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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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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前往卜家主所住的院落的路上。
萧月一边思考该怎么做,一边尽量走慢一点拖延时间。她想,要不干脆不小心给摔了吧,重新熬制又会浪费不少时间,说不定到时候秦执困了就不会跟她一路去送药了。到时候,她就有把药换掉的机会了。
她徐徐跟在秦执身后,下定决心后,便左脚绊右脚,摔了出去。
果然跟秦执猜得没错,萧月就是想尽办法不让卜家主喝下解药,她不想让卜家主死。
听到声响,秦执迅速转身,一手接过萧月端着的药,一手捞起她的腰,“小心点,这可是最关键的一碗药。”说完,秦执并没有松手,软腰被圈在秦执臂中,手掌一直紧紧贴着她的身体,萧月的脸顿时滚烫起来。
他又与她贴得这么近,她甚至能透过衣裙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掌心,齐整的衣裙是最后一块遮羞布,欲盖弥彰的暧昧缓缓盛放。
萧月紧绷着身子,“三公子,可以松开了。”
秦执将手臂慢慢圈紧,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哦?喘不过气了吗?”
见他不肯松手,萧月有些恼怒,“公子,萧月虽然以前是青楼女子,但依然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礼义廉耻。”秦执笑出了声,再次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之前你试药抱我的时候,怎么不讲讲礼义廉耻?”
说完,秦执终于松开了萧月,自顾自地往卜家主的院落走去。
卜家主身中心脉麻痹之毒,又饮下帮助经脉流行大补药,两药互相冲击,才得以一个多月没有毒发身亡。反正解不解毒最后都是个死,他觉得,倒不如给卜家主一个痛快,一直昏迷在床,跟个活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萧月红着脸追上去,已经来不及想自己试药的时候到底对秦执做了什么,她现在只想阻止秦执。
“公子,此药喝了卜家主真的能醒来吗?”她跟在秦执身后,不依不饶地问道。
“你怎么又问?你是对医术有什么研究吗?”秦执停下脚步,转过身不耐烦地看向她。
“我...我没有。”
“那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觉得我的医术不够好,会把人医死吗?”他不悦地瞪她一眼,这天下能怀疑他医术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吧。
秦执的目光像是无声的威胁,萧月不敢再开口。他向来自负,要是她说自己怀疑他的医术,恐怕又不知道秦执会怎么折磨她。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就快到了卜家主院落的时候,秦执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萧月的身份,他担心等会儿萧月急起来真的掀翻自己的药,决定还是先告诉她卜家主必死的结果为妙。
他压低了声音,言简意赅地说:“我没办法改变卜家主的结局。”
萧月的脚步猛地一顿,心中登时惶恐,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秦执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也知道解完毒卜家主就会死,可他没办法改变,也就是说,不管解不解毒,卜家主都一定会死的。
她咬咬牙,秦执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她做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拉住秦执的手臂,“那三公子为何执意要给卜家主解毒,你说解不了毒我们直接回家不行吗?”
秦执淡然一笑,“来都来了,你觉得我不让卜家主醒过来,卜家会放我们走吗?”
“可解毒后怎么办?公子......公子会背上骂名,甚至...甚至会连累秦家。”她攥紧了秦执的衣袖,对上他的视线,又心虚地咬了咬唇。
“你是担心我?”秦执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萧月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秦执能不能脑子里不要想这些情情爱爱的,怎么前世是个情痴,今生还一样。
“公子!”她语气不由得加重。
“你操心你自己的事儿好吗?这些不用你想。”秦执冷漠地打断她,不禁发出一声傲慢的冷嗤。
萧月浑身一激灵,慌不迭地松开她攥着的衣袖,看着秦执的侧脸,不免心虚地退后。她的事儿?她的什么事?秦执......已经猜到了?
