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改命法则》麻雀闹山

104、哥哥，你还没选呢

　　如果田青栀肯配合，那么泠南郡王早就离开安阳了。可惜她的目的不是成全，而是要所有人都不得圆满。

　　田青栀陷入昏迷不醒，青羽卫追查到城外旧庄，只发现满地尸体，一番探查，应该是田青栀自己动的手。

　　孙未心怀愧疚，当初若不是他为博得孙婼儿好感，劝说父亲留下赵庚，孙家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搬出孙家，另起一座尚书府。

　　孙婼儿从一个备受宠爱的千金小姐，沦落为一个人人嫌弃的，害死父母的凶手。她终于知道孙未的好，开始后悔了。可追到尚书府，换来的只是一句：“你我已无瓜葛。”

　　最后还是孙未看在离世的父母面子上，将人接进府，命下人以小姐对待。

　　人都走了，偌大的孙府空荡荡的，孙逸飞住不习惯，便搬到宁王府来住。

　　这一决定，双方都觉得好。老宁王夫妻向来喜欢孙逸飞，霍小舟更是有了个系统之外的吐苦水的地方。

　　没事儿就来田青栀屋里单方面唠唠嗑。反正对方不会醒，正好和她说说兄长可能要离开安阳的事。

　　再过一日，就是大年三十。原书里，兄长是在这天离开的京城。如今一切提前，霍小舟生怕兄长离开的时间也提前。

　　她搬着圆凳来到田青栀床边坐下，双手托着脸儿，一派愁眉苦脸：“你说我要不要阻止兄长离开安阳？”

　　“要是不阻止，他将来肯定会造反，霍家就完了。要是阻止......”她的小脑袋往下一垂，满是无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阻止呀！”

　　突然间，霍小舟重新抬起脑袋。她想起一件事，书中的青羽卫是知道哥哥离京时间的，否则也不可能派兵阻止。

　　身为青羽卫之首，李愚肯定也知道！

　　她垂眸望着熟睡的田青栀，决然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去翻李愚安书房？要是不该，就醒来和我说一声。”

　　床上人没有动静，霍小舟立马跳起来兴奋道：“好姐妹！我就知道你是支持我的！”

　　昏迷中的田青栀。。。。。。

　　时间来到第二天白日，李愚安不在家，孙逸飞最近大彻大悟，一心只读圣贤书考取功名。

　　很是方便做些偷偷摸摸的事。

　　霍小舟心中窃喜，赶快来到李愚安书房，使劲儿一推，吱呀声戛然而止。

　　“嗯？”她面露疑惑，低头一瞧，不禁大骂，“李愚安！你个混蛋！大白天锁什么门！”

　　不过没关系，管家那里一定有钥匙。

　　“小夫人去世孙大人书房做什么？何不等世孙大人回来再去？”老管家眼睛不大好，脑子可是清楚得很。

　　霍小舟神秘一笑，开始胡扯：“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知道什么叫惊喜吗？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人都可以知。但！你家世孙不能知！”

　　“明白我意思吗？”她好声询问道。

　　老管家点点头，看起来是明白了，将钥匙交给霍小舟。

　　啪嗒一声，书房大门终于开了。

　　霍小舟迫不及待地走进去把门一合，跑到书案前就开始翻找。但她也不是乱翻，而是记住物品书卷位置后，才开始小心挪动。

　　随着查找越深，她心里的震撼也就越大。原来霍家一直在青羽卫的监视下，难怪不得兄长离京会被发现。而兄长反心已定，就等着离开安阳起兵。

　　更不妙的是，泠南那边居然也有青羽卫的探子，一举一动都在安阳的掌握中，所以这才是兄长总赢不了李辰商的原因吗？

　　只是这些信件里并没有指明，泠南郡王是何时离京的。

　　霍小舟放下信件想了想，反正按书里所写，就是明天的事。既然其他事件都提前了，说不定这件事也是。

　　她当即决定，今夜就去蹲守兄长，一定要阻止兄长离开安阳。若按信中所言，兄长要是能造反成功，除非主角光环加身。

　　......

　　入夜后，李愚安回到王府，却不是为了休息。灯火昏黄，书房里的李愚安换上一身官服。

　　外人都道青羽卫的指挥使不慕名利，要不然怎会总是一身劲装，像个江湖上的年轻侠客。却不知，他只在杀人时，才会换上官服。

　　老管家在旁边汇报着今日府上收到的帖子，自从李辰商登基，宁王府更不得闲，各种请帖拜帖天天有人送。

　　说到最后，还不忘补一句：“今日小夫人问老朽要书房钥匙，老朽给她了。”

　　显然，他把霍小舟的嘱咐忘在脑后。

　　李愚安剑眉微蹙，调整着衣袖，看向老管家：“你有没有跟去看看？”

　　老管家老实回答：“小夫人不准。”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李愚安已经穿戴好，目光一沉，大步走出房门。无论如何，今夜过后，她只会剩下一个身份，那就是他李愚安的妻子！

