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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四章 求子心切(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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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正庆幸老婆大人终于闭嘴了,乐得躺沙发上接着看他的电视,可是,却隐隐约约地听见潇潇好象在嘤嘤地哭,声音是从厕所的方向传来的,他惊得一个鲤鱼打挺,赶紧从沙发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见潇潇果然站在那里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儿,便问道:“怎么了?啥事儿这么伤心啊?”
潇潇一头扑进颍川的怀里,说:“完了,‘大姨妈’来了,这月又完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人家我姐办个事儿都得加双保险,就这样还人流过两次,一个娘养的,怎么到我这里就这么难啊,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颍川见潇潇哭得伤心,便安慰她道:“算了,别搞得这么紧张,有就养着,没有拉倒,咱乐得吃香喝辣地,怎么不是一辈子啊,孩子不孩子的我无所谓。”
“我有所谓!”颍川这么一说,潇潇哭得更伤心了:“就怨你,刚结婚那会儿,我说要个孩儿吧,你偏要先出国,等条件好了再要,这下倒好,国也出了,条件也好了,可孩子没了,真不知道哪头上算,我宁愿不出国也想要个孩子。”
颍川安慰她说:“到现在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你才34,还不算太老,咱再试几个月,不行咱就死了心,回国去领一个。我单位一老美,领了一中国小女孩,小模样可爱死了,我那同事见了人就显摆照片,听说她还要领养老二呐,弄得我都动心了,咱也领个来家养着,一样亲。”
潇潇说:“不,我要自己生,我同学她姐,老大都上大学了,她自个儿45了还能生老二呢,我比她年轻这么多,凭什么就没生了呢?我不甘心。”
潇潇抹了把泪,小心地问:“要不,你去检查检查?有毛病咱早治。”
颍川一听就不乐意了:“噢,你什么意思?敢情是我有毛病啊?不去!我跟头种猪似的,我怎么可能毛病呢?!”
潇潇见颍川恼了,便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嘛,男人检查又便宜又方便,你过关了,我再去检查,这样省钱也省事,你要是不过关,我就不费那心思了。”
颍川闷着嗓子撂下了句,“再说吧”,便转头回了客厅,心情烦乱地接着看电视去了。
潇潇见颍川拉着个长脸,一付不愿意配合的样子,尽管心里着急上火,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搁下不提,想想满怀的希望再次落空,忍不住又“嘤嘤”地哭起来。
颍川闷闷地看了会儿电视,觉得好像什么也没看进去,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差不多已是国内的早上9点了,便进屋去给弟弟颍水拨了个电话过去。
打完电话,颍川回到厅里,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吃水果,一边跟潇潇说:“刚刚给颍水挂了个电话,他说想跟咱合伙做生意。”
潇潇本来就被这月的计划再次落空而搅得心情不好,一听这事儿真有点儿急了,她眼睛瞪得溜圆儿,急问:“你、你答应了?”
“还没呢,我说要跟你商量商量。”
“你弟怎么个意思?”潇潇含混地说着,嘴里含着一口苹果,都没顾得上往下咽。
“他说想投资开个修车铺,听说挺挣钱的,他有这个技术,但缺资金。”
“又要多少?”潇潇一口将满嘴的苹果勉强咽下,因着急,那大块的苹果在胸口处堵了一下,顶得她难受,过了片刻,待那苹果块下去,她才缓过气来。
尽管有点吃惊,她心理上还是有准备的,婆家人来要钱又不是头一遭了,每次都有各样的理由,合理或者不合理的理由,但寄回去的钱从来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说,他投技术跟人力,咱投20万人民币,赚了钱对半儿分,本金5年后还给咱。”颍川轻描淡写地说,不敢抬头看潇潇。
潇潇面带微愠,道:“既说是跟我商量,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不行!20万人民币不是个小数,我也不是说拿就拿得出的。再说了,你家人什么时候说话算数了?上回颍江借了两万美元,说是买房打不开点儿了,不愿跟银行借高利贷,就跟咱借半年,喏,三个半年快过去了吧,还你了?还哪儿啦?反正我没见着钱……要跟你弟合伙也不是不行,你先把你妹借的那两万刀要回来,咱再说你弟的事儿。”
颍川就知道潇潇会有反应,便说:“颍水张次口不容易,我做大哥的,总不能不顾及兄弟情谊吧。”
潇潇一瞪眼,说:“噢,我这儿开印刷厂的啊,美刀可以敞开了随便印?我自己还背着一屁股的债呢,颍江不愿意借高利贷,噢,我白痴,我愿意啊。咱房子30年的贷款,且要还一阵子呢,你我都没有稳定的工作,再说了,说不定孩儿明年就来了呢。你倒好,大巴掌一抖擞,家里总共那几个保底的子儿都漏没了,没钱,咱几个排队喝西北风去啊,反正,我这儿说什么都不行!”
