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渺》旧时梅子雨

27、发现

　　杜怀山顺着她刚才看到方向看去，苏炳忠好像看见了什么他正探头向里面望着，杜怀山用身子将她藏在后面，苏炳忠看了两眼又领着日本人走向另外一户人家。
　　“你认识刚才那个人？”上了楼墨清的身子还是抖得厉害，她怕被苏炳忠认出，她又想起那天被日本兵追赶时内心的绝望与恐惧。
　　“我不想去医院了，让阿全帮我去请个假吧…”她怕出去再次碰见苏柄忠。
　　“好…”杜怀山将她紧紧抱住怀里。
　　墨清好一会安定下来，突然休息不知道要做什么，拆洗了被褥又打扫了卫生，全婶被她弄的坐立不安：“冯小姐，你休息一下已经很干净了…”
　　墨清喘着气，从地上站了起来，全婶看着被她擦的锃亮的地板，立刻脱掉了脚上的鞋子和她一样赤脚站着，全婶本来就胖但唯独腿细，光脚在地的样子逗笑了墨清：“全婶，不用，赶紧穿上…”说着把鞋子递了过去。
　　全婶也觉得光着脚的样子好滑稽，立刻笑着登上鞋子，把手里碟子递给墨清：“阿全在外面弄了些糯米粉，我做了些南瓜饼还热乎着，你赶紧端上去给杜先生尝尝。”
　　墨清端过闻了闻高兴的点点头上了阁楼，杜怀山不知去了哪里，那把勃朗宁也不见了，她跑下楼：“全婶，你见怀山了嘛？”
　　全婶扬起头，看着跑下来的墨清：“小心点，地上滑…杜先生不是一直在上面，我没看见他出去。”
　　墨清觉得自己太过紧张，也许他出去有事要办，她立刻收住脚步，不想全婶担心：“哦，我忘了，他和我说过，你看我这个脑子…”
　　全婶大大咧咧也没在意，继续去忙她的活。
　　墨清上楼思前想后，他有太多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可一直到深夜还不见人，她在院里心惊胆战的走来走去，一阵敲门声，她吓得心惊肉跳心，她小心翼翼走过去轻问着：“谁?”
　　“念秋，是我…”墨清立刻拉开门栓，看见他人平安的站在面前，她一把上前抱住：“你去哪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你为什么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问阿全，全婶，他们谁都不知道，你吓死我了。”
　　她一股脑说了这么多杜怀山笑着再次把她拉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全婶似乎被吵醒了，她点着蜡烛拉开门看着院里的两人喃喃道：“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去休息吧..”说完又把门关上。
　　杜怀山拉着墨清轻轻的走上楼，到了属于他们小屋，杜怀山再次把她抱了起来，墨清被他放在窗台上抵着窗格：“以后不用再怕了也不用再盯着窗户往下看，你怕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苏炳忠死了？”她不确定的问着，杜怀山点了点头。
　　“你杀了他？”
　　“你怕我嘛？”
　　墨清恍惚的摇摇头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杀了人：“他做了汉奸，死有余辜。”说完还心有余悸。
　　“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墨清从火炉里取出一直温热的鸽子汤：“阿全在厂房里抓的，全婶给了我们一只，她给你煲了汤，还有南瓜饼我一直在炉子上热着你赶紧趁热吃了...”墨清摆好餐具将勺子递给他。
　　杜怀山接过舀了一勺：“真鲜，你也尝尝...”她的眉眼、她的善良、她的一切一切他都爱，这种感觉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杜怀山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从她第一次拉起他的手向他求助又或许她的那句‘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再或者她刚刚抱着他的那一刻着急担心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能确定他在做什么，这并非一时的悸动，这是彻底的沦陷。
　　“念秋，我不想和你分开…”说着拉过她吻了上去。墨清承受着他的炙热，他动作很轻她不知道是自己到底无法拒绝还是不想拒绝。朝夕相处她无法避讳自己的感受，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杜怀山给她的是安逸，那种她一直渴望有的踏实与宁静。
　　墨清一天没有去医院，燕华担心的不行，虽然张佩告诉她墨清不舒服才没有来上班，可她总是放心不下。
　　“冯护士...你好点了吗？”燕华听见楼道里几个护士的声音，她立刻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念秋完好无损的样子她终于松下一口气。
　　“念秋，你进来一下。”燕华公式化的口气朝着她招手道。
　　墨清应了声和同事打了声招呼随即快步走去燕华的办公室：“燕华姐，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和您说明情况...”
　　燕华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别这么说，你帮了大忙，快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的...”
　　墨清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说给了燕华，燕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的那位朋友一定是我们的同志，要不然他绝对不会破译的这么快，真是感谢老天保佑，如果按照我原来设想将消息给了萃生杂货铺，那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你，连同整个组织都会遭受到破坏。”燕华激动的小声说着。
　　“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的那位朋友，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话匣子打开再也收不住，墨清看着燕华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她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燕华，犹豫不定中燕华看出了她的顾虑：“燕华姐，事情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如果有缘你们一定会见到的。”
　　燕华看了看这个平日里笑逐颜开姑娘，她的内心不像她的外表那样，她有自己的秘密也很能保守别人的秘密，这让她更加放心：“好的，念秋我相信为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我们有很多的志同道合的朋友等将来抗战胜利的一天，我们会见到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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