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宣于口》呲花

31、番外 | 小鱼饼干

　　薄言行不喜欢管喻止叫“小鱼”，他不知道喻止和鱼有什么联系，这是他少有的没搞懂他哥脑回路的地方。
　　喻止就是喻止，他喜欢叫“喻止”，连名带姓的，两个字在唇舌间短暂纠缠一下，最后随着一声轻叹拂过齿间。
　　他偷偷跟他哥纠结过这一点，他哥对此感到莫名其妙，说“你不爱叫就不爱叫，管我叫‘小鱼’干什么？”，说完就扭头工作不理他。
　　薄言行却还要一根筋地问：“他也不像鱼啊，我不喜欢鱼，我觉得鱼滑溜溜的。”
　　“我没觉得他像鱼，我叫他‘小鱼’的时候，脑海里并不会联想到一条鱼，你懂我意思吗？”薄言知键盘敲得劈里啪啦。
　　薄言行：“那你为什么叫他小鱼？因为姓吗？但是那不是四声吗？”
　　“……我读错了我就爱这样读错我习惯了行吗？”薄言知不耐烦地把电脑一推，“要么拉钩，要么帮我干活。”
　　薄言行不想拉钩，一拉钩俩人就要打架。
　　最近他和薄言知的矛盾增多，薄言知为此特意找拳击馆办了张卡。可薄言行哪打得过他啊，明明身上也有肌肉，却被薄言知追得跑着脑袋四处乱跑。
　　名义上是拉钩打架，实际上是一场单方面的追逐——到不了殴打那一步，薄言行就率先求饶了。
　　他也觉得丢人，所以此后就连“拉钩”这个步骤都要拒绝。
　　这倒是让兄弟二人的矛盾减少了很多，薄言知这个方法也算变相解决问题了。
　　话又说回对喻止的称呼上。
　　薄言行虽然喜欢叫喻止的名字，但每次薄言知叫“小鱼”的时候，他都会有点在意。但并不是在意他哥对喻止的称呼，而是在意为什么他哥有特别称呼，但他没有。
　　要他来说，如果非要用动物来做比喻，喻止的出现更像一头刚学会奔跑的、就连鹿角都没长出来的小鹿，在他心脏中央撞啊撞，一下就把厚实的墙撞开裂缝。可这头鹿不是喻止，而是他自己的，是他自己心里的鹿被喻止唤醒了。
　　那喻止像什么呢？
　　薄言行冥思苦想。
　　——小饼干。
　　他还没有对喻止起“歹心”的时候——薄言行在脑海里想到“歹心”这个词，被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那个时候喻止经常会给他送自己做的小饼干吃。他也知道奈良游客会喂鹿吃小饼干，虽然那种饼干的原料并不是人类常规意义上的饼干，但总归都是饼干。
　　那么以后，不管他叫不叫这个称呼，总之喻止就是他的小饼干了。
　　薄言行想到这里，翻出手机，目光坚定地点开喻止的备注，在上面打了“小饼干”三个字，并加了个曲奇的小表情在后面。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薄言知就坐在他旁边皱着眉看。
　　行，他大概能体会到薄言行说的“联想到鱼”是什么心情了。
　　他不理解弟弟为什么要把喻止的备注改成小饼干，就像薄言行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叫“小鱼”一样。
　　最初的确是叫错了，但后来他觉得将错就错也挺好，毕竟在大海里的鱼是自由的、不受束缚的，他可以肆意做一切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受拘束，也不需要在乎一切人对他的看法。
　　不过在后来的后来，这称呼的含义却变成了：如果喻止真的是他养在透明玻璃缸里的漂亮金鱼就好了，或者不是金鱼，不管是别的什么——笼中的鸟，或者温室里的小花。他只想让喻止在他的世界里自由自在，他不希望再被任何一个人分走喻止一丝一毫的爱。
　　当然，事到如今，薄言行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