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精神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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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程沣送顾菟到了教室门口，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如果很难受，我陪你去医院。”
顾菟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清甜，只有眼下的阴影记录了她一夜的不安。
她说：“我没事，谢谢。”
程沣走后，顾菟还在走廊上站着，既然没有人跟踪，那么她的人身安全就得到了保障，这算是好事。
“兔兔！早上好！”
宁欣热情地招呼着，蹦到顾菟面前，从她手上接过煎饼：“爱你！——诶？！你昨晚干什么了？没睡好？”
“……”顾菟的思维有一点迟钝，她迟缓地思考了两秒，点点头说：“对，失眠了。”
“是因为跟踪的事情吗？昨天有什么线索吗？”
顾菟眨眨眼，紧绷了几日的心弦突然断开，思绪一片空白，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扶着喉口干呕了好几声。
宁欣吓得煎饼都差点丢出去，连忙手忙脚乱地扶住她：“兔兔！你怎么……我扶你去医务室！”
顾菟的面色白得吓人，身体几乎站不稳，她半靠着宁欣，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去办公室……”顾菟的声线极其不稳定，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程沣……高三七班，找程沣……”
宁欣不知所措地只能照她的意思办，先搀着她去了办公室，紧接着一溜烟儿窜去四楼找人。就在楼梯口，她遇到了来监督早读的英语老师，连忙说：“赵老师！顾菟很不舒服，就在办公室！”
赵滢甚至来不及问，踩着小坡跟鞋飞快小跑奔向办公室，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顾菟对着垃圾桶干呕，面色苍白如纸。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赵滢把手包随手一丢，连忙过去扶她，“想吐是吗？我送你去医务室……”
顾菟茫然地捂着嘴，瞳孔都有些涣散，她听不清赵滢的话，只觉得……好累……好困……
赵滢刚把人扶起来，就见高三的知名优等生程沣跑了进来，自然而然地扶着顾菟的另一边胳膊，神情虽担忧但并不无措，他冷静地说：“老师，麻烦您送我们去医院，市第二人民医院。”
顾菟听到了他的声音，有些惊慌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张了张嘴，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哭音：“我害怕……我好害怕……”
“别怕，别怕。”程沣一手扶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很是温和，“去了医院就好，很快就会没事的。”
赵滢看着两人的交流，瞳孔震惊，想说点什么，但看到顾菟的状态，又咽了下去。
算了，先去医院吧。
赵滢心情沉重地把车开进学校来接上他们，导航通向市第二人民医院。
程沣陪顾菟坐在后面，见她状态实在很差，轻声建议道：“要不要睡一会儿？你一晚上没睡。”
顾菟半蜷着身体，一边小声啜泣，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显得可怜而无助。
程沣也没有太亲密的动作，只是离得近些，扶着她的胳膊，给她一点支撑。
赵滢开着车，从镜子里看了眼两人，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又气恼又心疼，想了想，她柔声问：“是不是要打电话和父母说一下？”
顾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程沣就替她答了：“她爸妈都不在家，就先不说了吧。”
“医院那边……”赵滢也没经历过，但听说是需要家属签字的吧？
“先看看医生怎么说。”程沣显出了远超于他这个年纪的冷静，“过几天她爸爸就回来了，如果需要家长配合，到时候再安排。”
赵滢愣了愣，没再说话，专心开车前往第二人民医院。此时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听程沣的去第二人民医院？！第一人民医院明明只要一半的距离……
但两家医院不在一个方向，她也只能继续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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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早读很早，又是冬天，以至于三人到达医院时，天际才刚蒙蒙亮，医院只开了急诊。
在程沣的安抚下，顾菟一路还算消停，赵滢叹了一声，下车时扶住她，想要安慰几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抱了抱她，摸摸她的头。
顾菟显然更依赖程沣一些，一路上都抓着他的手腕，半依偎着走到门诊大厅。
“老师，你扶她一下，我去挂号。”
程沣拿着顾菟的身份证去了自助挂号的机器前，凌晨时分的医院，大部分急诊科室都是空闲的，如果不是有规定，精神科门诊大概都不需要值夜班。
程沣要指定来第二人民医院是有原因的。因为过年时那份心理测评，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科较以往忙碌，省直医院便派遣了专家前往下级医院。
