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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纪岷玥 ...

  •   “扶桑!你又在干什么!”神鹿对着站在树叉上的扶桑大喊道,这小家伙又爬到树上去了,真难找。
      “这个世界真漂亮,我喜欢这个世界!”扶桑从树叶间对神鹿大喊,他好开心地笑着,像一朵淡雅的花。神鹿愣了一下,说:“你给我下来!我找了你四个小时了!”他的黑发上长着一对并不太大的青色鹿角,像鹿一般柔软的眼睛有些愠怒,他青色的长袍与树下的草地融为了一体。扶桑从树上跳了下来扑进他的怀里:“你又变成人了,好老。”
      “才二十四岁而已,你太不尊重长辈了,下次求我的时候可别叫我先生。”神鹿揉着扶桑的白发没好气地说,“今天是六月十四日,你的诞辰日!再不去祭典上留点痕迹,那些信徒该把家当全拿出来了,可怜不可怜?”
      扶桑叹了口气,松开了神鹿:“我每年都讲别给我献礼了,怎么都十年了还听不进去,虽然是很感谢他们就是了。”
      “你才修行十年,人们当然要拜一拜表示重视。走了!”神鹿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飞了起来。
      这场票典非常隆重,数千人跪拜着伏在地上,祭品五花八门摆了几大桌。“他们已经连续跪了两个小时了,下次你再敢这样我先办了你。”神鹿松开扶桑的手,把他丢了下去。
      “到底怎么才能让他们别再献礼了呢。”扶桑在众人前站定,伸出两指闭上了双眼。白色的兰花在人们身边盛开了,南风和煦地抚过每位信徒的脸颊,在他们耳边低声吟唱,“是自然与药之神扶桑大人!”人们惊喜地抬起头欢呼道。数百之白色的凤凰从天中飞来,掠过祭台带走了一篮又一篮的祭品,人们都站起了身伸手向白凤欢笑。
      “小宝,你怎么了?”人群中一位母亲弯下腰问她那幼小的男孩,她的孩子正失神般地望着扶桑所站的位置。“神仙哥哥!”那孩子喊道,挣开他母亲的手从大人们的腿间向扶桑奔来。他扑过来抱住了扶桑,扯着长衣抬头对他说:“神仙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我的腿都不舒服了。”
      扶桑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这个孩子能看到他,只有他能看到。“啊,对不起小家伙,神仙哥哥觉得每年都收你们的礼物不太好,想着不来你们会不会就不送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扶桑蹲下身子平视着孩子的双眼。
      “我叫施宝颐,五岁。”施宝顾刚说完就被他母亲拉住了:“小宝!这里是给神仙哥哥站的地方,不可以随便上来!”
      “可是神仙哥哥就在这里啊。”宝颐奇怪地指着扶桑。
      “不要说胡话宝贝,我们快走吧。”
      这孩子没有办法,只得任由母亲拉着他,不舍地朝扶桑挥挥手。

      “那个孩子可以看见我。”扶桑在人类全部离开后对刚落下来的神鹿说。“只有内在外在都纯真无比,毫无心机的人才能看见神明,他就是其中之一。”神鹿回答着轻轻拍了拍扶桑的头,“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位从小到大一直能看见你的人,他将是你最忠诚也是最后的信徒。”
      “是吗。”扶桑可不想遇到这样的家伙,他不想结束自己作为药与自然神的身份。万幸的是,在这后的几百几千年,他都没有遇到。
      直到那一天,银由舟死在了他面前,神鹿的话终于应验了。他成了灾神,人人厌恶唾弃的神明,在他那千万信徒的鲜血下。

