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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鬼怪校园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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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热闹的夜晚，鬼怪们在教学楼的四周游荡着。低级的的鬼怪在吞噬死去的同类，刨开它们的肚子选取最喜欢的部分细细品尝。
若是离那些鬼怪近一些，还可以听到那些还未完全咽气的鬼怪发出细微的哀鸣，它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器官被掏出来，送入其他鬼怪的胃里。
“你打算要怎么出去？”苏含玉与莫芜凝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她再走廊上看见那些鬼怪们，它们没有涌上教学楼，安静的站在楼下。
很显然，它们知道楼上不是它们可以踏入的地方。
“直接走下去。”莫芜凝撑起纸伞，用墨笔勾勒的梅花开放得越发艳丽，挣脱线条的束缚簇拥在白色的伞面。
“给你。”莫芜凝捏着符咒的一角，递给苏含玉。
“哎？”苏含玉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这个可以隐藏你身上的气息，只要不说话，它们就认不出你是人类。”
“为什么？”
“你不是要赎罪吗？”莫芜凝一边下楼，一边解释道，“你要是现在死了，可就谈不上赎罪了。”
“谢…谢…”苏含玉紧紧握住手中的符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酸涩中带着窒息的愧疚。
楼下的鬼怪如同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这个狭小的空地上，每一个都眼含渴望地望着那间充满人类气息的教室。
也得益于此，莫芜凝和苏含玉能很轻松地穿过这片空地。在踏上操场的那条小路上，熟悉的声音在莫芜凝的耳边响起。
“你们这样可不行。”
莫芜凝瞬间就从原来的位置上跳开，裙摆在空中旋转成花。她以防御的姿势将摊开的纸伞对准声音来源。
云溪眉目含笑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此刻的他新换来一身翠绿的衣裳，宽大的衣袖边缘绣有针脚密实的柳纹。
云溪望着狼狈的苏含玉，眼中含笑却不达眼底，缭绕的烟雾围绕在他身边，揉淡了一些他的线条。
“老老实实按照剧本走不好吗？”
“你们没有和我说过我的朋友会死！”苏含玉怒目圆睁，恨不得生啖其肉。眼里不见半分原来的依恋。
“你也没有问，不是吗？”云溪目光再次转向莫芜凝，“她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不要相信我们吗？”
“鬼怪可是会骗人的。”鬼娃娃从苏含玉身后冒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着，“你们打坏了我最喜欢的小夜灯，必须留下陪我玩游戏！”
苏含玉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滚开！”
“真是冷漠无情。”云溪在一旁如此评价。
莫芜凝面无表情的看着一人一鬼一妖在自己面前扯皮，她微微转动纸伞，用玉骨打造的六十四柄伞骨从伞间抽出。以莫芜凝为中心形成一个圆环。
“哇，好厉害！”鬼娃娃被吸引了注意力，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在黑夜中散发莹莹光芒的伞骨，它指着伞骨对云溪颐指气使，“云溪，我想要那个！”
云溪抽了一口烟，望着对着自己的尖锐伞骨，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自己去拿。”
得到云溪的首肯，鬼娃娃开心极了。鬼娃娃做事一向随心所欲，如今询问云溪，只不过在咨询云溪的立场。到时候和寻衡打起来也可以拖云溪下水。
云溪自然也知道鬼娃娃打的什么算盘。它已经很久没有遇见有趣的事情了。如今看见那只老僵尸珍视人类，它就很好奇要是杀了她，那只老僵尸会怎么样？
最好能打一架。云溪笑眯眯地想到这个可能，就开心的猛吸一大口烟。
当鬼娃娃要动手时，莫芜凝先发制鬼，六十四根伞骨齐齐发射，只在呼吸之间就将鬼娃娃戳成了筛子。
“啊！”鬼娃娃的惨叫回荡在这条漆黑的小路上。
许久不曾感受到的疼痛在伞骨穿透它的一瞬间全部交叠在一起，金色的血液顺着小口流淌而出，将鬼娃娃整个打湿。
云溪察觉到不对劲，伸手想要抓住一只在空中飞舞的伞骨，却被伞骨划伤。云溪愣住了，它紧紧盯着手指上涌出的绿色液体突然大笑出声：“看来是我小瞧你了，小天师。”
莫芜凝一边操控着伞骨，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两只怪物察觉自己的状态，“我们已经死了六个人，还不够吗？”
“这不是你们自己违反了约定吗？”云溪抽出插在发间的柳枝，轻轻一挥就打落了离自己最近的一根伞骨，光明正大的将它揣入自己的怀中。
“如果不是你们放出‘存在’去蛊惑他们，他们怎么会进入这里？”
“可要不是他们拥有这种欲望，区区一个‘存在’怎么会让他们违反脑海里的催眠进入这里？”云溪站久了感到有些累了，它一挥手周围的植物就这样围拢过来，组成一个豪华的植物椅子。
云溪慵懒的半依在椅子上，把玩着烟枪：“说到底，要怪你们人类总是会有不该存在的欲望，要是没有那些欲望，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蛊惑成功？”
