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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颗星 ...

  •   我庄严发誓我不干好事——诶搞错了(我超爱《哈利·波特》的好吗)。
      重新来。
      我庄严发誓一定要好好学物理。
      二大爷说我物理要是再考五十分就告诉我妈,嘤。
      (我二大爷是学校保安,平时喜欢和老师们唠嗑)
      那,是一节异彩纷呈的物理课,我聚精会神,徜徉在电磁学的汪洋大海里,沉醉——哦也可能是给电焦了。
      但是就在刚刚,吃饭的号角依然吹响,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冲出教室,饭卡一揣,和全校两千名学生为敌。
      这次出来得早,平常队排出二里地的王叔炒饭今天一人没有!
      我火速排队、打饭、刷卡,然后找了个有风扇的位置准备细细品味。
      满怀希冀地吃了一口,我沉吟至今;再吃一口,我知道什么叫做众口铄金——妈的一点儿也不好吃。
      这就是一份平平无奇的炒饭啊!
      我恍恍惚惚地回到教室,无比后悔没去吃茶泡饭。
      这时候文静的语文课代表过来发试卷,我趁机问她:“你吃过三楼的炒饭吗?”
      课代表拘谨地点点头。
      我又问:“那你觉得好吃吗?为啥大家都喜欢吃?”
      她推推眼镜,小声说:“呃,可能是因为分量少刚好可以吃完不会浪费。”
      嗯?
      现在的高中生素质这么高了吗?
      我地铁老人看手机。
      正要再问,她一个滑步逃也似地离开了。
      ***
      我真的生气了!竟然为了这个破饭没听清老师最后布置的作业,我一边哭一边哭。
      ……没错,补是不可能补了,我还没那么有原则。
      但是——
      林蝉,你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你可是要好好学物理的!
      区区小饭,怎能坏我大业!
      于是我每天放学再也不第一个跑去食堂了,我开始静下心来,利用教室的片刻安静做两道物理实验题,放学回到寝室也缩短八卦时间,选择先背几个单词。
      不出所料,时隔多天当我再次照镜子——妈嘞又秃了。
      ***
      又是一个没有抢饭的中午,我搁下笔,揣上饭卡往食堂走去。
      果然,此时的食堂人多到连只鞋都挤不进去。
      我认命往里面挤,不断被撞来撞去,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人经过。
      好烦啊,我其实不喜欢和别人离这么近。于是我撑起胳膊挡在身前,慢慢朝楼梯挤去。
      然后,有人迎面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
      我没注意,刚刚差点撞到别人。
      可我没有丝毫愧疚之心,退一万步讲,虽然我不看路,但他就没一点错吗?
      我皱着眉抬头,哦,是许繁星。
      他放开手:“你怎么才来?再过十分钟就要午自习了。”
      我不想解释,只是冲他笑笑——不开心的时候,就算喜欢他,我也没办法有好脸色。
      “现在上楼再排队估计是来不及了,要不你今天先随便吃点什么?”他说着,侧开身让我先过。
      吵闹声中,许繁星的身形愈发显得挺拔,“宁静”这个词好像是从他眼中流出来的。人流好像也对他格外偏爱,我点点头从他身后过去,顺利地排上队打饭,再回头,已没有他的身影。
      ……
      天嘞许繁星真是蛊王!
      我一直以为“蛊”要么是夸张,要么就是不正经、油腻的代名词。
      可是许繁星这个终年校服、不搞发型、没有名牌球鞋的清爽男生为什么这么吸引人。
      是因为他修剪圆润的微粉指尖、还是因为他写字时端正内敛的坐姿?
      是因为他认真思考时微抿的嘴角、还是因为他鸦黑眼睫下明亮专注的神色?
      又或是因为他恰如阳光下有白鸽飞过的笑容?
      我搞不明白,但今天的摘抄算是结束了。
      我合上“少年”专题的文摘,开始死抠物理题。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以为上面那堆肉麻的话是我写出来的吧。
      真实的,我学的可是理科,能搞个暗恋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对于我来说,许繁星不仅仅是暗恋对象,更像是我的“小许搜题”,自打许繁星坐我后面以后,我连做物理题都更有力量了。不管什么题,许繁星都能点得很简明直白,让我感受到世界参差的同时,却又那么幸福。
      下课时,我们也会进行前后桌的联谊会,我问许繁星:“我见你放了学都往外走,你不住校吗?”