等她再反应过来跟上的时候,秦执已经进屋了。她急忙冲了进去,却被秦执伸手拦在门口处,亲眼看着卜旴济一勺一勺把解药给卜家主喂了进去。
她心急如焚,十指已经慢慢握紧,做好了要和卜家发生冲突的准备。可下一刻,卜家主居然真的奇迹般地苏醒了。
“父亲?父亲?你醒了!”卜旴济大喜过望,不禁涕泪横流,紧紧抱着卜家主。
“别哭,咳咳......别哭。为父不是告诉过你吗?男子汉顶天立地,有泪也不能轻弹。”刚醒过来的卜家主身体还很虚弱。
“好,孩儿不哭,孩儿不哭了。”卜旴济用衣袖擦干眼泪,可他那眼睛就跟泉眼一样,根本擦不干。他从小一激动了便会哭,先天的,改不了。
萧月一头雾水,那天她不是听见的明明是卜家主一定会死啊,秦执刚刚也是这样说的,怎么卜家主不仅苏醒了,甚至还能说话、还能动。
她懵懵懂懂地看向秦执,他却神态自若,恍若就该是如此。难道秦执刚刚是故意诈她的!
卜旴济平复好心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还在场的萧月和秦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太激动忘记了秦执兄和萧月姑娘还在。”
“无妨,卜家主余毒已解,卜少主往后不必再担忧了。一时激动,哭鼻子也是情有可原的。”他语气懒洋洋的,虽然温和却夹着几分讥诮。
卜旴济这人确实是既大度又温文儒雅,他并没生气,只是笑笑说:“多谢秦执兄谅解。”,随后又对着萧月和秦执行了一个大礼,“此次我父亲得救,多亏了秦执兄和萧月姑娘,他日若有用我之处,必定肝脑涂地。”
趁着这股气氛,秦执微挑了挑眉宇,“那就麻烦卜少主明日上午送我们出山吧,出来太久,也该回家了。”
“秦执兄不再多留两日吗?”卜旴记起身,虽说是在问秦执,可眼睛却望向的萧月。
“不了,我庄内还有很多事要做,不然这个月就该送不出药了。”
“好,自然秦执兄有要事,那我也就不在挽留,若想来沧山玩儿,随时欢迎。”卜旴济说完,又沉默着望向萧月,不知如何开口挽留她。
就在他细思时,身后传来了卜家主的声音,“济儿,你有没有听为父的话?”
卜旴济听的,瞬间想起了什么,斟酌着字句开口,“秦执兄、萧月姑娘,既然为父的余毒已清,二位明日又要赶着回灵峯山,不如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早我亲自送几位下山。”
“好,那我和萧月先走了。不打扰卜少主和卜家主父子团聚了。”秦执说罢便转身出门。
萧月也像卜旴济行礼告退,紧随秦执身后。
“父亲,全都按照你说的做的。孩儿先去找千机阁,将您说的消息告知给了她们,她们给的报酬便是一瓶延续寿命的丹药。之后我再去求的秦家。”卜旴济跪在一旁,低着头说道。虽然他并不清楚父亲为何要求他先去找千机阁,但‘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并且千机阁给的药确实有用,至少保住了父亲的性命直到秦执解完毒。
“嗯。”卜家主靠在床头的木柱上,双手交叉后置于腹部,长舒一口气,说:“剩余的药呢?”
“哦,在孩儿这里。”卜旴济说着便从胸口里掏出一小瓶丹药递给父亲,又补充道:“不过秦执兄说,余毒已清,此药不能再吃了。”
“嗯,我知道了,明日你还要送他们下山,你先回去休息吧。”他冲他摆摆手,随后便将药放在一旁,又缓缓躺了下去。
“那孩儿先告退了。”
卜旴济走后,卜家主拿着那瓶药看来看去,仿佛此药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终于拿到了,终于拿到了......”
萧月和秦执两人并肩走在回院子的路上,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拉长,凉风吹起衣衫和发丝,月下的身影相缠,相缠,慢慢融为一体。
她的手指一直有意无意的拨弄自己垂下来的乌发,虽然心中疑惑重重,可脑袋自始自终也不愿转向秦执。她心中暗暗计量着该如何开口。
没等她想好,一旁神情淡漠的少年倒是先动了动唇,“明日早些起来,我们得早点离开,恐生变动。”
“变动?公子是说卜家主还是会......”她心中一震,自觉将后半句话吞了进去。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月光裹挟着微风,吻住了少年颤动的睫毛和碎发。
萧月不敢抬头,眉心微蹙,各种思绪绞在一起,她不知如何回答他。秦执果然早就在那晚看穿了她。
“是千机阁派你来秦家偷药方的吧?”秦执又俯身往下,鼻息洒在她的唇瓣上。
萧月被秦执的话击中,连他离她这么近都没发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涌进了脑子里,心脏登时吊在了嗓子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愣了多久,她只知道她抬头的时候,秦执早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