　　九重夜幕下，万川归寂，天地无声，罗刹走出鬼门。一个女鬼立在小道柳树下。

　　嗯......那是霍小舟，说是女鬼显然不对，但她现在的状态不比女鬼好多少。

　　她整个人都缩着成一团，牙关打着冷颤，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送走点身体里的温度。

　　早知道这么冷，就该带一床被子过来。

　　这念头一冒出来，霍小舟就有种回家抱床被子再来守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根据书里记载，霍家离京人员有两路，一路向西，路朝东。这条小路过去一里，就是青羽卫埋伏的路线。但兄长并没有从小路尽头处守备森严的东城门出城，而是轻装简行，只一辆马车，几匹快马，由龙藜等暗卫护送着，绕至南城门出城。

　　南城门执勤的小兵早被魏王收买，就等着有一天放泠南郡王出城。

　　霍家马车一来，他就杀掉睡梦中的同伙，打开城门跟着泠南的马车离去。

　　熟悉完剧本的霍小舟跑来这里等着霍兄长。随着夜色加深，她越发不抱期待，兄长大概是明天出城了。

　　可就在她这么想时，不远处突然响起急促的车马声。她立即旋身望去，路渐渐亮起来。凌冽寒夜里，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人和马儿嘴边都呼出苍白的雾气，像是一群从夜里走出来的山魅。

　　走在最前面，骑着良驹的人，就是霍小舟等了半夜的哥哥。

　　在看见哥哥的一瞬，霍小舟就不顾一切冲出去。却不料一道寒光划破夜色。霍小舟颈间一凉，当即怔在原地。

　　刺客顾五立在她面前，手里举着剑，有些无奈道：“小夫人，你还真是叫人难以预料！”

　　此时霍宴山也走近了，正勒住缰绳俯视这边，摇晃的火光照耀着那张冰一样的脸色。

　　霍小舟却像没看见她眼底的寒意，推开顾五就向兄长跑去。她是那么欣喜，眸子亮如星辰，嘴角轻轻弯着，欢快地迈着步子来到兄长马下。只一瞬，又变了脸色，急切万分：“哥，不要往前走了，青羽卫就在前面埋伏着。”

　　“我知道。”霍宴山神色平静，望着远处的黑暗。

　　霍小舟呆住了，望着兄长眼也不眨，马上的人垂下目光，语气慢慢，似是长别：“小舟，回去吧，就当今夜没出来过。”

　　可是想着今夜过后的未来，谁又能轻易当做无事发生。

　　她眼睫缓缓覆下，突然伸手拉住缰绳：“哥，你到泠南后，要做什么？”

　　霍宴山只看着妹妹，眼里说不清什么情绪，夜色陪他一起静默着，片刻后，他道：“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包括谋反吗？”霍小舟抬起头，静静望着兄长。

　　他们是兄妹，两双眼睛是那么像，就连里面盛着的决意都是一模一样的坚定。

　　霍宴山道：“若不这么做，皇宫里那个人不会放过霍家——”

　　“谁说的！”霍小舟语气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缰绳，似乎松一点儿力兄长就会驾马离去。她满是恳求地望着兄长，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还有一个办法，哥，你放弃冷秋参吧。只要你一个人回泠南，李辰商一定回同意的。”

　　霍宴山神色冷下来，厉声不甘道：“秋参是我妻子，是你嫂子，是我们霍家的人！而你，居然要我抛弃她？”

　　“可我也是你的家人！”霍小舟是同样的不甘，大声嘶吼着，“我是你的妹妹！娘是你的母亲！你知道这样做，我们会有什么下场吗！”

　　她吼的太大声了，一边看戏的顾五眉头一皱，走来好声提醒道：“喂！你们兄妹有什么矛盾，能不能下来再好好讨论。站这儿吵架，可是容易召鬼的。”

　　霍小舟甩头吼出一句：“还有下次吗！”

　　顾五一愣，她回首继续盯着自己的兄长，神色决然：“此前，田青栀让你做的选择，哥，我要你现在再选一次。是我，还是冷秋参！”

　　未等霍宴山沉默出个答案，顾五突然插嘴：“王爷，快走！青羽卫来了！”

　　霍宴山抓起缰绳，却不料霍小舟突然拦在前面，高声道：“哥，你不可以带着冷秋参离开！”

　　“霍小舟！你给我让开！”霍宴山难得呵斥自己妹妹。

　　她眼尾落下一滴泪，看上去颇为可悲，依旧固执道：“我说了，哥，必须选一个！”

　　小道两边林子里起了风声，霍宴山眉头一皱，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妹妹。

　　那个会甜甜叫他“哥哥”的妹妹，与他一起走在陶州的大街上，远处青山悠悠，近处街市繁华。

　　而如今两人却站在相对的两面，霍宴山没有想到，今夜第一个来阻拦他的人会是她。林子里的风声越来越急，他目光一沉，终是下定决心：

　　“小舟，哥哥走了。”

　　刹那间，霍小舟整颗心都掉进了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