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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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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秦苡萣一直在等到很晚也不见子书离来,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突然地出现,又猝不及防地消失。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苡萣依旧心不在焉。
萧月一眼便看出她茶饭不思的原因,试探性地看向秦执:“秦执,要不我们晚两天回去吧,你不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吗?”
“不舒服?”秦执正在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狐疑地看向萧月,作为他自己的大夫,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
“是啊是啊,前几天你自己说的,你忘了?”萧月冲他眨眨眼,秦执立刻心领神会。
他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用筷子不停戳着米饭的秦苡萣,轻笑着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当然清楚了,明日按原计划,回乌都。”
萧月瞪大了眼睛,眉心拧成一个结。明日就要回乌都,若是今夜子书离还不回来,苡萣姐不就跟子书离要错过了。
她又转头看向秦苡萣,希望秦苡萣能主动开口多留几天,只要她开口,秦执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听秦苡萣的。
“苡萣姐,你说呢?”萧月轻轻推了推秦苡萣的手臂。
可秦苡萣没有像萧月心里想的那般想要多留几天,而是将筷子轻轻放在了桌上,顺着秦执的话说道:“按计划,明日回乌都。”
“苡萣姐?”萧月有些急切地看向秦苡萣,她明白苡萣姐心里明明是希望见到子书离的,不然秦苡萣也不会这两日都无精打采的。
“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苡萣姐...”
秦执却丝毫不关注秦苡萣的悲伤和萧月的不忍,他笑嘻嘻地夹了一大块肉到萧月碗里,安慰萧月道:“多吃点,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走。”
萧月剜他一眼,她不明白秦执怎么会这样,秦苡萣可是他的姐姐,他怎么能看着姐姐伤心却什么都不做呢?
她也怒气冲冲地将筷子一搁,赌气似地盯着秦执,“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秦执不解,“我怎么呢?”
“你明知道苡萣姐想等子书离回来的,你非要说什么按原计划,明日就要回乌都!你看不出来苡萣姐很伤心吗?”萧月气急了,对着秦执大发雷霆。她本就因秦执每日说子书离的坏话不满,秦苡萣和子书离明明有缘,他却整日想着拆散两人。
“我们本就该按照计划回乌都,这有什么?”秦执并不生气,好声好气地哄着萧月。
“可子书离若是明日还未回来,苡萣姐就和他错过了啊!”萧月不明白秦执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子书离,自己的姐姐与心爱之人错过,他居然还高兴得起来。
秦执眉心微蹙,耐着性子一遍遍拍着萧月的手,缓缓说:“可我们本来的计划就是要明日回乌都啊,我们还得回去将这些事情报给宗主,还得回去查杀你母亲的真正凶手,若是二姐与子书离有缘,他们一定还会再见的,不是吗?”
萧月抬眸看向秦执真挚的眼睛,他漆黑的瞳孔里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说谎的闪避,“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正事要紧,不是你说的吗?儿女情长,自是要排在后面的,我姐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秦执又抚上萧月的发丝,手指不停玩弄着她的发尾,嗓音低沉诱人:“因缘际会,应是不难,你说呢?”
萧月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看着秦执的眼睛点了点头。秦执说得对,他们还有正事,若是子书离真是一心想着苡萣姐,定会通过唐卿联系到他们的。况且他突然地不辞而别,个中原因她虽不得知,但若他真对苡萣姐有真心,好歹也该派个人来通传一声。
秦执说得对,因缘际会,应是不难,若真是他无愿于此,缘分便转瞬即逝。
当晚,萧月担心秦苡萣的状况,还是去了她的房间,可院中却只有十一一人守在她门外。
“十一,苡萣姐呢?”
