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改命法则》麻雀闹山

106、说谎的代价

　　年宴过后，老宁王夫妇开开心心去睡觉了。孙逸飞玩心不减，张罗着下人们准备放烟花。李愚安带伤在身，也要多休息。霍小舟默默跟在人身边，将人送到屋里。

　　临了要出门时，李愚安突然问一句：“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

　　桌上灯影摇晃，霍小舟靠在桌上轻轻一叹，有些愧疚：“新年当然要说好消息嘛！她老人家大年三十都还在担惊受怕，作为小辈，至少应该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李愚安目光深沉，抬眸一望：“但那是假的，你有想过事情揭穿后，奶奶有多失望吗？”

　　人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往往是拆东墙补西墙。可那又如何，好歹是补住了。霍小舟脸皮一紧，有些愠怒道：“至少她现在很开心，我若不说那句话，直到事情揭穿前，她一直都会不高兴。”

　　“小舟！”李愚安有些无奈一叹，想要和她解释。

　　可已经犯错的霍小舟拒绝他来告诉自己又犯下一桩错，甩身大步离去。

　　因为李愚安受伤，两人分开住了。霍小舟像是在逃避，立刻跑到自己屋里，把被子往头上一闷，与世隔离。

　　此时此刻的她绝没想到，谎言被揭穿的日子来的这么快。

　　新年第一天，老宁王妃就把正在家里吃团圆饭的冯大夫请到府上了。霍小舟还沉浸在梦里，迷迷糊糊中听见巧莺叫自己的名字，便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瓮声瓮气道：“巧莺，你让我再睡会儿......”

　　巧莺简直恨铁不成刚，一屁股坐在床边，把被子往上一扯，急切道：“小夫人别睡了，冯大夫来了！”

　　顿时，霍小舟两眼一睁，从床上弹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问：“你说什么！”

　　“冯大夫来了，娘娘正陪着呢！”巧莺回答完，又说道，“娘娘让我过来，催你梳洗打扮，等下冯大夫就要过来为你诊脉。”

　　一听这话，霍小舟立刻跳下床，都不用巧莺帮忙，自己迅速穿好衣服，就往门外冲。巧莺见状，赶紧跑过去张开双手挡在门前，问：“小夫人，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哪儿？大难临头，当然是逃命去！

　　霍小舟微微一笑：“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巧莺瞧着她那乱糟糟的头发：“那好歹也梳一下发吧！”

　　霍小舟轻轻抿唇，和颜悦色道出一个“好”字，大步走到妆台前坐下，坚定道：“巧莺，冯大夫快来了，你动作快点。”

　　巧莺确实有点本事，不过片刻，鸡窝似的头发就乖顺了。霍小舟屁股还没离开凳子，逃命的脚先迈出去。未等巧莺反应过来，人已经冲到门边。

　　只要出去躲过这一天，就没人发现她在撒谎。她可不愿成为罪行累累的“惯犯”！

　　然而房门一开，正好和老宁王妃撞个正着。双方都有些惊讶，老宁王妃更是道：“小舟，你这是要去哪儿？”

　　霍小舟甜甜一笑：“我出去走走，马上就回来！”

　　“不着急！”老宁王妃面色慈祥，牵起孙媳的手就往屋里走去，笑呵呵道，“先让冯大夫给你看看，耽误不了多久。”

　　老宁王妃身后除了那几个丫鬟管家，就是催命的冯大夫。哦！还有个李愚安！

　　霍小舟心里涌出无限希翼，满是期待地望向李愚安。怎料此人十分没义气，竟然把眼睛甩去了另一边，望着架子上的一个花瓶。

　　她顿时恨得咬牙切齿，一个破花瓶有什么好看的！李愚安绝对是故意的！

　　刀架脖子上，霍小舟想：死就死吧！认命似的坐在桌上，撸起袖子把手往桌上一搁。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各种狡辩的话。

　　冯大夫倒是不知她的内心活动，尽心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那灰白眉头越拧越紧，看上去十分不妙。

　　老宁王妃紧张的，都不敢坐一刻，一直站在大夫身后等着。她站着，其他人也要站着。一时间屋子里沉默肃杀，十分压抑。

　　不知过去多久，折磨结束。霍小舟暗暗吸一口气，准备慷慨就义。

　　冯大夫站起身，李愚安的目光沉下来，只有老宁王妃一脸期待，追过去问：“冯大夫，怎么样？”

　　冯大夫缓缓道：“小夫人身子无恙，就是——”

　　老宁王妃眼神一紧，立即问：“可是腹中孩儿怎么了？”

　　冯大夫摇摇头，霍小舟立即屏住呼吸，只听他继续道：“小夫人腹中孩儿也无虞。就是小夫人气血不足，将来生产怕是不易。”

　　啥？霍小舟懵了......

