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月》瓦猫

2、第 2 章

　　妈妈走进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床边发呆。“晃月？身体觉得怎么样了？”
　　“啊。”我回过神“没有事了，现在充满了精神。”“那和妈妈讲讲你三年的学习生活吧，这么久没有见面，只打过几次电话，我还真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妈妈拉我坐下“三年了，我们家的晃月长这么高了，长英俊了呢。记得……”妈妈开始了她的长篇回忆。我的思绪却回不来。
　　“白矢啊，你的同学啊都是些好孩子呢。”“啊？”我听到妈妈忽然提到白矢，一下回过神。“前两天来的那位同学也是礼貌乖巧的孩子。而且他们都长得十分漂亮呢。一看就是上层社会的孩子。难得这么的……”
　　“妈！”我有点气愤，这些魔鬼。“你儿子就这么不好吗？！”
　　“说什么呢，我家晃月当然也是最棒的。”妈妈慈爱的笑。我忽然觉得好幸福，这是我在三年中梦见过无数次的笑脸啊。我轻轻搂住妈妈，小声说到：“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您和爸爸了。”妈妈身子一震，但随即也伸手搂住我，轻轻拍我的肩，温柔的说：“月儿小时候也最喜欢这样跟妈妈说了。但到了初中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妈妈听到你这样说，真的很高兴。”
　　我微笑，“那以后我每天都对妈妈说好吗？”
　　妈妈坐起身，也笑到：“神授真的是所好学校呢。我家月儿变得成熟懂事多了。”我一呆，心里一阵疼痛。嘴上答到：“恩，我终于也从那里毕业了。”无数的念头闪过，我听见自己心中在惨笑，神授真的是所好学校！是啊，从那里毕业了的学生，想必没有不变的成熟懂事的吧？
　　“对了，妈，你有没有看见我行李中的一个白色盒子？”我刚刚看我的东西，东西都在，就少了我的宝贝盒子，里面放满了各式的十字架。
　　“盒子？”妈妈也是一楞“没有啊。我整理你的东西就现在这些。没有什么白色的盒子。是不是忘记带回来了？”
　　“不可能。”我开始慌起来，那个盒子里面可都是我这么多年来收集的所有十字架。在神授的日子，没有这些十字架可能我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妈妈见我一脸惊慌，忙安慰我“既然带了，那好好找找，说不定我看漏了。”话落也和我一起找起来。二人把家翻了个遍，始终没有见到盒子的影子。
　　“对了，会不会是掉在送你回家的朋友那里了？”妈妈忽然说到。
　　我心一紧，掉？不会的。除非是他有意带走的。我忙问：“妈，那个送我回来的人长什么样子？”
　　“比你高一些。很匀称的身材，长的很……怎么说呢，不是英俊不是漂亮，很难形容。头发是浅墨色的。不太爱笑，却很有礼貌，感觉也很舒服。但有种压迫感，不象白矢那样亲切。”我只觉得头脑中嗡的一声，是他，就是他！虽然刚才已经想到了，但看见进来的是白矢还是松了一口气。
　　“还有，他的眼睛好象不是黑色的，是金色的呢。”妈妈若有所思的说到“真的是很特别的长相，实在太……”说到这里妈妈停顿下来，她没有想到用什么话来形容他。不会错了，金色的眼睛，除了他这个世界上我很难想象还有第二个。“那你找他问问。说不定就掉他那里了。”
　　找他问？我连他到底是什么人都不清楚，更别说找他了。正想着，妈妈忽然又插口到“昨天他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份表格，让你填一下。说是保送大学的申请表，放在你的书桌下面，看我糊涂的，这么个好消息都忘记告诉你了……”
　　“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得连我自己也害怕。“表格？”
　　“对，说晃月你得到保送的机会，而且学费生活等等和在神授一样，全免。是所一流的名校，真是太好了。”我的脑中一片空白，那句“和神授一样”在一瞬间将我推入地狱。我拖着麻木的脚回宿舍。听见妈妈在身后问：“知道那个同学是谁了吗？”
　　“晃月。”我无知觉的答到。
　　我知道妈妈一定以为我开玩笑，也没有再问。我回到房间，机械的打开书桌的抽屉。一份淡兰色的表格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死死的盯着它，眼睛好象要燃起火来，好象就要这样把它给焚毁。我再也不想要任何与神授有关系的东西！妈妈这时却走了进来，见我发呆，拿起表格就看起来。“恩，这个是申请表格吗？怎么会有这么多所学校？”
　　“什么？”我拿过表格，只见上面除了几项基本的资料，就是学校列表。我看了一下说明，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自主选择学校。以我的现状可以选择的学校有5所。都用黑体字标示出来。我看了一下有伏名大，南园私立，统咨经济学院，神授大和神迹私立。我的心中一动，可以自己选择，那么是否不会再有神授学院的事情？虽然在神授过了三年时间，但是自己的实际知识很不能恭维，说实话，我很想继续读书。
　　“都是一流的大学呢。晃月要怎么决定？”
　　“我想考虑一下。”我真的需要时间来好好考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以及后面隐藏的危险性，特别是今天白矢的话。“可是这个表格必须在明天之前寄出去。”“什么！”“恩，说是选择了学校好决定招生的名额。这些都是名校，多少人等着进呢。”
　　“恩，我知道了。”妈妈难得没有给我任何意见，大概她觉得任何一所都很好。我上网查了一下各所学校的资料。当然除了神授大，虽然我知道它和神授学院完全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联系，也不在一起。但光看到这个名字我就觉得不舒服。结果搞了一个晚上也没有决定。心里总是跳动着不安。
　　第二天我起来已经是10点过了，妈妈看我没事，大概出去买东西了。我不想填这个表格，与他们有关的东西，我总觉得不妥。思考中，妈妈回来了，见我拿着表格便问：“怎么样？决定了？肚子饿不饿？”“恩，初步决定神迹私立吧。”我随口答了一个。“那赶快填上吧。正好快到邮差的取信时间。”
　　我默默无语，顿了一下问：“妈，这个表格是我同学带来的吗？”
　　“什么意思？”妈妈正往桌上放苹果。“是他拿进来的，不过他说是放在我家邮箱的，顺便取上来了。”
　　我的一颗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激动的问：“那么是邮局送的，不是他拿的了？”“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妈妈奇道。
　　“没事，太好了。妈我这就填好。”顿时我觉得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的呐喊。匆匆将填好的表格装入邮箱，守着看见邮差拿走信件。我感觉自己得到彻底的解放。太好了，我现在选择的学校，总不会还是一个地狱。也不再有那些令人恐惧的魔鬼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彻底的放松，认真享受在家的每一天。虽然爸爸常常不在家，但一起的时候，爸爸还是原来的爸爸。我十分宽心。而不论是白矢还是晃月，还是任何与神授有关的人也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于是，我开始淡忘了白矢对我说的话。
　　转眼新的学期就到来了。从我寄出表格后，没有多久学校就有了回音。通知我上学的时间及所备物品。神迹私立是一所有名的艺术学校。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选择了它，大概我的内心需要某种东西来发泄一下。而艺术正符合我的这一需求。走的时候我没有要家人送，在神授学会的第一要件就是自立。

