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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考试前三天,徐娆手拿政治的冲刺考点,坐在床上翻来翻去背同一个答题模版背了无数次。

      已经烂熟于心的知识点却背得断断续续的。

      中午在楼下吃饭付钱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朋友圈那一栏出现郭宇的红点头像,平日里难得发一条动态的郭领导在昨天下午出乎意料发了一条朋友圈。

      视频里是一条哈士奇大冬天的坐在花园里不肯走的画面,并在下方配文重商寻找能降服此狗的人。

      郭宇万年不发朋友圈,突然发这条视频,徐娆隐隐猜到应该是李小文加他好友了。

      只是在视频的画面里,她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手。那只手腕间戴了一块智能手表,黑色的表带和表面,与张懋凡平日里戴的一模一样。

      而且视频还出现了几秒他的笑声。

      又躺在床上将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现代化的知识点从头顺了一遍,徐娆点开张懋凡的微信头像想问一句,纠结过后又放下手机。

      他上次说自己过段时间会回来,那应该就是这两天来的。

      “你真是闲的。”徐娆深深呼出一口气,躺在床上自我吐槽。

      “确实挺闲。”四十分钟后,徐娆站在医院大门外,仰起头自己给自己翻了一道白眼。

      寒风不允许她在外面多待,理了理头发,瞅了一眼掌中被带出来的头发,徐娆快速走进医院大厅。

      *
      从早上看到现在,又是看图又是数据分析的,张懋凡感觉眼睛都快花了。

      在实验室外吹个冷风的间隙,实验室里的人吃完饭回来,笑呵呵地问他:“张师兄,数据还行吧?”

      “张懋凡扭了扭脖子,“跟上一次的相差不大。”

      “那你先去吃饭吧。”说话的人是上次在小道上打趣他的人,刚才去吃饭时,碰巧看见徐娆在医院里问护士皮肤科在哪,现在他也不忘嘴张懋凡一句,“正好去找你前女友!”

      “什么?”张懋凡疑惑道。

      男人脸上戏谑的笑容隐去,“就刚才看见她来医院了,好像去了皮肤科。”

      张懋凡点了点头,风也不想吹了,加快步子离开实验楼。

      难道她是焦虑身上留疤的问题?

      皮肤科门诊外有五个人在候着,张懋凡扫了一圈,没有看见她。上前走了一步,门诊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张懋凡听见她的声音,自动退在门的另一侧等着。

      “医生,我掉头发是真的不是简单的焦虑问题吗?”徐娆难以置信地问道。

      “根据你说的你家的情况,不排除有遗传因素。”医生看她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又说:“不过就算有遗传因素,你也不会秃头的。更大的原因,应该还是你最近太过焦虑,作息不规律所致。”

      徐娆面容苦涩,讪笑道谢:“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安慰她的声音太过洪亮,张懋凡站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徐娆轻轻拉开门,她并不想进行下一步的检查,医生说说要补充维生素B,还是回去的时候去药店把所有的维生素都买了。

      就不该来这一趟,这下好了,更加焦虑,头发掉得更快。

      “徐音音你谢顶啊?”一道声音自身后飘过来。

      徐娆已经猜到是谁在胡说八道。

      “吓死我了你!你别乱说话。”徐娆捂着胸口回头看,他唇角挂笑,明显是听了部分她与医生的谈话。

      徐娆轻扫了一眼附近的人,候在外面的人似乎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她,于是加快步伐往前走。

      她在医院走廊里刹住脚,张懋凡紧随其后,视线打在她的头顶,“我看看,从我这个角度看,你的发缝不大,应该不会秃顶。”

      “我可谢谢你的冒昧,听墙角听到这里来。”

      “我是路过,碰巧看见你在里面,所以听了一嘴。”张懋凡忍住笑意,“谁知道医生的声音有点大,不小心听到了你家的遗传基因。”

      徐娆耐心给他解释头发掉得快是因为临近考试压力大造成的,顺带问了一嘴,“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刚到,后天走。这项课题已经收尾了,我就是这两天来看一下。”

