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藏她》尾野踪

11、第 11 章

　　路笙一屁股掉在椅子上，不可思议的盯着那几个字，脑子里轰轰炸开。

　　许明屿哪儿来的她的手机号？
　　她用的是妈妈的副卡，妈妈和许明屿肯定是有联系方式的。
　　是这样吗？

　　哎呀乱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许明屿好像什么都知道。

　　路笙坐在椅子上一边捋思路，一边掰着手机在短信框打字，打了删删了打，来来回回好几次。

　　紧接着，她又收到一条：你同桌，许明屿
　　手机啪的掉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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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明屿正坐在客厅吃面，手机页面停在信息上。

　　下午军训结束后，他高烧难受，独自去了医务室，医生给他开了足足四大吊瓶水，输完液跟班主任请了假提前回了家。

　　到家后，他给徐丹要了碗面条，在客厅里艰难的吃着，邵蔷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带着眼镜翻书。

　　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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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徐姨的女儿转到跟我一个班的？”许明屿突然问，趁着徐丹不在。

　　邵蔷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许明屿在和她讲话？她扭了下头，但许明屿并没有看她。

　　“啊。影响到你了？”
　　“你说呢？”少年不言苟笑，眉宇间充斥着毫不费劲的傲慢。

　　又开始了……
　　邵蔷看着他白了一眼，收回目光，说：“那我给主任打电话，让他把路笙转到别的班？”

　　许明屿继续搅着面，仿佛思考了片刻，然后轻描淡写说：“你做任何决定之前，都不问问当事人的吗？”
　　说完，他朝邵蔷投去随意一瞥，又很快收回，像是警告，又表现地并不在乎。

　　邵蔷愣在他最后的那个眼神儿。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讲过超过三句话了，但说多了又有什么用？
　　她悠悠的哼了声，把书合上，双腿交叠，说：“那你到底是想让她换班，还是不想？”

　　她给枫扬的年级主任打电话的时候，只说是自己亲戚家的孩子，学习挺好的，就是中考发挥失利了，拜托安排个好班。那边估计觉得安排到和许明屿一个班总不会出错，才这样做的。

　　她要知道，才不会安排路笙跟他一个班，她还嫌路笙受影响呢！

　　许明屿情绪向来比她稳，面不改色地放下筷子，说：“开学第一天就被人起外号，你想让她换个班，换一波人接着戏弄吗？”

　　房子里又静下来，像谭死水。

　　邵蔷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显然，她还不如许明屿这个小辈，气一上来，话又多又密：“谁欺负路笙你欺负他不就不得！她不是你徐姨的女儿吗，你不是最喜欢徐姨吗？你对她可比对我尊重多了！”

　　她一紧张，眼睛很快就红，说完瞪着许明屿。
　　许明屿轻飘飘的眼风扫过去，眼里波澜不惊。
　　“我尊不尊敬你，跟别人没有关系。”

　　邵蔷气的咬紧牙。

　　许明屿微微眯眼：“还有，我不尊敬你吗？我骂过你？”
　　他似乎还想了想，低了下眼，抬起又对上邵蔷的。
　　邵蔷睨着他，“我稀罕你尊重我！”
　　说完她起身上了楼。

　　这大半个月，许明屿就跟她说过两次话，话题都是路笙，可每次都是针锋相对。

　　她以为家里人多了就会好点，以为帮着让路笙住进来，会增添一丝热闹，那是他最喜欢的、他徐姨的女儿，许明屿哪怕对她有一丝转变！

　　但他不会，他的冷傲，跟他爹一个狗样。

　　邵蔷离开后，许明屿继续吃面，没事儿人似的。

　　快十点半时，路笙才到别墅，徐丹担心死了，忙完工作后，就去别墅后门等她了。

　　“笙笙？”徐丹老远看到路笙的身影，走过去。
　　“妈，我出来的有点晚，错过末班车了。”路笙说。
　　刚才到了公交车站发现错过末班车的时候，已经跟妈妈说过了。
　　她比末班车晚到了五分钟，跑的回来的，幸好学校到丽汀只有不到两公里。

　　“回家再说。”徐丹接过她的书包，牵着她进了别墅。
　　进门儿后，徐丹给许明屿煮的面还剩一些，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
　　“您怎么这个点儿还煮面？”路笙问。
　　徐丹淡笑：“小屿没吃晚饭，我给他煮的。”