而市二恰巧就来了一位知名精神科医生何毕。他除了坐诊外，还负责那所不知名大学初审合格人员的第二道心理评估。
虽然急诊不会碰到这位医生，但如果顾菟情况特别，至少市二能找出这样一位专家来。
几分钟后，赵滢看着眼前的精神科牌子，觉得自己也有些精神恍惚。
导医台打了电话，告知他们精神科的值班医生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是极少有需要半夜干活的情况，医生来得略迟了一点。
等了片刻，三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为首那人，正是程沣看到过照片的那位专家，而两侧的一男一女相对年轻，看着不到三十，但步履稳健，气度不凡。
程沣扶着顾菟进了诊室，还没开口陈述顾菟的症状，就听那头发半花的专家开口：“你是程沣，对吧？”
程沣愣了下，点点头。
专家又说：“带身份证了吗？没带也没关系。你的初审已经通过，既然来了，就顺便把二轮心理测评做了吧——唐笛，你带他去做一下。”
程沣却看向顾菟。
唐笛走了过去，说：“她没事，你不用担心。”
这话隐藏的意思也太过明显了。程沣略一思索，摇摇头：“我想先留下来陪她。”
唐笛却说：“不行，她这边要保密。”
于是，程沣跟着唐笛走了，赵滢也一脸懵逼地被请了出去。不过唐笛给她留了句话：“你可以跟教务处联系一下，他们知道的。”
按照制度流程，唐笛把程沣带去了一个小房间，简单搜了下身后，就推门让他进去：“别这个表情，搜身不是什么关键操作，里面有五个监控，且信号屏蔽，你就算带进了手机也没关系——如果能黑了这台电脑，甚至可以直接录取。”
唐笛正要关门，又想起来补充说：“对了，一大早送人过来，你的情绪最好先平复一下，题可以慢慢做。”
将门反锁后，唐笛重新回到诊室。甫一走到门口，顾菟就转过了头，见是他，又收回目光，继续叙述自己近日的情况。
她才说到第三天的情况，面前的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她记忆中自己被注视的起止时间，具体时刻是不知道的，但能记得大致范围，比如当时的课程，或者自己在做的行为。
等她写完，觉得应该没什么要补充了的，唐笛这才把纸张收走。
就在这时，顾菟忽然开口：“所以，我没病，是被监视了对吗？”
唐笛笑着点头：“对。不过事情说来话长，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我们先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觉。下午返校后联系教务处主任，他会通知我们的。”
顾菟看向何毕主任，毕竟，这位看起来更位高权重。何毕同样点头：“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思考，等休息好了再说。另外，今天的事情不要外泄。”
因为顾菟是女孩子，所以由女助手袁莉莉送她回家，为了安她的心，袁莉莉把赵滢也带上了。
而在他们走远后，唐笛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感慨道：“还真让林开霁说对了。”
大概一个小时前，唐笛还沉在梦乡里，突然被内线电话叫醒，对面的青年嗓儿带笑，半是玩笑半是嘲讽地说：“我就说人小姑娘发现了吧，你们还不信，现在好了，都把人吓得去看精神科了，你们缺不缺德啊？——快起来吧唐教官！他们去市二了，你们抓紧过去。”
何毕拿过顾菟写的纸，微微点头：“这小同学字不错。”
唐笛失笑：“字再好看也不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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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顾菟被护送到了家门口，因为困倦，她一路无话。
倒是袁莉莉在中途停了车，买了几个烧饼，并把其中一个递给顾菟，温和地说：“中午醒饿的话，稍微吃一点再睡回去。”
顾菟礼貌地道了谢。
如袁莉莉所料，顾菟果然在十二点多饿醒过来。她把烧饼放进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填了填肚子，又重新回到床上，再次深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她洗了把脸，迟钝的小脑袋瓜子终于恢复了运转，回想起早读时分的种种事情，她“嘶”了一声，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她从记忆里挖出何主任对程沣说的话，看来是那所学校了……但，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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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过后，顾菟重新回到学校，直接去找了教务处主任。
她成绩不错，在教务处主任眼里也是个有名有姓的同学，所以她一敲门进去，教务处主任就站起了身，那笑容比迎春花还灿烂。
“哟，回来啦！来来来，我带你去会议室。”
顾菟一路跟随，试探着问了点，却见张主任摆摆手：“我们知道的也不多，总归是好事。高三有好些人申请了，但审核进度一直卡着，程沣是第一个知道过了初审的。现在又多了你一个。”
“我……我不算吧？”顾菟尴尬地说，“我都没申请啊！”
张主任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没申请却能进面谈，可就更稀罕了。”
顾菟：“……”
好像很有道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