　　神迹私立在逡岳区，离我的家大概有2000多公里，很远的距离。是四季不明的南方气候。飞机2个多小时，再坐约一日的车。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有点迷惑，怎么以艺术出名的学校会在这样的深山中？和我同车的显然也有很多到神迹去的学生，大都有父母陪伴着。我旁边座位空着，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老人，头发全白了，但是精神显得很好。他不时和我说一两句话，我也只是随意回答。坐他旁边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从我上车就在睡觉，眼睛也没有睁开过。不过她的胸前佩带着神迹的校徽，金黄色的很正统的形式。看来她也是神迹的学生，而且是学姐。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一直没有醒来，但当我上车看到她，一下觉得很安心。神迹有女生。那么不是男校，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事情了。
　　随着离学校越来越近，雾气也越来越重。整个车就象在空中云端行驶一样。夜渐渐到来，我也倦起来。不知不觉中睡去了。懵懂中觉得有人推我，我一下从和妈妈一起在河边找滴菜的梦中醒来。一看，居然是对面的女生。她睁大一双眼睛冷冷的说：“你也是到神迹下车吧，准备一下，马上到了。”话落就不再理我。我连忙收拾，果然马上就到站了。

　　我下车的时候，见那个女生并不下站，想问却最终没有出口。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下车就有神迹的人在站台接新生。我没有说话走了过去，却敏感的注意到，所有的接待者都是男生。但转念一想觉得也不奇怪。
　　跟随学长，坐学校的专车来到学校。其间我也没有怎么说话，别人问我也只是简单的介绍我的名字。其他新生到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更有的背着画板和乐器。是我多心吗？我再一次注意到在专车里除了同来的父母外，所有的都是男生。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
　　终于到达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加上浓浓的雾，学校完全看不清楚。到达学生宿舍，一位戴眼镜的学长将我们带到自己的房间。我抬头一看，4044。我也没有多问，推门进去了。眼镜学长在后面说到：“明天自由活动，后天上午才集合。你们好好休息吧。”
　　进到房间，漆黑一片。看来我的舍友还没有到校。打开灯，房间是两人一间。整个布局相当的舒适，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装潢显得大气严肃又不乏温馨。私立名校，果然名不虚传，比起在神授的宿舍，这里显然还要更加舒适。床上摆着三套衣服，两套校服，一套睡衣。我觉得很困，东西也没有收拾，进浴室洗了澡，爬上我的床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