　　路笙正在背对着妈妈掏书，手一顿，说：“给他煮的，那我吃什么！”

　　徐丹一怔，赶紧反应过来，扶住她的肩膀，“我特意多煮了些，怕你回来饿。”

　　路笙继续翻书包，没说话。

　　“是妈妈没考虑周到…”徐丹微笑着偏头看她，孩子长大了，心思越来越敏感了。
　　“没事，妈，我先去洗澡。”路笙拿出睡衣，故作一笑。

　　徐丹拍拍她肩膀，没再说什么，回到外屋，等她换完衣服，拿着她的军训服去洗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路笙趴在门口听了半天动静，听到外面安静下来，犹豫了片刻，拉开一个小缝。

　　“妈？”她小声喊，猫似的。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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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笙？”
　　“没事，我去厨房倒点水。”路笙揪着心，犹犹豫豫了老半天。
　　“嗯。”徐丹听起来很困，没多说什么。

　　黑灯瞎火的，路笙背着手，捏着数学卷子，拿着一个水杯，小心翼翼打开门，现在厨房溜了一圈，把杯子放下，又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给许明屿发了条短信：【你的卷子我带回来了，怎么给你？】

　　月光静谧，安安静静地铺洒在院落中，她穿着一身淡粉色居家服，娃娃领边镶着白色蕾丝，站在一棵乌桕树下，踢着地上的落叶，来来回回走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机。

　　许明屿去储物间拿东西，顺便，心有期待，可等了大半天，一无所获，正准备回楼上时，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看到外面的一幕。

　　他停在门口，足足看了有五六分钟。

　　月光下的少女，来来回回踢着几片叶子，走的很慢。
　　她过几秒就看一眼手机，许明屿猜想，应该是在等他的回复。
　　可他手抄在裤兜里，摩挲着手机，想把这个过程拉着再长、再长一些。
　　他换了姿势，侧身倚住门，就那样又看了会儿，直到感觉她要走了。
　　许明屿挑了个恰当的时机推开门，少女薄薄矮矮的身影从眼前一纵而过。

　　路笙当然注意到了那个人影，但她不知道是谁，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跑。

　　“站住。”

　　她脚下一绊，猛地停住。
　　一瞬间，大脑空的像手里的白卷。
　　而这瞬间，她居然担心自己披头散发，可能看起来乱糟糟的，不适合转身面对他。

　　许明屿拿着一瓶可乐停在她身后，隔着大概六七米的距离，月色清亮，映着他的脸干净利落。

　　他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转身。

　　可路笙并没有主动转身，人僵在那儿，好像没有许明屿的下一步指示，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她紧张死了，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跟他在家碰面。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大半夜的，别墅里的人都休息了，许明屿要想说点儿不客气的话，她只能默默受着。

　　许明屿见她一动不动，主动走过去，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在一米内。

　　“转过来。”他轻轻说。

　　路笙蜷蜷脚趾，硬着头皮转过身，可许明屿离的好近呀，她紧张的心快跳出来了，一时忘了自己出来是干嘛的。

　　彼此都不说话，时间像静止了，每一口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许明屿盯着她乱扇的睫毛看了会儿，垂眸落在她攥紧的手上，小小的手，把卷子捏的都变型了。
　　他淡淡开口：“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带呢。”
　　路笙忽的回过神儿，仓促伸手，“给你。”
　　“谢谢。”
　　“不客气。”

　　她抿抿嘴，白皙的小脸越来越红。因为不敢看他，一双大眼睛茫然的盯着地面。

　　沉默与尴尬交织在一起，路笙做好了他问点儿什么的准备，可许明屿却不说话。

　　夜风擦着耳朵静静划过，路笙默默腹诽了片刻，小声说：“我妈妈是徐丹，我在这里暂时住段时间。”

　　算是正式的认识，她觉得有必要跟许明屿解释一下。

　　“嗯。”许明语应道。

　　路笙牵了下嘴角，又说：“卷子，老师说明早早读后交，不交晚自习要罚站。”
　　“是么？”他轻轻笑了一声。
　　“嗯。”
　　“你写完了吗？”
　　许明屿说话一直很轻，导致路笙产生错乱感，只能比他声音更轻。
　　她点点头：“我写完了。”