颍川杠着头,说:“你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钱没了还能再挣,兄弟姐妹一场,关键时刻我这个大哥不帮忙谁帮忙?!”
潇潇一撇嘴,道:“这话我不爱听,你弟是缺吃了还是少穿了?俗话说,救急不救穷,他家要是真揭不开锅了,不用你说我也会给他。可话又说回来了,我的钱也不是大海潮来的,真有心还钱,那就找朋友、找银行借去,我可没打算赚他的便宜。”
颍川气鼓鼓地,闷头不言语,潇潇反倒沉不住气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也甭说跟我商量,我早就给你打预防针了,反正我一个子儿不出。你倒好,落个好人,回头跟颍水说不同意,他一准儿认定是我不乐意,我没好人做,还赚王八蛋。”
颍川知道跟潇潇说不通,心里堵得慌,便过去看电视了。
潇潇也在生闷气,心里这个委曲,偏她是个有话憋不住的人,就“呼”地站起来,过去立在颍川身边,说:“潘颍川,咱有话说明里去,这事儿是你挑起来的,咱今儿非得说清楚不可。”说着,她拿起遥控器来,将电视“啪”地给关上了。
颍川歪着头,斜眼看着她,不满地说:“我明儿就跟颍水说‘不行’,行了吧?你还要怎么样?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守财奴。”
“潘颍川,你怎么这么没良心!”潇潇火刺刺地说:“我什么时候小气了?每年过年我都给你父母寄三千美元,哪次落下了?我才给我娘家寄一千,每次我妈还总是说,要给我存着,等我回国时好花的。你说说,我怎么守财奴了,啊?!你弟、妹结婚,你妹的孩子上幼儿园,你弟妹开刀,你妹搬新房子,我哪次不给寄钱了?孝敬父母我没得说,他们养了你,那是你的义务,你该。可兄弟姐妹就是另一回事儿了,那是情谊,你不欠他们的,你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谁也说不出啥。”
颍川说:“我家不是比你家困难吗?小县城里的人,指着工资那几个死钱儿活,咱现在不是比他们日子过得好吗?家里兄弟姐妹几个,就我上了大学,我弟、妹因为早早出来工作,现在混得不好,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我上大学时,我弟到深圳打工,每月赚了钱,先给我寄生活费,人不能忘本呐。”
潇潇急了,拧着脖子,道:“你欠下的人情,总不能让我来替你还吧?结婚前的事儿,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结了婚以后,俩人挣钱俩人说了算,我不同意,你就甭打谱。”
潇潇越说越气,干脆把多年的陈芝麻、烂谷子也翻出来了:“你看你家的那些人,我结婚,你妈就出了两千块了事儿,你弟、妹一人二百,这是潘家娶长媳吗?打发要饭儿的吧。”
颍川也气哼哼地,回她道:“什么时候的事了,敢情你想记一辈子啊,想起来就翻拉,你是图钱才跟我结婚的吗?这么说不怕掉你价!”
一说起这个来,潇潇就满腹牢骚:“你白捡一媳妇还好意思说,我要图钱还找你啊。人家谁家媳妇进门儿婆家不给几件金银首饰,我有啥,啊?婆家连个破铁片子都没给我买过,我图钱,亏你说得出!”
颍川指着衣架上一个小包,说:“还嫌上你身上的少啊,你一个LV包少说也得几百刀,你节俭点儿,省出点来就够人家吃半年的了。”
“那是我自己的钱!”潇潇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本想妥协一下的,见颍川拿她的手提包说事儿,便又不乐意了:“我李潇潇凭本事吃饭,一不偷、二不抢,我买个包怎么了?架不住我乐意!什么人什么命,我辛苦赚钱,自己犒劳自己还不行啊?又不是没钱穷摆,你自己养不起老婆就直说,我幸亏没指着你吃饭,就算我一个子儿不挣,我给你当老婆,你还不应该?!你去□□也不能提裤子就走人吧。”
说完,潇潇觉得不解气,又气咻咻地说:“感情是感情、钱是钱,别搅和一块去,要谈感情就别扯着钱,要谈钱就别掺和感情!”
颍川见潇潇又上来不讲理的劲儿了,忽地从沙发上爬起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进卧室躺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