　　老宁王妃长舒一口气，笑得越发灿烂：“好好，大夫你给开一张方子。”

　　“不用了！”冯大夫道，“药补不如食补，小夫人平日饮食注意下即可。”

　　话到此处，天下可没有比宁王妃更开心的人了，她连忙招呼着管家送冯大夫下去领赏。霍小舟则趁这个时机走到李愚安身边，轻轻撞了下他手臂，开心道：“多谢了！”

　　她以为冯大夫是李愚安准备的，却不料李愚安转过目光，一派深沉，颤着声气道：“小舟，冯大夫不是我请来的。”

　　“叮”的一下，霍小舟脑子里的弦断了一根。她转动僵硬的颈子，笑容变得难堪：“什么意思？”

　　“小舟，你真的怀孕了......”

　　李愚安话还没说完，人先晕了过去。

　　......

　　陶州郡王府里，年幼的霍小舟趴在母亲膝上，笑着说：“小舟要一辈子陪在爹娘身边！”

　　霍母满是怜爱地望着她，轻叹：“傻孩子，女子将来都是要嫁人的。”

　　“嫁人是什么？”

　　“嫁人就是嫁给一个英俊有为的男人，做人家的妻子，再生一个和小舟一样可爱的女儿。”

　　“可我不喜欢别人家，就喜欢自己家。”霍小舟抱住母亲，撒娇似的说着，“真要嫁人，我就嫁哥哥，要么就是爹，龙藜也行。反正只要是王府里的人都可以！”

　　童言无忌，难以成真。

　　霍小舟慢慢从过去的迷梦中苏醒，屋里正好没人，她眨了眨眼，唤出一声：“系统！”

　　蓝色光屏闪现：“玩家，你好！”

　　“解释一下呀！”她从床上坐起，震惊到平静，“现在是什么情况！”

　　霍小舟想要扭转书中的故事线，改变霍家命运，然而无论如何折腾，都是徒劳。这让她潜意识里认为，现实中的一切必定和书中相符。

　　既然书里没提到她怀孕，那她就不可能怀孕。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系统沉默良久，突然爆出一道欢呼：“恭喜玩家改命成功，达成逆天改命成就！本系统即将关闭，祝玩家重获新生后，生活愉快！”

　　电子烟花适时炸起，五彩缤纷，很符合新年欢乐的氛围。但霍小舟高兴不起来，板着一张脸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系统道：“本系统名为‘炮灰女配改命系统’，意在帮助每一位小炮灰活到故事大结局。如今玩家改命成功，本系统自然该功成身退。从今往后，玩家不再享受重生服务，亦不受本系统指导。还望玩家珍惜来之不易的新生活！”

　　霍小舟的脸色随着系统的话逐渐狰狞，待到最后直接蹦起来一拳砸向系统，但拳头穿过光屏，她整个人摔在床的对面。“咚”的一声，弄出好大的动静。

　　守在外面的巧莺听见，立即推门而出。霍小舟还在对着系统嚷着：“那霍家呢！霍家怎么办！”

　　巧莺只关心人，没在意她说了什么，连忙过来焦急问道：“小夫人，可是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巧莺帮你去叫大夫？”

　　霍小舟同样没在意巧莺的话，一双眼睛恨恨盯着系统，只听它道：“本系统意在帮玩家改命，而非帮霍家改命，故无法解答玩家疑惑，还请玩家自行探索。”

　　也就是说，霍家的未来与系统无关。但系统也说了，必须保她活到故事大结局。霍小舟心思活络起来，冷冷试探道：“我若现在死了呢？”

　　床边的巧莺一惊，赶快扑过去抓住霍小舟的手，着急忙慌道：“小夫人，你可不要说傻话！你要是死了，世孙大人怎么办？你腹中的孩子怎么！”

　　霍小舟这才回神，注意到巧莺。她赶紧收敛神色，故作平静道：“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你至于吓成这样吗！”

　　此时的系统正顶在巧莺头上，说着：“你和李愚安的际遇并不是书中内容，一旦重生，全部刷新，包括你腹中的孩子。玩家，你舍不得。”

　　霍小舟目光暗下，平静的面容下是强烈的不甘。是的，就像系统说的那样，她舍不得。当初田青栀要把她推下塔楼时，她厚着脸皮求田青栀饶命。就是怕死去重生后，和李愚安的一切化为虚无。

　　她抚摸着腹部，那里正沉睡着一个新的生命，每时每刻都在长大。她一死，就是杀死腹中这个孩子。这让她如何下得了手！

　　系统见她沉默，便来个总结：“这是本系统最后一次与你对话。此次对话结束，本系统将永久对你关闭。”

　　“玩家，永别了！”

　　话音结束，蓝色光屏一闪消失。她的面前只有个关心切切的巧莺。可霍小舟还没从系统的话中回过神，单手扶着额头，有些疲惫道：“巧莺，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下！”

　　巧莺有些犹豫，却还是乖巧应一声，走出房门。

　　霍小舟无力倒在床上，双眼望着上方，脑子里空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