      半夜里,扶桑莫名奇妙地醒了,他坐了起来,听到帐篷外有什么诡异的声音。“由舟。”他小声喊道。
      “我也听见了。”银由舟在他身边小声回应到。那股诡异的骚动还在继续,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近了些,又远了些。
      渡船?扶桑回忆起了渡船在粘稠的渡河之水中划动的声音。近远远远近远,是一种特殊的暗号,扶桑很想听到回应,却迟迟没有回应,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蛐蛐在草窝里叫唤。
      “那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扶桑本能地隐瞒了它的含义。
      帐篷外又骚动了起来,一名士兵在帐外急切地向帐内喊道:“死神大人,南方山头发现敌军纪岷月,他带着两匹灾兽!“
      出了帐见那南山上直站着一个男人青面獠牙的□□着上身,黑色彼岸花纹样的绷带绕着他的身入了那条与扶桑一模一样的黑裤里。他的身子左右各立着一只狐狸模样,脊背上长着鱼鳍的野兽,嘴中“朱獳、朱獳”地叫着。
      士兵都已经拿上了刀弓,警惕地防备着山上三敌,等着银由舟下令。一把爪刀向扶桑飞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这把迟缓的刀,低头见那刀柄上赫然雕刻着一朵彼岸之花,刻痕被墨染成了黑色。又是黑色的彼岸之花,抚桑又抬头去看山头上那男人,他也正注视着他。
      “又是假装暗刺又是扔刀,他想干什么?”银由舟有些愤怒,双刀都已出了鞘,双手握得发白。
      以他的目光与行为,定是来找我的,还有这黑色的彼岸之花……扶桑一想,也不顾立场飞上了山头,身下众鬼都愣住了,这是当众投敌!这下定是他烧了粮仓吧,所有鬼都回头去看死神大人。
      银由舟收了刀顺势上了山头,站到了扶桑身旁,戒备地盯着那男人。
      “这是标志是吗?”扶桑举起手中的刀指着彼岸花问道。
      “是的,我叫纪岷月,安排刺客的人正是我。”那男子安抚着身边的两匹凶兽答道,“以殿下之名,赴万年之约?”纪岷月虽神态随意,语气却凝重。扶桑没有回答,以殿下之名?是指我吗,要邀我赴什么约?
      那男子见扶桑没了回答,不紧不慢地说:“渡河的黑暗远不是你们所能想到的,不用着急,等到了对岸再回答我吧。何物归何处,不可改也,愿殿下自知。”
      暗刺,渡河,暗号,赴约,殿下……扶桑似是懂了一些,说:“我知道了。”
      银由舟反正是什么也没听懂,见两人没了话,说:“这次放你走吧,我不太喜欢打赤手空拳的同族。”纪岷月愣了一下,笑着行了个礼离开了。
      “就放他走了?他该是个通缉犯吧。”扶桑问,按由舟的性格,怎么着也该砍他一刀。银由舟没有回答,只是转过了身去说:“哥哥,现在你麻烦可大了,他们都认为放火的人是你了。”下头的鬼们的武器都已对准了扶桑,连张离雀也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武器,大声喊道:“死神大人,还是请您离他远点为好!就算是大人您的哥哥也不安全!”
      银由舟很冷酷地注示着山下,说:“放下你们的武器,否则一律示为叛军。我无条件相信扶桑,谁有异意站上来说。”
      底下没了动静,却也没有鬼放下武器。不久上来了一人,又是那名报信的士兵上来了,他说:“报告!我叫沈庆,先前向大人您发言与报信的人都是我,我有异意!此界只有他一人为神,不是他是谁?无条件相信只会引起后患!大人您太简单纯真了。”
      银由舟没了话,虽然沈庆的话有些无礼,但他即不能动手,也说不出沈庆话语中的错误。是的,他太简单纯真了,因此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鬼民们只见了扶桑的恶而不见他的善。
      “算了吧,小家伙,就让这成为事实吧。”扶桑微笑着说道,“抓了我吧,我对不起你们。”他抛开木剑举起了双手。若不是为了银由舟,他绝不会这样束手就擒,但一旦让由舟失去了地位与信任,他的人生不就又回到了谷底吗?那样的话扶桑就违背了与由舟奶奶的约定。
      银由舟像个孩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哥哥不是没有放火吗?
      弓箭手的弓拉满了,直对着扶桑的胸口。扶桑毫无悲伤之色依旧笑容满面,所有的鬼都不由地揣测他安得是什么心。
      事实上,扶桑只是在以笑待人,善待世界。

      “我想是没问题了,他的归宿又一次刀箭相向了,木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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