      “嗯,我外宿。”
      我眼前一亮,“小许专递”应运而生。
      许繁星level.80→level.90,新技能get。
      ……
      最近几日颇不安宁了。
      学校为了德智智智智单向发展,搞了个竞赛,等到考数学当天去礼堂的路上,我开始慌了。
      张瑶拉着我的手往里走,小声在我耳边念叨:“听说这次竞赛题挺难的,咱俩要是考砸了怎么办啊?”
      这场考试我们班参与了十个人,我、张瑶和许繁星都来了,只不过我是自愿报名的,而他俩是因为成绩太好老师强制要求来的。
      ……胸中突然多了一份沧桑。
      我无所谓了:“怕啥呀,做完直接把答题卡揣兜里带走,丢人是不可能丢人的。”
      张瑶:“那是,然后你也被数学老师一波带走。”
      我迷茫地抬头,猛然发现许繁星在前面,疯狂憋笑。
      我,林蝉,又一次在暗恋对象面前颜面尽失。
      竞赛不太正规,我“随便”找了一个座位,“恰好”在许繁星的斜后方,天知道我为了这个座位有没有把前面的人儿们挤到怀疑人生。
      然后我就发现许繁星还在憋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至于吗至于吗,小伙子笑点低穿地心?
      你看看,耳朵和脖子都红了,虽然你在我心里那么可爱吧,但你不能一直笑啊,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注定是男笑女默的一天。
      我指的是考试。
      嘤。
      考完之后,我觉得我的脑仁爆炸了,炸得我不知所措、悔不当初、颠沛流离、青黄不接。
      林蝉,卒于一次伟大的为科学献身,享年十六。
      ***
      过了几天,我心里又颇不安宁了。
      啊不,眼皮也颇不安宁了。
      我迷人的左眼皮突突跳了一整天,晚自习做题时惹得我心烦。
      俗话说:左眼皮跳跳~好事要来到~不是要升官就是快要发财了——咳,不好意思唱起来了。
      总之我烦的不得了,对左眼皮狠狠来了句国骂,然后默念:淦,除非你左眼皮跳的好事是许繁星喜欢我,不然就别跳!
      然后左眼皮果然不跳了。
      淦!我爆哭。
      说真的,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老天爷,你没有心。
      但第二天我在学校小花园里捡到一个钱包。
      ……这这这样算发财吗?
      不!当然不!我,林蝉,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光荣的共青团员,自小沐浴在无产阶级圣洁的光辉里,自然要把钱包还回去。
      我打开一看——嚯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里面至少有上千元的钞票,但可惜没有任何证件表明失主的身份。
      我拿着钱包去广播站,正在和播音员沟通时,许繁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他钱包丢了。
      ?朋友们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钱包真是他的,夹层里写了名字而我们刚开始没注意到。
      我俩一起回班的时候,场面一度很沉默,他向我道谢后就再也找不到话题了。
      不知道许繁星在想什么,反正我在认真思考如何既能传达我愿意他以身相许来报答我而又不吓到他——谁曾想这一思考就到班门口了,我只好收起脑内幻想。
      临上课时,许繁星说要请我吃饭(当然是吃食堂),我一整堂课都没法好好上了。
      虽然是一节书法课,但我诡异上扬的嘴角应该把老师给吓住了。
      没办法,他请我吃饭=我俩走在一起=引起一些很有必要的误会=林蝉幸福感up up up!
      ……
      人是有劣根性的,比如看到教导主任就蔫。
      早恋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羞羞怯怯地跟着许繁星进了食堂。
      然后在看到教导主任的下一秒向右撤步,等许繁星反应过来时,我们中间已经隔了一个马里纳亚海沟。
      ……就只有在排队的时候他站在我身后。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怎么回事啊你,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啊呸朦胧情愫不好意思讲话,你都不知道活跃一下气氛吗啊许繁星?
      这个时候排到我了,一直想入非非,我顺手就想刷饭卡。然后许繁星轻轻“欸”了一声,托住了我的手臂。
      我直接就傻了,一动不动。
      他随即放开,因为我愣在那儿,他只能伸直胳膊刷卡,手臂从我肩上送过去。
      啊啊啊(土拨鼠尖叫)!