　　许明屿看了眼卷子，这套卷子可不简单。
　　他淡淡恭维，“写完了？这么厉害……”
　　路笙蒙蒙的又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赶紧结束聊天。
　　“那我回屋了。”
　　许明屿没说话。

　　这就难办了，她要不要先离开呢？住在这里，路笙不由自主的把他当雇主，他不说让她走，她能走吗？

　　寂静的院落，天上繁星点点。

　　她心率加快，双手交叠，细细的扣着手指。
　　每一个小动作都被许明屿收进眼底。

　　他以为她说完话就要转头跑掉的，居然没走？
　　路笙心里踌躇着，等了大概几秒，见他不说话，就问：“还有事吗？”
　　许明屿微微一愣：“有。”
　　他本没想说的，可话题来的就是这么快。
　　“前几天在储物间碰到一只猫，最近找不到了，你有见过吗？”
　　“……”

　　路笙缓缓抬起头。
　　月光柔和，削弱了他原本锋利的轮廓，连同眼睛也覆上了一层朦胧感。
　　比起初次见到那天，他气质温和了不止一点点。

　　“没见过，没见过猫。”路笙坚定地否认。
　　许明屿顿了顿，轻声嗤笑，“哦。”

　　路笙迅速抵达卧室，一股脑的钻进夏凉被，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许明屿知道了自己住他家，会是什么想法……
　　刚刚那反应……看不出来。
　　还问了猫的事，她露馅了？

　　三楼，许明屿将数学卷子平铺在桌子上，准备把写好的答案抄上去。刚发下来卷子那会儿，李植就用手机给他拍了照片，当然，并不是为了怕他完成不了作业，他是想让许明屿写了把答案发给他。

　　这么多年了，许明屿也了解他，这是高一的第一张数学卷子，他也想了解了解老师出题的水准，回家后就写了写。

　　他发给路笙的那条短信，的确多余，那时已经放学了，她可能已经离开教室了。

　　但他还是没抑制住去联系她，好像是有点太着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睡觉。

　　许明屿勾着淡淡的笑，拧开一瓶可乐，没多想的喝了口，猛地咳起来，嗓子呼呼疼。

　　啊……他忘记自己感冒了，下午烧到40度，无奈的看了眼可乐，去扫视房间找喝的，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冰糖雪梨水上，这是徐丹给他熬的，徐丹听康永承说他感冒了，从学校回来之前就熬上了，一直在保温瓶里放着。

　　他提着保温瓶往马克杯中倒了半杯，喝了一小口，淡淡的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书桌上的手机发出一连串震动。
　　许明屿端着冰糖雪梨，边喝边走到书桌前。

　　李植：写完没屿哥？答案呢？
　　许明屿将台灯亮度调高，手机对着白纸上的答案拍了几张照，发给他。

　　李植：你咋样了？好点没？
　　许明屿喝着口冰糖雪梨，单手打字：还行

　　李植：跟你说件事哈

　　许明屿坐下，往卷子上挪答案，五十道选择题，他在第一个括号上画了个C。

　　李植：别骂我！！
　　许明屿画了个B，继续画BBCA……
　　李植：要不要说呢？我好纠结呀屿哥……
　　许明屿一直没看手机。
　　李植：我觉得你同桌可能看上你了，今天晚上你不在，她一直看你的桌子，被我发现好几次。

　　李植：偷笑
　　李植：笔芯
　　李植：震惊
　　李植：疑问
　　发了一连串表情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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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明屿被震动搅的有点儿不耐烦，瞟了一眼手机，笔一杵，往第二十道括号里画了个B，然后停下笔，拿起手机，把李植刚才发的所有微信看了一遍。

　　看完继续挪答案。

　　李植：你看到我说话没？回一个啊兄弟！
　　李植：屿哥？
　　李植：我就说不能让女生当你同桌，谁当谁栽进去。
　　李植：不对，程兮好像没栽进去。
　　李植：小学那几个倒是都栽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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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题答案挪完了，许明屿瞥了眼手机，开始挪填空题，30道。
　　震动……
　　李植：小奶包喜欢你
　　许明屿放下笔，看着“小奶包”三个字，戳戳手机，发过去几个字：她知道你外号叫秃六岁吗？

　　李植：……………………

　　许明屿提笔继续挪答案。
　　李植：什么情况啊你许道士，这就护上了？
　　许明屿：她应该不知道。
　　李植：草，以后不叫了，行了吧？
　　许明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