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波澜壮阔的一生》泠风过

2、小橘

　　次日，沈如竹如往常一样晨练沐浴用早膳，然后小橘小兰跟着去上学。
　　国子监是皇女，各正三品以上大员嫡女读和各地青年才俊读书的地方，本就是各家竞争的地方，不过沈如竹不在乎这些。
　　教书的夫子是国子监曾经最厉害的博士，是个温文儒雅的女人。
　　“沈小姐。”
　　“如竹拜见孟夫子。”
　　孟夫子满意的看着她点点头，“自己找个位子坐吧。”
　　“是。”
　　沈如竹走到一个角落里，坐在一个女孩旁边，女孩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不过穿着……看似华丽，仔细一看，那分明是前些年的花样，而且……袖子长那么多，这分明都不是自己的衣服吧？
　　萧鹤凝微微皱眉，不明白她干嘛要一直看自己。
　　夫子开始讲课了。
　　沈如竹趁夫子不注意丢了个纸条给她：我叫沈如竹，出身长安沈氏，敢问阁下大名。
　　萧鹤凝看了一会才提笔写下，皇五女，萧鹤凝，然后丢回去。
　　很不巧，被夫子瞧见了。
　　“五殿下。”
　　萧鹤凝看过去，孟夫子也看她，“老身刚才讲到何处了？”
　　萧鹤凝低着头不说话，前面的学生都在低头暗笑。
　　“坐吧，别再走神了。”
　　“多谢孟夫子。”
　　她坐下后就专心致志的看书，不理会一直偷瞄她的沈如竹。
　　放学后她埋头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五殿下！一起走吧！”
　　萧鹤凝看着眼前的少女然后微微摇头，“不必沈小姐。”
　　说完就自己抱着书箱要往外走。
　　沈如竹眼疾手快抢过她的书，嘿嘿一笑，“我帮殿下拿吧！”
　　刚把她书收拾好的小橘警笛大作，看了小兰一眼。
　　小兰几步往前把沈如竹手里的书放在自己怀里，“小姐怎么拿书呀！这种事吩咐我跟小橘就好了！”转头又对萧鹤凝说，“殿下就让我们小姐送一送吧！我们小姐刚从姑苏回来也没什么朋友，全当交个朋友了。”
　　朋友？
　　也对，也就是她刚回京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不然谁会愿意给我做朋友？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说完把书从沈如竹手里抢过来径直离开。
　　沈如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跟自己多说话。
　　看她愣神小橘提醒，“小姐咱们回府吧。”
　　“好，走吧。”
　　回去的路上她也忍不住想，五殿下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做朋友啊？
　　她甚至没忍住发问：“我今天的表现和穿着有什么不适之处吗？”
　　她可没穿什么亮色，也没佩戴什么扎眼的首饰，淡绿色的长袍，玉簪束发，腰间也就戴了一只香囊。
　　不扎眼啊。
　　小橘没忍住问，“要不属下去查查？”
　　见沈如竹很纠结，小橘决定去查一查。
　　小兰轻轻的给沈如竹捏肩，“小姐也别太在意，五殿下应当是心情不好才这样的。”
　　沈如竹点点头，不再说话。
　　等到了家，依旧是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饭。
　　爹爹看着刚放学的女儿忍不住笑，问，“悠悠今日可开心？”
　　“上课怎么可能开心。”
　　母亲微微皱眉，“照你这意思说，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顾当个纨绔倒是痛快呗！”
　　沈如竹撇了撇嘴，回怼道，“那你就把我送回姑苏外祖母家去！我当纨绔也不碍你的眼！”
　　“哎呦喂你厉害啊！你这么能怎么不自己滚蛋啊！回来祸害我家干什么！”
　　“要不是你把我接回来你觉得我想回来？”
　　母亲又想发作，爹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说，“赶紧吃吧，吃完了悠悠还要做功课。”
　　“对啊，我还得做功课呢。”
　　“兔崽子再这么说话就滚蛋！”
　　“我马上滚。”
　　说完就放下碗筷跑回书房。
　　“兔崽子！气死我！”
　　沈如竹也不理她，回去就装模作样的温书。
　　四书五经下压着的是少儿不宜的话本子和风月美男图鉴。
　　年纪轻轻的读什么死读书，美人才是王道。
　　小橘坐在身侧，小兰也坐在一旁的小塌上做针线活。
　　“橘啊。”
　　小橘抬眸看向她，“小姐。”
　　“你说是这儿好还是姑苏好。”
　　小橘想了想，很诚恳地回答：“有小姐在的地方好。”
　　沈如竹笑了，抬手揉了揉小橘的脑袋，看着她呆萌的样子更是忍不住大笑。
　　“你又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守着我。”
　　“我可以，小姐在哪哪里就是橘的家。”
　　沈如竹点点头，又摸了摸她的头，“我怎么感觉小橘如今都比我高好些了。”
　　“小橘，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你喜欢什么呢？小兰喜欢吃，你喜欢什么呢？”
　　小橘不说话。
　　沈如竹突然指了指自己，笑着问她，“小橘，喜不喜欢我？”
　　“喜欢，橘最喜欢的就是小姐。”
　　沈如竹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们小橘就是这么可爱啊，什么都不图我的，好宝宝。”
　　小橘把脸放在沈如竹手里，像一只温顺的猫。
　　“小橘，以后的路会很难，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橘会一直陪着小姐。”
　　“小姐！兰也会哒！”
　　一旁做针线的小兰也笑着看去表忠心。
　　小兰跟小橘对沈如竹的依恋不同，小兰是下属对主上，最深是挚友，小橘就深刻得多，
　　于小橘而言，小姐是天上的太阳，是水里的游鱼，她与小姐的关系就如同太阳对于生物，游鱼对于水潭。
　　没有太阳是生物存活不了太久，失去游鱼的水再清澈也只是一潭死水。
　　当年若不是小姐执意要挑她做侍女，她估计早就被人发卖了。
　　“小姐，橘不会离开您。”
　　“好，小橘，帮我做功课！”
　　“家主知道会发火的。”
　　沈如竹撇着嘴撒娇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写嘛！”
　　“小姐写就是，橘就在这陪着，哪都不去。”
　　“小姐要做功课了吗！那我就去拿些宵夜来，我先去了哈！”
　　“小兰你！”
　　望着小兰离开的背影，此刻的沈如竹是绝望的。
　　“橘，我真的做不完。”
　　“家主已经知道小姐课业的问题了，小姐把东西都给橘，功课做完橘就还给小姐。”
　　沈如竹欲哭无泪，但是也只能作罢，撑着下巴看着自己看不懂几个字的功课。
　　“我饿了。”
　　“小兰去拿宵夜了。”
　　“我累了。”
　　“小姐一个字都还没写。”
　　沈如竹刚想撒娇就把小橘扼杀在了摇篮里，“小姐还是快些做功课吧，不然今天晚上可睡不了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