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三分钟，和Beta达成HE ...
-
石北安真的觉得，事情不该是这个走向。
至少不该是沈蓝掏枪解决问题——他甚至怀疑沈蓝一开始带进来把枪到底是真的缺乏考量，还是那时候就觉得这有效。
沈蓝自顾自地在被子里蜷成一团，他们在蓝家主宅舒适的客房里同床共枕，但两个人都没心情享受。
石北安一边和沈蓝解释自己来之前都干了什么，一边翻沈蓝的照片。
……嗯，照片。虽然说是照片，但其实是电子录像集。就是那种十年都想不到翻一次，但总是会存在的家庭影集。照片里的小沈蓝还没剪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浅蓝色的，发梢也自然地卷着，配上精致的小衣服，有点像洋娃娃。
“他都告诉你强硬点了，你这么在意我掏枪干嘛？”
“我想的强硬可不是掏枪。”石北安很想说你们能不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强硬，但天穹人好像都这样，他开始习惯了，“这是谁？”
他指的是一张家庭合照里的两个男人。他们长得有点像，一个高而瘦，带着温和的笑意，发型带着几分不羁；一个是长发，虽然是家庭照片，但站得远远的，垂着头，刘海和鬓发挡着脸，看着有点眼熟。
“短头发那个是我爸。另外那个……就是告诉你强硬点那个。我爸的远亲，在军队，北区那边。现在是我那个倒霉同学的上司。”沈蓝打了个哈欠，帮他补完背景设定，“别太在意，估计你这辈子都不需要见到他们了。”
石北安确实觉得不需要，至少不需要见到前一个。
但他有点在意后一个，因为他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把自己的被子拽起来，用高级纺织科技保持厚薄均一的杯子拒绝堆积，他只能勉强在自己胸口堆出一个包。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他是阿加雷斯元帅吧？”
“你吃醋？”
一般而言，石北安不会吃这种人物的醋。这种人就好像年轻时追过的星、做过的梦，甚至比起娱乐明星，更有种历史人物的感觉。他懒得为遥远的憧憬吃醋。
但是现在，他忽然发现，沈蓝的阶级离阿加雷斯好像没那么远。
“……咳。别太在意，都是亲戚了……”
“确实，”沈蓝回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值得你吃醋的发展，别想了。”
他说着，忽然伸手把石北安的被子理顺，翻身压到Alpha身上。石北安本能地倒吸一口气，脸一下就红了。
沈蓝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明明Omega信息素已经散了，但那种味道还在——水一样的、沈蓝本身的气息。
那好像既不是沐浴露、洗发水，也不是衣服上的熏香。那就是沈蓝本身。
“没吃什么醋……”他的耳根发烧，话语也就结结巴巴，“就是问问。我又不了解你的交际圈……”
“别了解了。”沈蓝轻声说，“我也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我想当‘沈蓝’。”
“你不会觉得委屈吗？我是说，你本来可以……嗯，当总裁，当天穹的话事人，经营自己的事业——”
“经营公司，当世界的巨头，然后被所有人遗忘，几十年之后就再没人提起。”沈蓝笑了笑，“或者搞科研，死进教科书，几千年后的学生还绕不开我搞的东西。你管哪个叫事业？”
也是，石北安想。有人的事业是政治，有人的事业是科学，而这两种都会成为历史。
“倒是你，你想干什么？”
“……在海城我已经是首屈一指的霸总了。”石北安一时气闷，他找沈蓝的时候可没想过自己找了个天穹控股人，他要是知道，他……他还是会找。
“靠你养我了？”沈蓝勾勾他的下巴，“不对啊，技术专利是我的吧？靠我养你了？”
“你又不会经营。”石北安咧嘴，“靠我靠你养我们俩了。”
沈蓝贴过来，咬他的面颊。牙齿印在他脸上，没用力，有点痒。
“蓝蓝。”
“嗯？”
“现在是真的没事了吧？”
沈蓝忽然软下来，倒在他身上。银色的发丝盖住他的视线，像一场漫长的雪。
“是啊。没事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真的……我之前都觉得完了。我又没打过官司，也没走过关系……啧。”
“人总有不熟练的事嘛。这种事不熟练也好，是吧？”石北安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蓝蓝啊……呃，你想要孩子吗？”