“小姐已经睡下了。”
“睡下了?”萧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十一,她还以为秦苡萣是去子书离之前的住处找他去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早便睡下了。
十一也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小姐用完晚膳回来就睡下了,说是想要早些睡觉,明早好早点起床动身回秦简山庄呢。”
“是吗?”萧月攥紧了手指,她曾经听秦观说过,秦苡萣从小便像个男子一般,秦家的长辈们都走得早,也没人为她定亲,而她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此事,从未提过要嫁人一事。随着她长大后担任起运送丹药的商队,走南闯北,在江湖上留下了“秦家娘子不好惹”的名声,连个提亲的人都没有。
虽说秦观曾经为秦苡萣物色过,可秦苡萣要不是拒绝,要不就是连秦观都觉得那些人配不上她,所以秦苡萣的婚事便给耽搁下来了。
“是啊,唉......”十一点点头,这几日看小姐吃不好睡不好的,连她都心疼了。她要是早知道那子书公子是个这般薄情寡义之人,当时她就该拦着小姐不让她出门。
“没事,说不定子书离真的有急事,等他解决完了,定会来乌都找苡萣姐的。”萧月拍了拍十一的手。苡萣姐本就如此难受了,若是她们也往坏处去想,各个无精打采,苡萣姐一定会更受伤的。
十一也握紧了萧月的手,用力地点点头。
“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千万要看好苡萣姐。”
十一点点头,催促着萧月也早点回去休息,明日就要踏上回家的路途了,还需养足精力才行。
到了半夜,雪突然又下了起来。
秦苡萣躺在床上,彻夜难眠,她不明白子书离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就像她从来也不明白什么叫两情相悦。她原以为她和子书离便是两情相悦,可好像不是,否则他不会不辞而别。
可他...可他为什么要说他愿意娶她呢?
她本来想的是若是没人求娶她,她便待在秦简山庄一辈子的,也省得嫁出去了不能日日看着自己这几个哥哥弟弟,她本来就是这样想着的。
可他...可他为什么要说呢?为什么要说他愿意娶她呢?为什么每日会来接她出去一起逛街游玩呢?
秦苡萣想不通。
她原以为她有机会穿上自己给自己做的大红嫁衣的。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她几乎能听见雪越积越厚的声音,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道,下雪好,下雪的日子,总有人是要远行的。
子书离是后半夜来的,他着急忙慌地跑来,身上的大氅忘在林泽那里了。他担心秦苡萣离开了,所以今晚一拿到东西便快马加鞭的赶回来。
见到门外留守的秦家侍卫的时候,子书离这才安了心。他将屋外台阶上的雪扫开,坐在了上面等着秦苡萣醒来。
一直到天将明未明时,秦苡萣的房间里才传来了些许声音。
子书离急忙起身,想要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袍。可他坐得太久了,晚上又冷,腿都僵住了,他活动好半天,才堪堪起身。
他刚一起身,房门便开了。
“秦姑娘!”子书离盯着秦苡萣,困了一夜的昏暗眼睛有了几许亮光。
秦苡萣愣在原地,先是惊喜,随即便被一股脑涌上来的怒气占据了整个脑子。她不开口,只是冷淡地盯着子书离。
“秦姑娘,我听说你今日要回家了,所以前两天我特意出了趟门,去寻一个东西。”他一眼便明白她在生气,急忙跟秦苡萣解释。
她依旧时淡然地瞥了他一眼,嘴唇翕张:“什么?”
子书离将冻僵的手伸进自己怀中,掏出了一长串穿好的细珠子,“这个给你。”
秦苡萣的脸色虽有缓和,可依旧很是冷漠,她并未接过那串珠子,而是语气十分不屑地揶揄:“你不见了两天就买了个这个破手串?”
“这是我在台山找到的萤星石手串,秦姑娘若是不嫌弃,在下就以此为信物,等子书离在索尔城安顿好了,便求娶秦姑娘为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过分紧张还是因为天气太冷了。
秦苡萣虽然已经听到过子书离说要娶她的那种话,可当他再次郑重地说出口时,秦苡萣整个人还是被震了一下,半天没回过神来。
“秦姑娘......可是嫌弃这信物太过小气?”子书离的手心冒汗,他本来觉得十拿九稳的事突然被秦苡萣的神情整得心虚起来。
“萤星石...不是早就说没有了吗?”秦苡萣走南闯北,也买过不少珠宝首饰,可她从未买到过台山所产的萤星石,更别说是这么长的一串珠链了。听说这个东西十分稀有,早就绝迹了。
台山虽在沙雅城旁边,却人迹罕至,里面凶兽凶残,又有瘴气,就算是采矿人也不愿意进那里面。
“不过是因为台山难进,那些人不愿意进去挖罢了。遇见你的时候,我便留意起此事,派了很多人去找,前两日听说又发现,我心中着急便直接冲去了。这珠子一共九十九颗,我希望...希望和苡萣长长久久。”
他双颊微红,轻轻拿起了秦苡萣的手,将手串一圈一圈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
“你说...我会如愿吗?”
子书离的手很冷,可秦苡萣此刻却感觉到无比温暖,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种感受。
她眨了眨眼泪,冲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