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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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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严予书的自作聪明,在那天之后江亦再也没有跟他睡过一张床,每次他想进屋的时候江亦就把门锁好,然后给严予书扔一个枕头被子让他出去睡沙发。
但是他不知道严予书身上有备用钥匙,每次晚上他睡熟了之后严予书就会用钥匙打开门,抱着被子自已跑回床上,搂着江亦睡到第二天自然醒。
这天早上江亦被床头的手机吵醒,身边的严予书把他箍得死死的,他也习惯了,拉开严予书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就去拿手机。
严予书睡眠浅,江亦动一下他基本就醒了,但是他不动,闭眼装睡,直到江亦打完电话从新躺回来的时候他就又把人搂紧。
江亦看着天花板生无可恋:“严予书你为什么这么粘人?”
严予书闭着眼睛,早起的声音变得懒散,“你什么时候不赶我出去了我就不粘你了。”
“不行,我怕死。”
特别是几天不做的严予书,江亦更希望自己离他远点,纵欲一时爽,第二天不下床。
两人继续躺了几分钟之后,江亦拍怕严予书的手:“放开,我要起床了。”
严予书半睁着眼睛看他:“干嘛。”
“上班。”
江亦从衣柜里翻出衣服,在换衣服之前还拉起被子盖住严予书的头。
其实也不是不能看,要是换在以前,江亦那衣服倒是随便脱,但是现在不一样,他算是由内而外地看清严予书这个人了,在他面前能不脱就不脱,脱了也不给他看。
随后严予书也懒懒散散地起床穿衣服,开车把江亦送到了工作室,路上还顺带买了早餐。
早上安林急匆匆地给江亦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来工作室帮点忙,江亦刚进门就撞见了从办公室出门的安林。
“我今天临时有事要去一趟A市,原本约好的患者来不及通知,就只能让你替我一下。”
她把手上的文件递给江亦,“今天本来夏大也有一节课,也只能让你去了,教案我都写好了,上课时间是下午两点,对教案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今天约了两位患者,就是轻度焦虑,交流下来也并无困难。
送走最后一个患者之后江亦终于有时间歇下来喝一口水,他一边喝水一边看手机,他工作的时候手机习惯静音,导致严予书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他现在才看到。
严予书跟他说自己有事,让他自己好好吃中午饭。江亦只着重看前一句,然后不慌不忙地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一个之前严予书不让他吃的麻辣烫。
等饭的空档江亦简单翻了一下教案,安林是他大学专项课的老师,现在讲的内容和之前给他们讲的内容都大差不差,江亦简单地梳理好思路,吃完饭休息好之后就起身前往夏大。
夏大的规模比南大大一些,绿化做的也比夏大好,有夏大没有的小树林,而且由于气候的原因,夏城的植被种类比南城的要多,就算现在接近秋末树上的叶子还郁郁葱葱,没有半点要枯萎的迹象。
江亦早早的就到达教室,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讲课,但他大学的时候也上台演讲过不少次,现在一点也不怯场。
随着上课时间一点点接近,教室里的座位也逐渐坐满,他们看着讲台上的江亦小声交谈,似乎在疑惑今天怎么换了老师。
铃声想起,教室逐渐归于平静,江亦调试着话筒,沉稳的声音扩散整个教室。
“我是你们今天的代课老师,也是安老师的学生,姓江,今天的这一堂课由我为你们讲解。”
大屏上上投影着PPT,展示出今天课堂的主题——《当代学生恋爱观念宣讲》
江亦大学的时候转过专业,心理学他也只是当做选修课去偶尔听听,那天他踏进课堂,年轻的安林站在讲台上,那天讲的就是这个课题。
那天江亦原本拿了高数课本打算补作业,可那节课他听得极其认真,手上也作业也没有写一个字,只因为谈到同性恋话题的时候,讲台上的安林微笑着说:“同性恋只不过是对同性别的人产生了感情吸引而已,是一种正常的性取向,不是疾病。”
那一瞬间,纠缠了自己多年的心结被一句简单的话语打破,回想起以前自己的焦虑和痛苦,江亦才倏然意识到原来人的感情也可以被世俗所禁锢,在一句句冰冷的话语之中,相爱的人也逐渐变得疏离。
于是在那之后,江亦就以专业课成绩年级第一的排名,在导员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毅然决然地转到了心理学专业,把过去的流言埋葬,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我没病。
这时,台下的一位同学举手问了一个问题,“老师,如果同性恋在日常被歧视怎么办?”