      徐娆慢点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这一走,以后应该也不会过来了。

      “要不明晚我请你吃顿饭吧,上次麻烦你那么久,我说请你吃的饭还没请呢。”

      “不用了,不是要考试了吗,考完试后再说吧。”张懋凡揉了揉肚子,“不过眼下,你倒是可以请我去医院食堂吃顿饭,我午饭还没吃呢。”

      “行吧。”

      徐娆隐隐觉得那顿饭好像要请不出去了。

      *
      徐娆从年前就开始准备这次考研,这次报考Z大又是二战,那些知识点对她来说早已了熟于心。

      李小文安慰她说自己要开一家店,如果她考不上,她就会喊她过去当店主,不愁没工作。张凡青也说舞蹈班开着,她只要回即节,就让她每天去打打杂,摸摸鱼,一个月也会给她开五千的工资。

      未来的备选大道宽阔舒适,自己又有什么可焦虑的。考不上,就摆烂呗,有什么。

      一直自我安慰说没什么,其实该紧张的时候还是会紧张。

      坐在教堂里,徐娆食指相交放置胸前,对着讲道台后方的十字架,闭眼祈祷。

      距离酒店五公里处有一家教堂,徐娆中午过来办理的入住,吃完饭后,坐着公交,一路坐到教堂。

      今天不是周日,没有礼拜,但是教堂的大门是开着的。

      她到的时候,正好有位大爷在教堂外面铲雪,本来打算在外面意思意思就行,大爷却热情地喊她进去。

      她说自己不是信徒,那位大爷的热情依旧。

      从礼拜大堂出来,大爷已经扫完门前的雪了,正在忙着将圣诞树从外面的货车上搬下来。

      徐娆去搭了一把手,一起将圣诞树移到礼拜大堂门口。

      临走前,老大爷还送她出教堂的大门,“谢谢你啊小姑娘,愿神祝福你明天上考场时,妙笔生花,做的题都会。”

      “谢谢。”

      徐娆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昨晚下了一整晚的雪,今早一醒来,街道上全被积雪覆盖。

      天气预报说今夜还会下小雪。

      怕的是雪被行人踩实,白天的温度已经是零上,雪已经融化了很多,晚上继续降温,雪水再凝结成冰。

      明天一早去考场,走路时稍不注意就会摔屁股蹲。

      这要是摔伤手,那又得say bye 了。

      自己这副考试倒霉身,向来在面对大试前,总会出幺蛾子。

      大四那年考研,考试前拉了两天肚子,拉的她快虚脱。二战,考点在旧城区,最近的酒店也是三公里开外。她手气不好,抢了一家七公里的,结果第二天坐公交上考场时,在平坦的街道上从不晕车的她,那两天每天早上都要在公交车里晕得脸色发白。

      这次考研,订的酒店距离学校近,一公里的路程,步行十来分钟就到。

      徐娆下了公交车,回酒店的路上,细小的雪珠稀稀疏疏砸在头顶。她停住脚抬头望着天空,将羽绒服的帽子翻过来遮住头顶。

      她实在无法欣赏今年的第一场雪景。

      心里在默默祈祷明天路上最好不要结冰。

      动身第一步,脚就打了个出溜滑,动作不大,不至于摔倒。

      非常好,现在就开始结冰了。

      快捷酒店的招待厅不大,除了前台,就只摆放了几张木椅子。房间在三楼,没有电梯,因为考研的原因,价格远超它的平常价格。

      这是离考场很近的酒店了,徐娆眼疾手快才抢先订到的。

      徐娆推开酒店的玻璃门,人刚走到前台就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喊住。

      她机械地转过身,只见张懋凡刚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穿了一件纯黑色长款羽绒服,招待厅的空调并不给力,羽绒服的拉链从头到尾咬合得死死的,手里还提着一个简易的行李包,似乎是故意在这里等她。

      徐娆摘掉帽子,惊得合不拢嘴,“你怎么在这?”