“啊？”
“嗯，因为……”
“你看我像是……”沈蓝用一种难以理解的表情指指自己，“喜欢小孩的人……？”
“对不起但是你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让我舅舅生去。”沈蓝翻下来，脑袋靠上他的肩，整个人往他身上缠。
“那结婚呢？”
沈蓝愣了愣。他似乎没想过这个——当然啦。他看起来也不是会幻想这种事的人。
“我猜，和我结婚的话，婚礼和你想象的会……不太一样。”
“我也没想过。”石北安抓抓头发，“我倒是幻想过怎么见岳父，但是现在看来已经省了。婚礼的话……呃，我不知道。其实我只考虑过Omega。”
“Beta和Alpha也能领证。”帝国的婚姻没有任何限制条件，除了成年。
“嗯，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婚礼该怎么办……”
“那就别办。正好我不想告诉所有人‘我们今晚要睡一起’然后被当猴看。”沈蓝打着哈欠又拨了个电话，这次是陆羊车。
“你哥如何了？”
“已经醒过来了，”陆羊车压低声音回答，“现在一切都好！沈——”
“哦那就好，顺便和你说你惦记的石北安要和我结婚了，别惦记了。”
石北安：“……”
他真的觉得，沈蓝解决问题的方式透着一种直来直去，能直接说绝不打太极。
陆羊车明显也被震撼到了。他愣了愣，在沈蓝挂断前尖叫：“我惦记谁？！”
“嗯？我说你亲爱的上司，他——”
“我惦记的是你！！！”陆羊车在那头大喊，“谁，惦记，那个，Alpha啊？！”
这次是沈蓝愣住了。
“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你明明有很多想法……你是个天才！！！”
“啊，这个我知道……”
“我、我……”陆羊车的声音杂了哭腔，“你喜欢Alpha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你！”
沈蓝：“……”
他拿着自己的个人终端，迷茫地看向石北安：石北安在偷笑。
“啊，呃……抱、抱歉……”
“嗯，”陆羊车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回见。”
沈蓝举着被挂断的个人终端，像被雷劈了。
石北安好心地从他手里拿下终端。
“你笑个鬼啊……”
“咳，”石北安把人搂过来，“不笑，快睡吧。”
沈蓝捡回自己的终端，想了想，又摔进被子里了。
“睡个鬼。你现在在这给我想婚礼细节，或者和我谈谈你想怎么和Omega结婚。”
“对啊！”石北安本来眼睛都闭上了，一听这话，猛地一睁眼，“你对外还是Omega啊！所以你穿婚纱就——”
沈蓝抄起枕头蒙在他脸上，差点怼进他嘴里。
石北安发出徒劳的“呜呜”声。
“……晚安，睡吧你。”沈蓝隔着枕头对他低语，“别惦记你那婚礼了，你要是想领证，明天我们去领一个。”
“哎嘿……”
“嘿你个头，快睡。”沈蓝拿回枕头，倒在他身边。他们注视着彼此，两人的呼吸声离得很近。石北安忽然意识到，现在，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任何阻碍了。
他从被子里伸手，握住沈蓝的手腕。沈蓝顺从地反握住他，手指轻轻扫过他掌心。
“蓝蓝……”
“我知道。”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这人并不需要他将一切说出口，“谢谢，北安。”
“嗯，我也谢谢你。”他贴过去，那团水一样的气息包裹了他。那是什么？信息素？有一部分Beta也有信息素，但此时他觉得，那大概与信息素无关。
那只是沈蓝。那是沈蓝这个人特有的东西：一种实验室里的药物与清洗后的水汽交替的味道。
他握着对方的手陷入沉睡。
在他最后一次松开母亲的手后，他再未睡得如此安稳。
他想，原来他是可以不考虑“以后”的。北区的战乱、蓝暗雪的掌权、越发嚣张的黑市和并不明晰的未来。当他握住沈蓝的手时，他觉得，这一切都可以忽略。
它们不是不会到来。但他们能够解决。
在这场注定袭来的变革中，他们能协力撑起一片小小的生存空间。
于是，未来不再重要。重要的仅仅是现在，他在这里，沈蓝也在这里。他们靠在一起入睡，手指紧紧交缠着。
对他而言，这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三分钟，和Beta达成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