中午午饭打算怎么解决，吴成言都很简短得回应，
　　“外面随便吃点，吃完再和她一起去走走。”
　　吴母和樊母都没追问，现在她们也继续把吴成言跟樊哲言当成是和过去一样的小两口了，那么一切也随她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但吃饭还得看樊哲言，或许是自己感觉到还没这么快出门吧，吴成言索性坐在沙发上翻着他和老妈的信息，这并不是为了再进行回忆，只是自己等待得有些无聊，去打发一点时间而已。
　　等卫生间里的人前前后后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樊哲言终于是走出来了，不过这么长时间的忙碌也带给吴成言另一种的惊讶，看来自己喜欢的人的确很漂亮，要不然就化一点淡妆都可以带给自己那么惊艳的感觉，这也是属于他的骄傲，特别是出去了后，周围一些目光时不时看过来的那一刻，吴成言竟然没有理由得产生了一种自豪感。
　　是啊，当初他第一眼喜欢上人家，不也正是因为这个么，要不然谁在如此急躁的时代，去花那么大的力气也去了解一个自己没有兴趣的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相对，更是相向的，还包括了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流。
　　樊哲言选择去商场里吃饭，她也早就在车上时候就预定好了位置，现在只等两人过去就行，反倒是吴成言如今什么都做了甩手掌柜，自己把一切的选择权都交给樊哲言，哪怕连点菜也是让身边人来，但樊哲言还是问了问他，
　　“你想吃什么？”
　　其实点的也不多，只是一餐而已。
　　两个人的分量，两菜一汤，
　　“你看着办吧，你喜欢的我也吃得下。”
　　“那我就给点你不喜欢的。”
　　“随你吧，反正我不挑食。”
　　他倒不是不挑食，纯粹是自己还不饿而已，昨天吃得太多了，一晚上也没全部都消化光，如果是之前，可能吴成言宁愿去睡觉也不愿意出去，但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份牵挂，
　　“那我也随便点喽？”
　　“随你随你。”
　　说是随便，最后点的也依然是吴成言也可以接受得了的食物，不过刚吃了一些，樊哲言就看了看四周，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现在我们还继续僵持着，那是不是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就是别人了？”
　　对此，被问的人没有反驳，或许他也一样在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想到了姚琳，那姚琳和他会存在可能么？吴成言不知道，所以答案也没有提起过人家，
　　“有可能吧，我想应该是罗楠，只有罗楠才会对我一直提请客的要求。”
　　“你和他也经常见面？特别是我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
　　话里似乎有点吃醋，但又像是在探究某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