      “我问了李小文你的地址。”张懋凡走上前,“你去哪了,给你发微信又不回我?”

      “去了教堂。”顿了顿,徐娆又补说道:“再说了,大冷天的,谁会闲的一直刷手机啊!”

      张懋凡掏出身份证给坐在前台的老板,顺便问徐娆:“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306。”

      张懋凡对老板说:“麻烦帮我开一间离她近一点的吧。”

      老板坐在电脑前,查了一下房间说:“真是巧,剩下的三间房里,就有306的斜对面304还没人入住。”

      “谢谢。”

      “你要干嘛?”徐娆恍惚了一阵,慢慢回过神,“你不是去北京了吗?”

      “我周一再回去。”张懋凡收好身份证和房卡,催着她往前走,“走吧,上楼。”

      张懋凡刷完房卡,酒店里的房间装潢大差不差,徐娆直当当走进去,随便看了几眼,“你不会又是为了我所以才改签的机票吧,医院不是很忙吗?”

      张懋凡本想脱掉外套,奈何房间温度太低,里面又只穿了一件春夏季的长袖外套,所以只是将外套拉链拉开。

      空调遥控器在床上,张懋凡顺势坐过去,拿遥控器打开空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忙。”

      “还有,你怎么想着去教堂。”张懋凡狐疑道:“你什么时候信的教?”

      徐娆侧身站着,腰刚好抵在电视柜上,“明天开考,又是圣诞节,我前去求求祝福。”

      “哦!”张懋凡拉着长音,起身走到衣柜旁,打开衣柜后,从包里拿了一只红色的圣诞帽出来,“那正好,你明天带这个帽子,吉利。”
      “就像我高考时,你穿旗袍一样。”

      “那年又不是我高考,我是为了给你□□头才穿的好不好。”徐娆眼中带笑,若有所思地盯着张懋凡,“要不,你明天也给我穿身旗袍,在考场外面等我?你们Z大的研究生多难考,你要不也帮我博□□头?”

      张懋凡轻飘飘地说道:“你要是能让明天气温陡然升至三十度,我保不齐会穿上旗袍祝你旗开得胜。”

      徐娆笑笑没说话。

      只是第二天一早,这家伙真戴着一顶高帽来敲自己的房门,还扬言说要戴着这顶帽子送自己入考场。

      徐娆觉得他幼稚,提前将他头顶的圣诞帽摘下来藏在自己的房间。

      路上确实结了冰。但是沿着雪堆边缘走倒不会太滑。

      张懋凡送她到考点学校,考试结束后,他又会出现在学校的铁门外。

      两天内同一幕情景重现了四回,一直到考试结束。

      期间徐娆看见不下三次有女生找他要联系方式,但他都是面无表情地回绝。

      这家伙说自己脸臭,的确是真的。

      坐在火锅店里,张懋凡见她神采奕奕,难得轻松,终于问她有关考试的情况。

      “发挥得如何?”

      “还行吧。”徐娆说:“我就是复试废,初试一般没什么问题。”

      “那等你明年三四月份去北京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好。”牛肉卷下了锅,等待的间隙,徐娆顺带提了一嘴,“在考场外面,我看见有女生问你要联系方式了哦!”

      他如实说道:“是有几个,但是我没加。”

      “那你为什么不加?我看里面有个小妹妹长得又白又好看,衣品也好,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火锅上方烟雾腾腾,张懋凡的声音溶于火锅店内播放的英文歌曲内,“那你觉得我如何?”

      徐娆耳朵尖,脱口而出,“你也很优秀啊!”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

      徐娆闻言,正在捞肉的手猝然停下来。

      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只是又往红油锅底里多下了两片土豆,让她多吃点。

      张懋凡清楚地知道几年前那短短一周的乌龙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在那晚过后,她肯定就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场闹剧,不必挂念。

      他现在提,就是想让徐娆正视他,重新考虑这份草草宣出口就被定了死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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