“你！”苏含玉在一旁难以置信，原来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吗？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苏含玉。”云溪半眯着眼睛，显得妩媚又多情，“你知道你的体质很特殊吗？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鬼。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保留着记忆和理智。”
“你什么意思？”苏含玉感觉到难以置信，她明明还活着，有呼吸！有温度！还有心跳！怎么会死了？？
一旁的莫芜凝也皱起秀气眉头，她到现都能感受到苏含玉身上浓厚的活人气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了？
“看来我制作的人偶很成功，不仅骗过了天师姐姐还把鬼本身也骗了。”
鬼娃娃的小皮鞋撞击地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它脚步轻盈如同踩在花瓣上一样。它凑到莫芜凝跟前，向莫芜凝展示了它手中那根虚无的线，一直连接到苏含玉的心脏中。
人偶线。莫芜凝知道这个东西。人类就曾以这个线为基础开放大量适合天师使用的杀鬼利器。
莫芜凝原来在宋弘深六人手上绑的细线也是以这个为蓝本开发的能防止三人被替换的束魂线。
“小芜？”苏含玉感受到莫芜凝的沉默，她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盯着莫芜凝。此刻，她多希望莫芜凝能一口否定云溪的话。
莫芜凝只是沉默着。
苏含玉浑身颤抖地跌坐在地，她紧紧抱住自己。消化着这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你们杀了她？”莫芜凝催动伞骨，眼看又要给鬼娃娃来一个对穿。
鬼娃娃见势不妙，立马跳开，解释道：“不是我，我只是出去逛了一会，看见她的时候她就变成鬼在游荡了。”
“你是怎么跳出封印的？”莫芜凝。
“这种东西就想困住我？”鬼娃娃双手一摊，骄傲地挺起胸膛。
“……”封印没有松动，那就意味着，它们已经超越人类所认知的最高鬼怪等级——王级。
莫芜凝的心再次提起来。
“你们先要如何？”最终还是莫芜凝先松口。
“我要天师姐姐留下来陪着我！”鬼娃娃一脸期待。
“不可能！”莫芜凝一口回绝。
“那就没办法了。”云溪浅浅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滑出一滴泪珠。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莫芜凝想再次调动伞骨，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背部的旧伤在隐隐作痛，体内的气息也开始紊乱。
“咳咳！”最终莫芜凝还是没有忍住，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下，鲜红的颜色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极为刺眼。
一股如花蜜般的香气开始弥漫在空中，引得云溪和鬼娃娃纷纷侧目。
“好香的气味，好像很好吃。”鬼娃娃露出獠牙，突然感到喉咙有些干哑。
云溪翠色的眼眸瞬间变晕染开血色，身后似有无数的枝条的跳动着，它们在渴望…渴望那股香甜的气息。
“看来，你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类。”云溪起身想要靠近莫芜凝，“这样可就不能让你离开了。”
“咻——啪——！”在校园的边缘有烟花绽开。
见到这个信号，莫芜凝淡淡一撇回应道：“这可由不得你了。”
他们还没死？华丽的花火换回了苏含玉的思维，她再一次燃起希望。
“死人是无法通过‘生路’的。”幽暗的光带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希望与温暖打在莫芜凝的身上。“生路”可以自动识别活人，然后将他们带出鬼怪的空间。
在“生路”开启的一瞬间，莫芜凝收回了伞骨，只除了被云溪攥在手里的那一根。
苏含玉心中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她却依旧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开心，原来自己没有害死自己的朋友。想到这里苏含玉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一直往下掉。
“没关系的，只是这样我就很开心了。谢谢你，小芜。”
“这可不行。”云溪与鬼娃娃异口同声。
“姐姐得留下来。”说着鬼娃娃就一极快的速度冲向“生路”想要打破它。在仰头的那一瞬间，鬼娃娃撞进了莫芜凝的眸子中。
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寒潭一般映照出自己的影子，清澈宁静的感觉让鬼娃娃一下就呆愣在原地。
云溪则举起柳枝打过去，那一道锋利的光却被苏含玉挡了下来。
她的身体在渐渐消散，最后虚无地转过头，无声道歉：对.不…连一个完整的道歉都没有，她就这样消散无踪。
莫芜凝转过头去，不去看那点点荧光。心里何种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啧。”云溪望着离开的莫芜凝，出声质问鬼娃娃，“你放她离开？”
“不…我只是觉得她…那种感觉好…”鬼娃娃脸上莫名出现一层薄薄的红晕为它苍白的脸增加了些许血色。
“……”哪种感觉？云溪回想了一下鬼娃娃的遭遇。
嗯，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