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轻狂》洛烨宸

37、第 37 章

　　可能，花朵绽放后总有一天是会凋谢的。
　　次日清晨，姜浔因为腿上的剧烈疼痛而醒来。此时的顾青正在一侧刷视频，根本没注意到他已经睡醒，直到姜浔咳嗽一声。
　　晚上好不容易把床单换掉，怎么还感冒了？
　　“姜浔，你..”顾青翻身靠近姜浔，他却缩成一团。
　　“..你别过来。”哈？什么意思？难道说他因为昨晚的事生气了？哪有开这种国际玩笑的？翻脸不认人。
　　“怎么？不舒服？”顾青这是属于明知故问了。
　　“你让我不舒服。”其实真实含义是“你把我弄得不舒服”。
　　“你凭什么作弊？你把我弄害怕了。”姜浔语气中略带怒气，但明显眼中温柔也不少，比以前好很多。
　　“对不起好了吧？诶，你该不会真因为这生气吧？”
　　没有回答。姜浔瞟眼窗外，天气还算不错，相比于前几天的阴天多出了阳光。自过年到现在，一个晴日都没遇见，天气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湿气，似乎过上几天将会患得骨风湿。
　　他的黑发异常凌乱，仿佛有人故意将它揉乱。
　　看他发呆，顾青便不再说话，想起身去做饭，腰上腿上的酸痛是不请自来。他强忍着痛感，拖着一具疲惫的空壳一步步走向厨房。
　　他像沙漠中即将枯死的燃烧的花挣扎着寻找水源——没那么夸张，但至少疼痛是真的——看来是虚了。
　　不知为什么，顾青倒是想换个花样，尝试了一次杂酱面。他按照上次得一顿操作猛如虎的手艺法，不说一比一至少八成是完全照搬。但结果却是卖相和大厨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忐忑将面往卧室端。当他看到那一坨东西，还以为他人哪儿搞来个黑暗料理：“卖相虽差点，但味道还是可以。你尝尝。”顾青傻笑着解释这是他做的杂酱面。只是一口，姜浔便做出了精绝分析：“太咸。做得挺好的，下次别做了。”
　　越是这样，顾青越想学做一碗好吃又好看的杂酱面。奈何技术有限，又不是开馆子的，一时半会儿还学不会。
　　工作日正月初十。
　　距立春也不剩几天，一年之季在于春，此时不工作，何时才工作？
　　而顾青昨天才执任一天，便请假第二天整天。蒋天英没办法。谁叫他是属于“非法加班”呢？
　　顾青清晰得记得政务中心今天上班，必须得把这件事先办了。他让姜浔赶紧起来收拾东西，去政务中心办事。
　　“政务中心？在哪？”
　　“民政局旁边。你要是想，咱俩先去民政局……”
　　“滚！”姜浔一提鞋后跟，系好鞋带先出了门。
　　路上车挺多。
　　现在为假日最后一天，当然要出门享受！这里面也包括顾青这类出门办事的，叶秋这类提前为人民服务的。
　　他们的吉利小越野在河堤堵了有十多分钟，方便起见，他们抄了小路直奔市政务中心。那里不让泊车，那么车自然被“扔”在附近停车场。“证件带了么？”姜浔明知故问。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能不带吗？”此行只为在四个月前把应该办好的考研证明章给盖齐。大学毕业证学生证身份证一样都少不了。
　　现在想在政务中心办事可麻烦，办护照要开“你妈”证明，报销要开“你自己”证明，反正很难。
　　但听说国家正在一步一步简化措施，为人民精准服务！
　　细致的办理过程不用细讲。要么三楼让你去二楼，二楼让你去四楼，四楼又让你去一楼，如此凌乱，但最终总处的印章啪啪啪三连盖，今天的奔波算是结束了。
　　“早知道你一个人来好了，我来就一直跟你跑。”
　　“你傻？没你这些身份审查怎么做？照片怎么拍？又不是我考，我们为的是考研开证明，又不是出国旅游办护照。”顾青笑骂，“好了，今天中午就在外面吃点，回去免得不知道吃啥又点外卖。”
　　可能，错误的开始就是在这句无伤大雅的决定上。
　　两人正吃完清汤米线往停车场走，恰巧路过一家服装店。顾青也没多看，但身后却有个再熟念不过的声音冲他问好：“呦！这不顾青么？这么久不见，过得如何？”
　　狗日的，完蛋了，又遇见那女的了！顾青把姜浔往后转的头摁了回来，挽着他继续走。
　　“…顾青，有人叫……”姜浔正疑惑，顾青却一反常态。
　　“别管，继续往前走！”
　　“呵，怎么？带了个小病娇就不敢和我说话了？”赵欢涵冷嘲热讽到。
　　姜浔意识到她就是在说自己。况且：士可杀不可辱，你特么凭哪点说我是病娇？老子不服气！
　　他挣开顾青的手，转身与赵欢涵直面抗衡：“我记得你。看来上次灵苗姐的水还没泼够，怎么嘴里还是一股异味？”
　　“呵，上次的事老娘不的你们什较，算我给你们点面子。但至于这个人害我花大代价才出了局子，这个仇……”
　　“你闭嘴！姜浔，我们走！”顾看急迫地想离开此处莫再与她纠缠，但姜浔一听说有关局子，较真儿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发生什么事？什么局子？你干了什么事？”
　　“姜浔，我们...”
　　你别慌……你给我说清楚！”姜浔直勾勾地盯着赵欢涵，手中攥着的文件愈抓愈紧显出皱纹。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划破一根火柴便会爆炸。
　　“……你亲爱的顾哥，上次被我给抓破手，倒报警把我给抓回去，害得你担惊受怕，是吧？顾青，你怎么不告诉他？还怕他替你担心？笑话。”
　　顾青一句话也没回答。赵欢涵的声音大到让方圆几里的人都听得到，嫌事不大，引来一群吃瓜群众的围观。
　　“…是你？你把顾哥抓伤的？”姜浔嘴角颤抖，全身不住抖动。
　　“就是我，你要怎样吧。”赵欢涵仰首挺胸气势不灭。
　　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姜浔积压在心中的愤怒在这一刻全然地爆发出来！没等顾青、赵欢涵反应，姜浔便一个箭步冲上前与她扭打起来；有群众开始拿手机拍照录像。
　　“你凭什么打他？你凭什么要伤害顾青？！”姜浔情绪激动不受控制，从推推搡搡变成上手攻击，他早就想知道是谁在那天动了顾青，直到今天才被告知是这个女人——他要报仇！
　　顾青冲上前去拖姜浔的衣领：“小姜！不要动手！不要冲动！……你冷静啊！”但光喊是无济于事的。这些话现在对被恨怒冲昏头脑的姜浔来说是绝对听不进去的！
　　赵欢涵被掐得是呲牙咧嘴，边骂边喊：“我艹你大爷的！松手啊！疼疼疼！…松手！……”
　　这场闹剧持续了有一分钟，极限拉扯中，观众像看要猴似的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发出笑声。
　　姜浔是会功夫的，万一失手出了人命，便彻底玩完了。加之四周众人看热闹无人帮助，顾青在最后一秒扯开姜浔，手中随即顺手往他右脸狠狠地扇了一耳掴。这一瞬间，也就是一声脆响发生的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疑固了。远方车辆鸣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