      ……怎么嗦呢,就像我依偎在他怀里一样。
      欸嘿,我都不好意思想。
      妈妈,我想恋爱了。
      我端着餐盘一边找座位一边瞎想。
      老天爷,我这个小小痴女虽然值得你如此厚待,但也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啊,让教导主任看见了多不好……不过还是谢谢你啦!
      又是暗恋心思差点藏不住的一天——擦,教导主任看过来了,我直接一个走位在许繁星斜斜斜对面坐下——算了还是先藏住吧。
      ***
      在老师“带过最差的一届”的各届高中生中,我们东院绝对认下第一。
      许繁星这朵未经世事的小白花,根本不明白他周围的环境是多么险恶。
      就比如又是周六不排课表的晚自习,班长默默站起身,手上拿着一枚黑色的小物件。第一排惯会察言观色的男生立即打开了多媒体。
      说实话,你绝对看不出来像班长这样表面老实木讷的人接下来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次放假下了三个电影,有《×××》《××》和《×××》,大家想看哪一个?
      然后我听见许繁星小声惊呼:“竟然能看电影?!!”
      许繁星:?
      他不理解,但大受震撼。
      我回头打算揶揄他两句,就看见他一抚掌:“怪不得我刚看见后排有爆米花和可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立刻转头坐好。
      就,还怪可爱的。
      部分学生还有些胆怯,对违纪行为非常不适应。
      我往值班室看了一眼,很好,没亮灯。
      转头朝班长竖起拇指:“安全性高,可看性强。”
      军心大定,班长开始插U盘。他朝一起并肩作战的两个男生望去一眼,两人立刻会意,搬着板凳就去了后门外。
      嗯,这我清楚,如果有老师来了,两人就大声问好,第一排的男生接收到信号后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多媒体的插头,接下来老师就会看到我们班沉浸在学海里的景象。
      这一刻,所有同学都应得奥斯卡。
      当然这也只是我们的脑内臆想,因为从来没有老师发现过。
      星期天晚上的学校,连老师都不想多待。
      许繁星适应能力太差,整节课一直在回头看门口。嗐,就不像我们二班人。
      ……其实我们也就偶尔看一节课,毕竟都上高中了,大家都有分寸。
      同志们,我本来以为像许繁星这样质朴好学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有我们二班独领风骚的气质。但后来我发现,他神奇的脑回路简直与二班太合得来了。
      有次语文老师在讲诗歌时,感慨与伟大的诗人处于同一个时代的小诗人,即使很有才华,也显得那么不耀眼。
      正在认真记笔记的许繁星:“不要脸?”
      语文老师:“……”
      要知道,让语文老师哑口无言,可是我们二班的保留节目——
      我,林蝉,十六岁,再一次面临失去许繁星(本来就没有啊喂)的危机。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又是一节语文课,当时老师在讲“归养”,指官员辞官奉养父母老人,班里有同学没听清,问:“养什么?”
      正在看言情小说的体育委员头都不抬:“养小三。”
      于是不仅语文老师愣住了,班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语文老师痛心疾首,面容严肃地指着他:“别人我不知道,但你肯定不可能。”
      心有绕指柔的体委向语文老师发动被动技“嘤击长空”。
      ……我合理怀疑他是个挂逼,不然他技能杀伤范围不可能这么大,直接波及全班,让人后背发凉,神情恍惚。
      语文老师告诫我们,将来男生不要养,女生不能当。
      我怒了,这不是刻板印象吗,小三怎么不能是男的?语文老师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竟然在班里散布损害男女平等的危险言论,简直不可饶恕。
      “咋女生就不能养小三了,是我我就养。”我坚定地捍卫妇女的权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仅说话丝毫没有逻辑可言而且害没顾及音量。
      听完我振聋发聩地一席话,全班又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我意识到不对劲之后立刻扭头,发现所有人——包括语文老师,集体傻眼盯着我。
      “难以置信”,所有人的眼中只传达给我这一个信息。
      我低头,撞进了许繁星地震的瞳孔中。
      这次第,怎一个社死了得。
      语文老师咳嗽一声,结束了这场闹剧,他补充说:“女生也不可以养。”
      我扒拉扒拉刘海坐正:“好嘞哥。”
      语文老师一噎,发誓下次讲课再也不站我旁边了。
      我后来再想起这件事,每每沉郁顿挫,不知不觉得了体委真传,学会了《九嘤真经》。
      嘤之呼吸·一之型·嘤击长空。
      我简直,我哭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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