江亦顿了一下,随后淡淡一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纹身。
如果在左手的中指和小指的位置上戴上戒指,在一层意义上表示的是疯狂地爱上同性,但这个意思鲜有人会知道。
高中的时候江亦会在手指上自己画,但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学生会检查仪容仪表的时候对他说的一句话:“这是不被允许的。”
好似就因为这一点痕迹,全身上下都变得不干净。
后来和严予书分手之后,手上的痕迹逐渐淡了,可江亦也再也没有把他添上去。
直到有一天他路过一家纹身店,老板正在给一个男生纹手臂,男生皱着眉,肉眼可见的痛苦。
江亦不理解,当他第二次路过纹身店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跳出了一段话——刺进皮肉,深可入骨。
在一切结束之后,我满身鲜血,它可能会被暴雨冲刷,但我身上的痕迹任然鲜明。
于是江亦停住脚步,转身走进了纹身店,在手上纹了两个指环,他面不改色地看着手指上的皮肤一点点变红,任由痛苦刺激神经,他抽着烟,抬手好似欣赏奖章。
——就算我死了,我喜欢他也会是个一成不变的结果。
江亦逐一回答着学生的问题,教室里偶尔会传出笑声,学生们好似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老师。
江亦脸上泛着笑,视线无意中略过教室最后一排座位,那里原本空无一人,但现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严予书。
他的脸上泛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江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他都听到了那些部分,江亦只觉得心有点慌,原本在讲台上的如鱼得水的他,现在却一句话要思考几遍才敢出口。
江亦尽力把自己的思维投入到课堂,知道下课他再去看最后一排座位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跑了。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走遍周围都没有找到严予书人。出了教学楼,江亦下意识地拿出一根烟来抽,他课上所讲的内容一本分是依托与他对严予书的情感。
六年前带着感情却莫名其妙地分手,对于之前遭遇的种种,和好之后江亦不想说,严予书对此事也只字不提。
既然都是过去,那就让它烂在土里。
江亦吐出一口白烟,等烟尽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操场旁边放着一排篮球架,此时正有一群人围在那里,呼声不断。
江亦对篮球不感兴趣,他刚想转身就走,无意间听到那边有人喊:“严哥牛逼!”
严予书本来就喜欢打篮球,江亦想着想着,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往那边走。
场上没有裁判,看来只是一群人临时起兴发起的比赛。
江亦走近,严予书的确在那里,他脱了外套,身上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接球,起跳,入篮,动作一气呵成不拖泥带水。
严予书的身上已经开始出汗,他无意撩起衣摆把脸上的汗水擦干,完全没有注意台下。
而此时正站在观众席的江亦只觉得耳膜快裂了,他不由得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旁边占了个女生,呼声比任何人都要高。
“严学长帅疯了!”陈语站在一旁,看着比赛不断呼喊。
“但是听说他快要出去实习了,平常在学校里都很少见到。”站在陈语一旁的女生跟她说,“陈语你不是一直都在追他吗,怎么还不见起色啊。”
陈语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哎呀,我们还在暧昧期呢。”
江亦听完眼皮跳了一下,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陈语。
陈语挺漂亮的,肤白貌美大长腿什么的江亦觉得她都有,何况还烫着一头卷发,很是招人。
江亦移开眼睛,看着场上正意气风发的严予书,觉得有女生追求是个很正常的事,他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江亦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但是暧昧期是个什么鬼?
江亦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在心里复述陈语的那句话——他两还在暧昧期……
???????
那我是什么?
江亦不由得发出一声灵魂拷问。
我什么时候成小三了?还是男版的?
此时场上的严予书看到站在场边的江亦,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江亦不以为意,但是站在他旁边的陈语却叫的更疯了。
“陈语,严学长他刚才是不是在对你笑啊?”
陈语自信满满:“那是当然,这边认识他的就只有我。”
江亦:????
比赛结束,严予书在的那一队理所当然地赢了,场边的人逐渐散去,严予书和自己的队友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朝江亦这边走来。
看着旁边逐渐激动的陈语,江亦比她抢先一步走上去,勾上了严予书的脖子,用尽妩媚的语气,在严予书耳旁说:“严学长可真厉害~”然后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亲了一下严予书的嘴唇。
旁边的空气瞬间寂静,有的人震惊,有的人则在起哄。
对江亦突然的戏精上身严予书还有点意外,他挑眉看着江亦,“你受什么刺激了?”
江亦只妖娆了一秒,随后又恢复正常,他咬了咬后槽牙:“受你暧昧对象的刺激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留给严予书一个无情的背影,旁边的队友看见了不禁开起玩笑:”严哥,你媳妇跑了还不追?”
严予书无奈地白了他们一眼,随后朝着江亦离开的方向追去。
陈语和她的朋友们站在一边,直到严予书走了也没回过神来,半晌过后,那女生戳了戳陈语:“你追了他这么久就不知道他有男朋友?而且……他男朋友刚才好像就站在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