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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菩萨(七) ...

  •   “怎么姜刍没看到他的狐狸尾巴呢!”王皎急得团团转,下意识回头,“你看看,他真是不可靠!”
      身后没有站着个老是坏笑的符修,王皎又悻悻地转回去。此人虽然有副好皮囊,实则对熟人像只摇尾巴的小狗,话多得闹人。

      女人跪在地上发抖,沈沤珠又热心地把她扶了起来。
      白乌背着他们,这个动静终于让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沤珠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她。
      “嫂子,讲完没啊。”他扭扭捏捏地说,“人家站的好累。”
      “沈少爷慎言。”姜刍道,“她不是你的嫂子。”
      白乌隔在他们中间赶忙打断,姜刍嘴笨,沈沤珠人又贱得慌,这一来一回不知道要绕多久,正事要紧。
      “先去处理这里的村民。”她朝着夫妻俩抬抬下巴,“转化魔物的过程未必不可逆,都关到一起去好收拾。”
      女人又怯生生地看她一眼,觉得她应该不会把他们收拾到墙上去。

      夕阳斜照,白乌困惑地偏过头,“凡间的白天这么短么?”
      “入夏后白天应该会变长的。”姜刍也奇怪,“也许是我们对时间本来就不怎没敏感。”

      “弟子们都在太平山吧。”白乌看着沈沤珠自告奋勇要让领路去清点病患的背影,“让他们都到这来——王沈家的也叫来,”她说着递出枚精致的半弯月样式的发釵,“这是沈沤珠的令牌。”
      “他竟然连这个也给了你?”姜刍接过边缘锋利的月亮,“此人心思深沉,万事小心。”
      白乌竟然没有应声,她没什么表情地低着头沉思着,直到姜刍又唤了声她的名字,她才回神安慰他,“我当然知道,你只管尽快去长安,我们的时间不多....把元艳也带来。”
      “他的哥哥卧病在床,恐怕来不了。”白乌又皱起眉,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我总感觉不好...算了,他没有修为,不来也好。”
      姜刍不知道元艳能看见未来的本事,只是低低地应了声,走了。

      “大师兄有容人之量,适合当中宫。”王红乌点评着就从房子背后转了出来。
      王皎给她吓了,又惊又喜,“你怎么知道来这?”
      “我跟着姜刍来的,先在村子周围转了一圈。”她说着举起手上的一只野兔子。
      兔子的两只耳朵给她提在一起,在空中狂乱地蹬腿,竟然有两只金色的眼睛,“这地方灵力比天梯正下面还充沛,连野兔都和仙界兔子一个德行。”
      “这里似乎还有结界。”王皎一想便察觉不对,“不对,灵力对魔物有损,这群病人不是正在向魔物转变吗?”
      “可能正是灵力遏制了他们的发病速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怀疑普通城镇这种病一天就能传播开。”
      两人都不再讲话了,王皎刚才轻松的心又沉下去,他看向白乌。

      乡村的太阳无遮无挡,白乌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披麻戴孝地穿着素色白丝袍,金色的太阳照在她半张脸上,她偏过头看向女人和墙上的病人,前者站在丈夫身边不敢上前,白乌静静地注视他们,突然嘴角溢出一丝红。
      她不动声色地舔着血迹,漂亮的五官一旦不笑,同沈沤珠一样显现出少年老成的阴森感。
      王皎这才发现她的双手一直在轻微地抽搐,原本若隐若显的经脉在手臂上鼓起。

      “等这次折桂大会一完,”沈春得意道,“咱们统领仙界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劳什子剑仙也只是个打手。”
      世家子弟坐在白玉京里喝酒享乐,沈春面上没了半点那天和民众高呼观音菩萨的卑微,毕竟他本来就是演的。
      他是王无灾和沈沤珠的血亲,只是既没有王少爷出众的骨相也没有沈沤珠精致的眉眼,他也算得上清秀,只是他眼睛太浑,嘴里又老念叨,没什么气质。
      沈春说痛快了,又大口灌进一杯酒来,“白乌不知道吃的哪门子药,竟然从仙界跑回来了,差点功亏一篑。”
      “这魔界都在我们掌握。”沈家弟子恭维他,在他们眼里沈春是名正言顺的二少爷,仅次于那两人。“白乌也翻不出什么天来。”

      “呸,她就是一个妖女靠合欢宗的妖术才境界飞升!”弟子一口灌下仙果露,狂骂起来,“小人,烂人!”
      “和那个谢千山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野狗混在一块儿。幸好我们没人被她的妖法骗了。”
      沈春听着听着不爽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甩,正要说话,姜刍就杀气腾腾地从白玉京大开的窗户翻进来了。
      “有门不走啊!”沈春一惊,怒道。
      大师兄听他们讲话听的清楚,没给他好脸。不过这人平常也是冷面,没人注意到他的不爽。
      他抽出半月往沈春面前一扔,沈春脑子都给酒泡发了,没接住。

      他觉得丢人,骂骂咧咧地低头一看,弯月浸在桌子上泼洒的酒水里,直把他的醉意下吓清醒了。
      冰冷的光亮倒映在细长的釵身上,姜刍道,“去天梯下青云镇。”
      席上还有人借酒意胆大包天,想喝退不速之客,却见沈春冷汗淋漓地站起身来,低三下四地说好,双手捧上发釵。
      等姜刍从正门走了,一群人老鼠样叽叽喳喳起来。
      “这,善登表哥怎么和他们也搅和一起了?”
      弯月被姜刍又带走了,沈春却闭口不言。

      这根本不是什么令牌。
      沈沤珠在白乌离开谢家去合欢宗那年被生母从问天台接回来,世家内部以血脉为尊,他没回来时沈春就是沈家的大少爷。
      沈春于是恨他,偷偷摸摸寻了个旁支兄弟要去试探他。
      旁支问:“你为什么当年给送出去了?”
      沈沤珠不答,他那时没长开,漆黑的眼珠子只是水灵灵而不吓人,看起来柔弱可欺。
      “你不会讲话吗?”旁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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